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怯弱地接如如,霍子都瞧着我这幅样子似乎也有点不信任,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如如兴高采烈地想要靠近我的怀抱里。
在我的双手还没有完全接过如如的时候,霍子都就突然松了手,一时间如如吓到了大叫起来。
我也吓坏了,我的双手一下子缩了回来,如如就这样直接摔下去了,庆幸霍子都眼疾手快一忙扯了一下如如的手臂,没有让她直接摔在地面上。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我也一样,我埋着脑袋尖叫起来,完全一副受了重大刺激的样子。
听见如如的哭声,我感觉就中邪了一样,想要从霍子都的怀抱里把惊魂未定的如如抢夺过来。
我喊道:“如如不哭,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但是,可能是我的声音或者是我的样子太过吓唬人了,如如吓得更加厉害。
霍子都急忙让人把我拖开,我喊道:“把如如给我,给我……”
他将如如递给保姆让她们将孩子抱到里面去,面露凝重朝我走了过来,我就好像一只被激怒的老虎,张牙舞爪地想咬他。
“唐一浅……”他大声喊了一句,很吓人,我不敢大声叫了。
“你怎么把孩子扔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让你跟孩子在一起啊?”
我有点恐慌地瞧着他摇头,我想表达我没有,但是我表达不出来?
他朝我步步逼近,我连连后退,他一把抓着我的双肩说:“那是你生的孩子,你不能伤害她,知道吗?”
我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他拽起我的头说:“女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母性都不会丧失的,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只是瞧着他,没有回答他,也不能回答他。
他吩咐说:“我爸她们母子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了,不准有任何的闪失,否则,你们不但得不到报酬,还会付出代价的。”
吩咐完他就走了,有个阿姨过来看我,安抚我说:“别怕,来,来,我们进去吧!”
这里共计有七八个阿姨,照顾如如的,照顾我的,做饭洗衣的,打扫卫生的,外面也有十来个保镖守着,进出怕都是不容易的。
我看着如如还好好的也就稍微安心了一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偶尔还能够与如如正常的玩一段时间,但是这里阿姨也不太信任我,她们觉得我的脑子有病,故此不敢让我单独跟如如相处。
霍子都隔不了多久就会打电话过来问我的情况,阿姨说:“你放心吧,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吃能喝,跟孩子也很好的。”
经过她们的引导之后,我的行动能力已经有着大大提升了,并不需要她们操多少心,只是呆呆的,我可以一个人发呆一个上午。
如如是认识我的,她会过来找我,拿着她的小手在我的眼前晃两下,奇怪地问道:“妈妈,你怎么啦?”
得不到答案的她,似乎在思考,她用她的小手儿撑着她的小脸儿。
突然高兴地喊道:“哦,我知道了,妈妈是一只不会动的蘑菇,我也是一只蘑菇。”
于是,她会陪着我发呆。
我都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够如此安静地呆着呢?从前她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她可爱贪玩了。
她有了个小伙伴,是一直小黄鸡,听说是这附近人家养的小鸡仔。
有一天鸡妈妈带着小鸡们出来觅食,经过这里,被如如给看见了,她很喜欢这只小黄鸡,于是,霍子都就把它买下来给她当宠物了。
她毕竟是个孩子,还没得太多的思维能力,记忆也不系统,高兴的或者不高兴的,她过一伙儿就能够忘记的。
照顾她的阿姨都说这是个幸福的孩子,天生的乐天派,除非她摔着碰着吓着,否则她不会哭的。
饿了渴了,冷了热了都会自己说,只要给点好吃的好玩的就会乖乖的,而且还聪明。
虽然有点认生,但是,跟她相处得两天,记住了,就会把你当成好朋友。
她最大的缺点就是需要有人陪着,所以,她总是在门口盼着她的三叔来看她,偶尔会想起爸爸妈妈来,哄一哄便好了。
我来这里,她就更加乖巧了,她也会问我爸爸去哪儿了?但是我回答不了她。
她追着她的小黄鸡满院子跑跑,挥着她的双手学着小鸡振翅的样子,小鸡飞起来的时候,她会跳。
她会奇怪,为什么小鸡可以飞起来,但是她不可以飞?
