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去照看如如,我瞧着她的额头左侧已经有了一道口子,正在流血。
她疼着跟一跳放到油锅里的小鱼一样不停地在子郁的怀中挣扎着。
保姆听见哭声,也急忙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如如小姐哭得这么大声?”
走近一看,看见如如脑袋上都是血也吓了一跳,我想要去子郁的怀中把如如接过来,但是,他根本就不让我靠近。
直接让人开车送到了儿童医院里,我是后来让司机送我过去的。
医生说问题不是很严重,没有伤到眼睛,但是,口子有点大,需要缝针。
我很是后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在她额头上缝的三针就好像在我身上插上了三刀,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们谁也没有让时光倒流的本领。
只能庆幸,幸好不是很严重,医生说,可能近两年内额头上还会有一点点小疤痕。
但是,慢慢长大了,这个疤痕还是可以完全消失的,不会影响她的外貌。
“疼、疼……”给如如换药的时候,她那副小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疼啊?
我轻轻地吹吹说:“就好了,就好了,不要乱动哦,一下子就好了。”
为了粘纱布,她这边额头上的头发都剃掉了,没有从前好看了,小狗被剃毛了,还会忧郁呢?
何况是跟小女孩子,她很不高兴,闷闷不乐的。
幸好,她还不太懂事,不然,她会记恨我的。
“三叔……”霍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如如看见他,挺高兴地喊了一声。
“哎,如如,还疼不疼?”
如如委屈地点点头,指了指伤口说:“疼。”
“三叔给你个糖……”
霍子都拿出个棒棒糖来递给如如,如如高兴地接过说:“谢谢三叔。”
我说:“你不能吃糖的,不然牙齿会生蛀虫的。”
她可怜兮兮地瞧着我,我摸了摸她的脸说:“吃吧吃吧,不过只能吃这一个哦。”
她就满意的笑了,霍子都问我说:“大哥呢?”
“不知道,去公司了吧。”
“在公司没看见他。”
“那可能是去什么书画展了吧?他出去的时候,没跟我说。”
霍子都笑说:“你老公去哪里,你都不问问的啊?”
我反问说:“你去哪里都会跟你老婆打招呼吗?”
霍子都也不回答我的问题,说:“今天是小姨的生日,他可能去看她了吧。”
“你怎么没去啊?”
我没有如他所愿的反应,故此,他感觉有点奇怪,笑笑说:“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形式主义。”
整理好了伤口,我让保姆把如如带出去玩了,我收拾着药箱问道:“你来找谁的?”
“找你。”
“什么事儿?”
他瞧着如如离去的背影问道:“如如怎么受的伤?”
“不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嘛。”
“可我听说,你们吵架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说:“你听谁说的?”
“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我叹气说:“那跟你也没有关系。”
“我还听说你们要离婚?”
果然,他是什么都知道的?连我们吵架说的气话都知道,家里佣人多,也是没得秘密的。
“夫妻之间吵架说说气话而已,你的耳朵倒是挺长的,不过,你不照顾你小产的老婆,还有闲心来管我们的琐事?”
“如果你们离婚,我可以立刻跟安懿离婚。”
他这话有点刺激我,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霍子都,你还是个男人吗?李安懿刚刚流产,你跟我说,你要跟她离婚?
那你跟她离啊,为什么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当初是你不要我,现在你又来缠着我?
既然如此,你给我点诚意啊?当初是你先结婚,现在要离婚,也该是你先离婚,怎么样?敢不敢?”
我故意激他,他似乎无话可所,沉默了一伙儿说:“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忍,但是他对孩子不好,我忍不了。”
“他对孩子很好,如如是我不小心摔的。”
霍子都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怒了,一把抓着我的手臂,狠狠地拽了一下,抵在了墙上说:“你也不准。”
我命令道:“霍子都,你放开我。”
“我告诉你,如果这种事情,还有第二次,我会把如如带走,让你们谁也找不到。”
我说:“你在发疯。”
“那你就当我在发疯吧,千万别以为我做不出来,我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他重重地将我甩开,说:“我会跟安懿搬出去住,大家彼此省心点,别把我给惹毛了,不然对谁也没有好处。”
说着气冲冲地就走了,他的话却没有跟他的人一样离去。
我急忙喊道:“如如、如如……周妈,周妈,快把如如小姐抱回来。”
我感觉自己快被他们弄得有点神经崩溃了,我很害怕他们谁把我的孩子抢走?
