在霍家转眼就已经九个月了,我除了过得累,就没有别的感觉。
说句心里话,不管是霍子都还是霍子郁,哪怕是霍家的老太爷对我不错的,如果没有这个“任务”在身,也许,我会去跟霍家的人敞开心扉做朋友的?
苏合香对我那么好,但是我却需要处处地提防着她,因为她是距离我最近的人,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出了什么马脚?
即便我对她几经试探,认定她只是对生活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我在她的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我叹息地问道:“锦堂,我能不能退出来?让别人来做这件事情好不好?霍子都这个人他有点阴晴不定,他对我好的时候,特别的好,对我不好的时候,也特别的残忍。
即便我要演戏,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演喜欢他还是憎恨他?我每次跟他在一起,我都需要先想一想剧本。我告诉他,我是为了寻找亲人,才想着去当明星的,他就很费心地给我找亲人。
还说要动用舆论的力量,我差一点就穿帮了,你也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大了,现在到处都是互联网,网友人肉人起来比私家侦探都厉害,他要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就全部穿帮了吗?”
苏锦堂听着也感觉有点为难,说:“你现在能退出来吗?凭着霍子都对你目前的这种状态,除非你死了,否则,他还不得把整个世界翻过来啊?你想死吗?”
“只要你允许我退出来,我可以想办法让他讨厌我啊?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太难了,我也不明白,就为了整垮霍家,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苏锦堂面目狰狞地瞧着我说:“当然需要!只要能够整垮霍家,什么代价我也愿意付出?”
我指着自己问道:“包括我?”
“你算什么?即便付出我的命,也在所不惜!浅浅,你少给打退堂鼓,我苏锦堂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整垮他们霍家,不然,我早就死了。
我若死了,谁会救起奄奄一息的你?谁把你养这么大?没有我,就没有你,你明白吗?你若是敢背叛我,也只是死路一条而已。”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偶尔,我还是会想念他的?但是,没想到一见面,竟然这么不愉快?
我“啧”了一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霍家这么多年的底蕴,这么丰厚的财力,你要整垮他,谈何容易?”
他接口说:“所以,不要着急在这一朝一夕……你在霍家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有点无奈地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霍老太爷别看他一把年纪了,但是精明着呢!三个孙子,一个宠、一个疼、一个重用,明显就是分化他们三人,也就是你说的相互制衡。
大少爷,老谋深算,进退有度,心思深沉,根本就猜不到他在想什么?霍子都呢?就更不用说了,你看他对付你的手段,你也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他特别的没有安全感,故此,他特别的不相信人,更是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背叛。
至于,这个二少爷霍子旭,倒是没得什么心思跟出息,但是,我看霍老太爷对他的态度,他就是霍子郁跟霍子都之间的润滑剂,是老太爷平衡他们两个的工具。
霍家的两位夫人,大夫人,德高望重,二夫人,精打细算,包括霍家的白管家父女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更不知道的是,霍子郁的身边还有着一群隐形人为他办事。
他整天就呆在家里,但是,他对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我在公司这么久,除了发现了林玥跟李凯涛之间的关系不寻常,别的我什么也发现不了,公司一群人,是敌是友,我一点也搞不明白。
我整天在那种坏境下工作与生活,我感觉自己身后都是眼睛,只要我一动心思,就好像立刻要被抓住了一样,我如履薄冰,我根本就不敢动。”
我好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我一肚子的牢骚,感觉再不发出来,就要撑爆了。
苏锦堂问我说:“那你认为霍子郁好对付一点,还是霍子都好对付一点?”
我摇头说:“都不好对付,但是,我认为,他们两个肯定是‘水火不容’的,只是,他们从小就被同一个人教导,霍老太爷是教育他们要相互竞争,但是,绝不会教育他们手足相残啊?
所以,他们都是有大局的人?如果没有外敌,他们会斗个你死我活,但是,如果有外敌,他们一定会同仇敌忾的。”
比如盛世集团的事情,他们不就联手得很好吗?