她还会学小鸡“咯咯咯”的叫,她甚至会异想天开地教小鸡说话。
她问我说:“妈妈,小鸡为什么不说话啊?妈妈,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不知道脑子里装着什么,她总结说:“哦,我知道了,妈妈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小鸡,我不是小鸡,我会说话。”
我被她这“天马行空”的纯真话给逗笑了,我想要去抱她,阿姨们如临大敌,急忙拦住了。
她们跟哄着小孩一样地哄着我说:“如如小姐可沉了,你抱不起的。”
我不依,她们就更加害怕了,给我吃的,喝的,甚至是如如玩的小玩具哄着我。
晚上,我要求跟如如一起睡,她们害怕,害怕我半夜突然起来把如如掐死了。
但是,她们也害怕我闹,我闹起来她们吃不消,故此,只能依着我,把我们放在一张床上,直到我们睡着了,然后把如如偷偷抱走。
“哎哟,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怎么啦?这么得了这个病啊?”一个阿姨惋惜着。
另一个阿姨说:“听说是因为孩子丢了,她急成这样的。”
“那是,孩子丢了,哪个当妈的不疯啊?”
当了母亲之后,我更能够明白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或者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当年我的母亲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也变得疯疯癫癫呢?
那些人还有活口?那他们一定知道是把我从哪里拐来的吧?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霍子都差不多每天都会来看我们一次,见我们好好的,他才会放心。
如如很喜欢他,不知道是因为天生的血缘关系,还是因为霍子都总是顺着她,因为他,如如也很少提起子郁来。
霍子都哄他说:“如如,你别喊我三叔,你喊我爸爸,行不行?”
如如奇怪地问道:“可是我有爸爸啊!”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说:“我有爸爸,有二叔,还有三叔你……”
她拿着她的小手指指着霍子都,他有点失落,但是并不失望。
在如如的心里,他跟子旭是一样的,但是,与子郁却截然不同。
毕竟,从她出生起,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子郁,她与子郁的感情不比与我的少多少。
霍子都问:“那如如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三叔啊?”
如如真的是很认真地思考说:“爸爸跟三叔都喜欢。”
霍子都用手指比着问道:“那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三叔多一点?”
如如学着他样子比着说:“爸爸多一点点……”她瞧出了霍子都失落,强调说:“就多一点点。”
霍子都被她这认真的模样给可爱到了,抱着她瞧着我问道:“那我们来问问妈妈,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喜欢三叔多一点,好不好?”
他知道我不会回答,但是,他还是问了?
我瞧着他傻笑,他问我说:“你信吗?在我第一次带你见他的时候,我们隧道里遇见了杀手,是他派来的。
目的是为了试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爱你?因为元宝我们很简单地将罪名给了徐董……”
他感叹说:“当时,我要是不为你挡刀,你就会死,我为你挡了,就注定要被他给抢走。
浅浅,元宝说得没有错,我斗不过我这个大哥,他比我大五岁,比我多了五年的饭,这些饭并没有白吃的。”
霍子都不明白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内心是怎样的感受?
他派杀手杀霍子都,我都不会介意的,他们之间的积怨已久,彼此恨不得对方死也与我没关系?
但是,唐一浅这个名字,他如此陌生吗?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同名同姓的人,他丝毫不在意这个吗?
我回忆起当时在隧洞里的情景,那些车撞起来都比得上好莱坞大片了,那些杀手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对我几乎刀刀毙命。
子郁,唐一浅这个名字对你而言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吗?
你没有找过我,看到“唐一浅”的名字也没有来找我?子郁,既然,这个名字对你如此没得意义,当年你为何要冒死救我?
子郁、子郁……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比当年苏锦堂骗我,帮我从人贩子团伙里逃出来的少年中枪身亡更让我感到难过。
胸口闷闷的,放佛那一块的血液在膨胀。
霍子都说:“以后你们就生活在这里,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们的,你们都乖乖的。”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六年了,我们都变化了许多,但是,好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挺喜欢你的。
唐一浅,你信吗?在我的世界里,依旧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有点后悔地说:“我错了,当时,我不该要那个盒子,我不该想起那些过去的东西,我不该为了仇恨放弃你,我不该让自己背负上仇恨的枷锁。
恢复记忆之后的我,比恢复记忆之前的我,更加痛苦,我总觉得我还有什么没想起来,但是,我似乎再也找不到那些记忆了。”
如如抚摸着他脸上的泪珠问道:“三叔,你怎么哭了?”
他急忙擦了泪说:“胡说,三叔怎么会哭?风把沙子吹到眼睛里了。”
如如不信说:“三叔,你就是哭了,你不要骗我,骗人是不对的,你是不是想吃糖,我把我的给你……”
她从她的小兜里取出一个棒棒糖来递给了霍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