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孩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谁也不放心。
我知道,这个孩子一落地,我已经彻底地把自己给束缚了,我再不是过去的唐一浅了。
李安懿小产住院后就直接搬到子都从前在半山腰的别墅居住了。
按着礼数在她做完小月子之后,大夫人二夫人还有我们都要去看她的。
霍子都只是带着李安懿去了那边住,但是并没有说从霍家搬出去。
大家的理解就是李安懿失去了孩子,按道理应该是回娘家居住,但是李安懿娘家不是没有什么人了吗?那么换个环境居住也是正常的。
霍子都在楼下招待我们,说李安懿还在楼上躺着,下不了床。
二夫人说:“哎哟,这么严重呢?这不是在医院里呆了一周,回家又修养了一周,怎么还需要躺在床上呢?
霍子都说:“不知道啊,她也没说怎么样?就是说没力气。”
大夫人说:“你们毕竟年轻,哪里知道这种事情?是不是还没有好全就‘做事’来着?
我告诉你,这个时候,不能折腾,你爱惜一下你老婆的身体吧?女人小产跟坐月子一样重要,你还胡来?”
霍子都也没有回答,当时默认了。
二夫人接口说:“还不是吃了没有妈又没有婆婆的亏,没有人教,大嫂,我们上去看看安懿吧。”
我也就跟着上去了,李安懿还躺在床上,看上去还虚弱的。
“大妈、二妈、大嫂……不好意思哦,让你们大老远地来看我?我、我这浑身软着,就不起来了。”李安懿在床上动了动。
二夫人急忙说:“哎哟,你可别起来了,我说霍家那么多的人照顾你多好,你们非要搬到这里?
你们好几年没来这里了吧?肯定要什么缺什么?要不回家去吧,我们还能够照顾照顾你。”
李安懿有点委屈地说:“这、这不是医生说要静养嘛,我们就想着这边安静,就想着在这边养养,养好再回去了。”
大夫人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是看我这段时间病了来着,管不了你们,一个个都不省心的。
你说你怀孕了,还不知道注意,你个子都矮吗?怎么还穿高跟鞋?从前让你们要孩子,总是说自己年轻年轻,不想要。
现在一转眼也就三十出头了,这怀上了,还给你弄小产了。”
大夫人瞧着我说:“他们那边更可气,两口子还有一堆佣人保姆的,照顾个孩子还把脑袋给磕了一道口子?
说多了,你们嫌唠叨,不说吧,又这里做不好,那里做不好的?这要是老太爷还活着,得多伤心啊?他曾经那么宝贝你喜欢你,是吧?”
李安懿只是笑笑,二夫人说:“我说大嫂,我们是来看望安懿的,您怎么还直接教训上了?
本来人家孩子没了,就听难过的,还这里听你的抱怨,别弄得侄子媳妇更难受啊?”
大夫人没好气说:“你还是会做好人?按他们这么折腾,不给他们长个记性,还不知道下次会怎样呢?
子都不是我的儿子,他要是子郁,你看我动不动手打他?当丈夫的一点担当都没得。
你第一次怀孕,本就该紧张着你点,怎么还让你穿着高跟鞋去公司做事呢?”
李安懿笑说:“那大妈您帮我去教训教训他,他还抱怨我来着呢?
他自己这个不忌那个不忌的,出了事就怪我?要是他自己克制一点,第二天,也没得那个事儿?”
“什么?他、他还……”二夫人有点不好意思说了,道:“还真是年轻了,难怪你一直怀不上,他是不想忍……
男人就这个德行,那他一辈子不忍那几个月,你们还一辈子不要孩子了啊?一天天地吃什么呢?这都克制不住?”
李安懿脸红说:“哎呀,二妈,您这说得、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大嫂还听着呢?”
二夫人瞧了我一眼说:“你大嫂听着不就听着,她是过来人,她难道还听不懂啊?”
我自然听得懂,正因为听得懂,才会感觉难受与尴尬。
这间房,我从前住过啊。
“算啦算啦,你好好休息吧,别把工作看得太重,对女人而言啊,家庭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外面的事情让子都累去吧,你乖乖在家里修养,少操点心。”
大夫人提议要下楼,李安懿说:“那让大嫂陪我说说话,我这在家里躺了半个月了,闷得厉害。”
二夫人说:“行吧,那你们年轻人聊吧,子都这个别墅我还没有来过呢?我转转去。”
其实,我并不想在这里,也没什么话跟李安懿说。
如此想来,也没得人害他,就他们自己生活不克制导致的,孩子月份那么笑,还折腾,不当场小产,还要摔一跤才出事儿,孩子已经很坚强了。
我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李安懿瞧着这个房间问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从前你住过的房间,现在我住着,你什么滋味啊?是不是特别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