“所以……。”他有点疑问。
“所以,我可能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话音刚刚落下,苏锦堂就怒了,指着我说:“你撒谎?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对霍子都有了真感情?”
我急速反驳说:“我没有,他那么羞辱我,我怎么可能对他有真感情?我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都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
“那你是不是对霍子郁有了感情呢?听你的口风,他待你可是不错的。”
我不屑地说:“如果不是他突然插上一个杆子,我怎么会被封杀?何况,他一个哑巴,我们连沟通都费劲,怎么可能有感情呢?”
苏锦堂不信地问:“你确定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说:“当然!我才不会爱上任何男人,那就是在虐我自己?”
他不信我的话,但是也似乎反驳不了我的话,便说:“浅浅,你别仗着我对你好,就有心要背叛我?我对你好,本就不求你的回报,但是,你要背叛我,却是万万不能的。
霍家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今日,他们在明我在暗,所以,是我算计他们。
改日,我若也在明处,他们自然也会算计于我,你若不帮我把霍家整垮,便是帮着他们把我弄死?你若忍心,你就只管这么做?”
这件事情,很小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就是关于那颗木棉树的故事。
曾经的苏锦堂也是豪门大少爷,但是,就因为商场上的事情,苏锦堂的父母破产身亡,他也就成为了孤儿。
他活着目的就是为父母报仇,那颗木棉树就是他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亲手栽下的,几经周转,他重新回到了他的家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只是,他不曾告诉过我,害死他父母的人竟然就是霍家,知道那一天,我要离开他。
他在我耳边说:“浅浅,毁掉我人生的幕后主使者,就是霍家,你不是说过要替我报仇的吗?不可出尔反尔。”
我赌气地说:“你都不顾我的死活,我为什么不能忍心你被他们弄死呢?”
“谁不顾你的死活?我不顾你的死活,会这么一路跟着你吗?不是去萧山考察项目吗?怎么跑到这个小镇子上,还被人当成‘失足女’给抓起来了?”
我感觉有点一言难尽,也就懒得说了。
我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霍子都现在刚刚跟我交心,千万不能出错,我没联系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免得露出了马脚,功亏一篑。”
苏锦堂不以为然地说:“我也没空来找你,霍氏这款‘梦露’的香水销售这么好,够我在外国好好地挣一笔了,总之,即便出了事儿,也有霍子都在那里堵住,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我说:“你别这么高兴,霍子郁以为是霍子都做的,但是霍子都知道不是自己做的,他也许会以为是霍子郁故意陷害他,但是,凭着他的推理力,他一定知道这事儿还有疑点。
所以,这次霍子郁只是去日本参加个围棋比赛而已,但凡他认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快就会把每一个人都定为怀疑对象的,你做事要小心点。”
苏锦堂笑笑说:“哇,我的浅浅真的是长大了,现在都敢教我做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朝我笑,让我有点心慌,我说:“我只是担心你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说:“没事儿,我先走了,霍子都还在拘留所,我作为他女朋友,总不能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真的找个酒店住一个晚上吧?”
我要走,他喊住我说:“着什么急嘛,我们大半年没见,你就这么急着走?陪我喝两杯,明天我就要出国了。”
我问:“去哪个国家?”
“不定,欧洲国家吧!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不会急这一时半伙的,从霍子都跟你交心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霍家长久不了了,我相信你。”
他边说着边倒着红酒,说:“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把唐一浅的名字写到天上去都可以。”
他递红酒给我,我接过说:“我、我尽力!我大致已经找到霍子都跟霍子郁的死穴了,等我再筹划筹划,我会从霍氏得到更多的机密信息……”。
他与我碰杯说:“古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总之,你保护好自己吧!”
我喝了一小口就搁下了杯子,有点不悦地说:“未必,有些人能够过的,比如你……。”
苏锦堂玩弄地拨了拨我的头发说:“还生气呢?我比你大这么多,我对你是亲情,即便我爱你,我也不能要你,就好像父亲不能要女儿,兄长不能要妹妹,因为这是乱伦……。”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辛苦你了,浅浅……别胡思乱想,爱情是短暂的,亲情才是长久的……”
听说,女人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