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精明的时候选择愚昧,不该精明的时候又如此精打细算?
这可该怎么办啊?
子都,你为什么听不见我的声音呢?你为什么看不到呢?
你能够找到这个镇子,你能够找到这村子吗?
夜里,大高个沉沉睡过去,我一向不敢睡在他的大床上,我担心他翻一下身就能够把我给压死。
我一直都是睡在窗口上的那张长桌上,我是穿着棉大衣,还盖着大高个的大褂子御寒的。
他的大褂子跟普通人家的单人被真是差不多大的。
夜半,我听见窗外好像有动静,一个低沉的男声说:“傻子就睡在这间,一定要轻点,不要弄醒了他,不然就完了。”
另一个说:“三十万啊,这叔一定是老眼昏花了,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要了,我们把人弄过去,即便不是,我们也没得什么损失?”
我想这是村子里的人起了财迷心了,我觉得这是好事儿,至少我可以看见子都啊,故此,我选择继续装睡,感觉他们撬开了窗户。
“哈哈,这姑娘就这么睡觉啊?那就太方便我们了。”
另一个也偷偷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配个傻子多糟蹋啊?”
他们想着直接这么把我抱过去。
可是一个说:“这姑娘这么漂亮,反正被卖到这里早就被傻子给糟蹋了,不如我们用迷烟把她弄昏过去,然后操两把,总之她不知道……”
听到这里,我就不能再是若无其事地装睡了,我大喊了一声“啊……”。
那两人正在想着将我从窗口弄走,听我这一声叫,就直接吓着把我给扔下了,我从桌上滚到了地上,动静太大,大高个醒了,老两口也醒了。
那两人想要逃走,可惜晚了,大高个直接就从窗口跳了出去,把他们给抓住,一顿暴打,稀里哗啦的。
要不是老两口担心大高个打死人,急忙出来拦着,我猜他们不死也要残疾了。
“你们这两个丧天良的,你们想干什么啊?”
那两人说:“叔,这就是电视里放的那个姑娘,三十万呢!叔,既然你不愿意发财,那你就让我们是发发财嘛。”
老先生是骂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说:“鳖孙,我儿子娶个媳妇容易嘛?
跟你说了不是就不是,别打着主意,要是把我儿子惹毛了,把你们打死,我可就不管了。”
正说着,远处有灯光,好似有不少人来,老先生站在院门口看去,说:“是医生,这是干什么?”
我想着他们可能都是去镇上知道消息了,故此想要把我交出去换钱?
老先生有点激动地说:“村长,您怎么来了?”
村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圆脸男人。
他哼了一声说:“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你家惹的祸?你家这个媳妇是从哪里卖来的?问没问清楚来处?惹出大事儿了。”
医生说:“是啊,我特意去镇子上打听过了,这户人家大有来头,你看看,电视上、报纸上、网上都是找这个姑娘的消息。
如今已经找到镇子上了,估计很快就能够找到我们这里来?”
老先生紧张说:“那、那该怎么办啊?”
有人提议说:“趁着他们没有找过来之前,把人给送回去,还有三十万可以拿呢!”
村长说:“胡闹,这要是让他们从这里把人给找到了,以后怎么可能有人贩子往我们这里卖人了?
村子里的姑娘一心想要嫁出去,哪个愿意嫁到我们这里来?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想着绝后啊?”
老先生又问说:“那该怎么办啊?我现在也怕得很,该死的人贩子也没给我说清楚啊?”
医生提议说:“我看暂时把人藏到山里去,让他们来了找不到,关键啊,就是要大家统一口径,说没见过这个姑娘,不然漏了口风,可就麻烦了。”
这个村子到底有多穷啊?既然这么穷,你们也别在这里呆着了啊?
去外面的世界不好吗?何必做这样的勾当?
“山里现在冷啊,这要把人给藏进去,不就冻死了。”
村长说:“那就是她的造化了,他们这家人来势汹汹,估计不是好惹的。
搞不好还会连累我们,把人交出去就是自寻死路,不要贪这财,这搞不好是断命财。”
我暗想着真是要完蛋了,他们这是害怕我的家人打击报复啊?
我说:“你们别把我扔山里去,你们把我送回去,我保证给你们钱,不为难你们。
真的,我要是死在山里,你们可就都犯了杀人罪,是要坐牢的,求求你们了……”。
他们基本上是不理会我的话,觉得把我扔在山里安全点。
我忙喊道:“大高个,救我,救我,他们要把我扔到山里去,我会死的,我死了,就没人给你讲故事,没人陪你玩了。”
大高个忙着站出来,跺了一脚说:“不,不行,你们不行……”
他面怒凶光,一时半伙无人敢靠近,村长给医生使眼色。
医生走过去说:“她要跑,我们把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大高个说:“不跑,不跑……”
谁知医生直接给大高个来了一针,可能是麻药之类的吧,大高个立刻就昏昏欲睡了,好几个人一起把他扶到了房间。
老先生对我说:“姑娘,对不住啦!我给你多准备点被子干粮,等这群人走了,就接你出来。”
按他们的意思连夜就要把我往山里送啊,我是求了又求,哭了又哭,可惜一点用也没有?这群人就没有一个讲道理的。
这个鬼地方,连网络都没有,这要是把我往山里一扔,霍子都就更加找不到我了?
可惜,我现在脚还瘸着,这要被扔进去,我怕我爬都爬不出来啊?
原来绝望不仅仅是看不到希望,而是希望就如同烛光一样慢慢地被人掐灭。
这深山老林如深壑阔海,他们将我抬到了一个山洞里,给我留了床棉被跟一点吃的,说过几天等着人走了就来接我?
夜里,阴沉沉,我满脑子都是古藤老树上的食人乌鸦。
我畏惧地瞧着洞口那一点点微弱地灯光,裹着棉被御寒,却依旧抵不住外面寒风瑟瑟,树木摇曳,狂风如鬼魅,很是恐怖。
我看我是活不了了,而且,可能死了,也不过是就地掩埋了。
我这辈子可能再也看不到如如,看不到子都,也更找不到我的亲人了。
脑袋沉沉,似醒似梦。
河水潺潺,笑语阵阵。
好些在河边洗衣的人民,用力地捣衣棒捶着衣服,然后在搓衣板上搓洗。
我站在那个路口,如同一只迷路的羔羊。
我好像回家了,就是这里吧!
我找路人问道:“阿姨,您知不知道这里有一户姓唐的人家?”
阿姨给我指路说:“在那边,往前走。”
我朝她所指的方向往前走,但是,我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我也看不到‘唐家’的门框。
我不停地找人问,可是那些刚刚还活生生存在我的人,我一碰到他们,他们就化作一缕烟消失不见了。
我隐约听见女人的声音说:“爸爸……儿在哪儿玩呢?”
她好像说的是什么儿?可是我听不清楚?
老人家的声音说:“在门口玩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只看一阵很强烈的白光,照耀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急忙抬手去挡。
我看不清楚老人家的样子,只听见他喊着:“孙女儿……刚刚还在这里玩的,去哪里了?”
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可是,我朝那个房子走过去,房子也消失了。
我很害怕,我喊道:“爷爷,爸爸,妈妈,我回家了,你们快来接我回家,接我回家啊?”
我感觉到了冷,我也感觉到了饿,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四面八方都变成白雾,我谁也看不见。
突然,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听见声音说:“我来接你回家。”
可是,我一回头,我就感觉自己坠入了万丈深渊,我惊吓的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喊道:“浅浅、浅浅……”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微弱地灯光里是苏锦堂的脸。
他问我说:“浅浅,你怎么啦?是不是很难受?你、你满头的汗水。”
我也想不到我临死之前梦见的除了我一直都想要找回的根,第一人竟然是苏锦堂?
我以为应该是如如,然后是子都,然后是子郁,再才是他的。
我说:“对不起,锦堂,我辜负了你,你放手好不好?这样你会活得高兴一点,我不想你这么不高兴。”
他说:“你还活着,我就很高兴。”
“可我就快要死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爱上了霍子都,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我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
你原谅我吧!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他抓住了我的手,让我感觉到了温度,说:“我养大你,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
你不是想要找到家吗?那就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够回家,你好好地活着,迟早有一天会回家的。”
我喃喃地说着:“活着,活着,我要活着……”
天逐渐地亮了,也稍微暖和了点,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着洞口的光芒,放佛又看到了一点点希望,我熬过一个晚上了。
我得爬出去,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冻的,我感觉我脚底上的伤不但没有好,反倒更为严重了,整条腿都跟着疼,没有办法正常的走路。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洞口,洞口有着好像枯枝挡着风,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良心发现,回来给我把我洞口堵住了,不然我非得冻死不可。
我捡了一根树枝当拐杖,但是到了洞口往外面一看,根本就没有路,所谓的路也不过是因为人走过留下的一点点痕迹罢了。
到处都是树木,一望无边,根本就不知道朝那边走?
突然,我听见什么动静,乌泱泱的只看见那一片丛草都如同波浪般滚动,待声音近了,我才想到这可能是山林里的野猪。
它要来的地方好像就是这个洞口,不知道这原本是不是就是它的地方,我吓坏了,只能拖着腿急忙朝另外的方向走。
但是它敏锐的听觉意识到了这边有动静,立刻就发现了我,嚎了一声,直接就朝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我眼睛余光一瞥,刚好看见他嘴里大獠牙,我想我完蛋了,没被冻死,怕是要被野猪吃掉,尸骨无存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只听见一声枪响,一道血光从野猪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它跃起在空中的庞大身躯,“砰”的一声直线落地。
对面是霍子都拿着手枪的英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