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孩子……小心孩子……
这句话就好像长了翅膀的飞蛾一样直接冲入了我的耳膜,让我有点昏昏的。
李安懿怀孕了?
那天,他还说,我从未背叛过你?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二夫人尖叫道:“哎哟,安懿怀孕了啊?那可得小心点,快、快坐下,别闹了,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我懵懵地一抬头,刚好对上了子郁的目光,他在看我,认真地看我,好似在研究我的神色,我有点紧张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故作轻松地说:“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了,如如要有弟弟妹妹了,霍家好久没有过喜事儿了。”
李安懿有点害羞地说:“子都是个大嘴巴,不是说要等过了三个月后才能说的吗?孩子娇气,不能早说的。”
大夫人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轻重,有了孩子怎么还能够熬夜呢?还在这里打麻将,打麻将累着呢?赶紧地回去休息吧。”
李安懿说:“大妈,今天是除夕,不是要守岁的吗?”
“守什么岁?孩子重要还是这个岁重要啊?怀孕最忌讳熬夜了,赶紧回去休息去。”
子都说:“那我们就去先回去了。”
李安懿还依依不舍地说:“我还想玩两把呢?”
“就想着玩……大妈,二妈,大哥,大嫂,我们先回去了。”
二夫人笑了笑地看着我们,放佛是她的儿媳妇怀孕了一样说:“哎哟,这是老太爷在天之灵保佑啊!咱们霍家这份大家业,后续有人了。”
说着也离去了,我感觉得到大夫人不是很高兴,小心翼翼地说:“妈,我们送您回去休息吧?”
她也没怎么搭理我?怕是又想到我胎死腹中与我以后不能生育的事情了吧?
回房的路上,远边天空里还有烟花绽放,让天空变得越发绚丽。
如如早早就被保姆哄着睡着了,小小的她躺在她美丽的婴儿床上,身边搁着一堆长辈们给点压岁红包。
最上面的就是子都给点,我忍不住地打开看看,里面装着一个玉制的平安扣,用红绳子系着。
里面还有祝福语:如如,三叔祝你此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不知为何,看见这“三叔”二字,我的心就好像针扎一样。
子郁一把揽过我的臂膀,轻轻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他的表达向来如此含蓄。
他将我抱上床,吻我的唇,大手将我的头发佛在一边,我本想回应他,但是,我发现自己不行,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向来待我温柔,可是,却好似总是缺点什么?
我挡住他说:“不,不,子郁,我、我不行,真的不行……”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拒绝了他,自从上次流产,我好像就不能做这种事情了?
刚开始是身体上的原因,现在还想是心理上的原因,我有点抗拒,不是对子郁的抗拒,而是对这种事情的抗拒。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毛病了?不是说女人这个年纪该是如狼似虎吗?
我瞧着子郁的眉头皱了一下,他试着用爱抚来召唤我的欲望。
我抓住他的手说:“给我点时间……没保住你的孩子,我很难过,子郁,你相信我,我真的想要为你生儿育女的。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啦?孩子就这样没了,我对不起你。”
他挡着我的嘴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可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觉愧疚。
如果孩子能够生下来该多好啊?他很尊重我,很在意我的感受,从来都不会强迫我。
越是如此,我觉得自己很是没用,没有办法尽一个妻子的职责。
我试着主动地去亲吻他,希望可以找到感觉,他很快就回应我,本来都已经差不多了的。
但是,突然,我想自己再也不能生了,他就算是在我身上费再多的功夫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李安懿跟霍子都的孩子一落地,此时如此辛苦平衡着的格局,终究还是要打破的。
我想到了李安懿怀孕的事情,想到霍子都跟李安懿行夫妻之事的场景,我就越是不行了。
我感觉自己脑子很乱,我真傻,他们都结婚两年了,难道我还奢求他们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吗?
霍子都是骗我的,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不要女人?我才不会相信,他只能对我一个人有感觉呢?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想着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我根本就清醒不了,我很难过,莫名其妙地难过。
我跌入深渊,跌入了黑洞,无法自救,即将窒息。
我感觉自己想哭,但是,好像又没得眼泪,子郁见我有一伙儿没出来了,过来敲门。
我开了门,抱着他说:“子郁,对不起,要不,你去找别的女人吧?我的身体已经没有用了,我没有办法给你生孩子了,你不能输在我这里。”
他轻轻地推开我,瞧着我这个样子有点无奈,他帮我擦了泪水,敲了敲我的脑袋,这是“你这个傻丫头”的意思。
他说:“我可以输……”
大年初二那天,二夫人回了娘家,霍子都与李安懿也回了李家,霍家这么大的宅子竟然只剩下我们一房人了。
原本请来了戏台子希望家里能够热闹点,大家可以一起看,但是,因为大夫人没得什么心情,反倒并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她这口气是闷在心里的,虽然她隐而不发,但是,我们都能够感受到的。
李安懿的孩子让很多人都烦恼,就好像除了他们夫妻都没有人愿意这个孩子能够生下来一样,虽然,大家觉得霍家要添新人了,表面都很喜庆。
我想起李安懿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孩子能不能怀上,靠的是运气,能不能生出来,靠的是身体,能不能活下去,可就要靠智谋了。
就是那一天,我的孩子没有了,她现在却怀上了孩子?
我觉得很不公平,我的孩子都快六个月了,他都成了形,再过两三月就可以生下来了?
如如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你选一个?
霍子都的话也是言犹在耳,放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们两个联手让我失去了孩子,我为什么让他们当父母?这不公平。
这样的心思从一颗种子开始,慢慢地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我想到李安懿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她害死了苏芷菲,放火烧了苏锦堂的房子,还是了黄阿姨,她凭什么当母亲?
很多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我没有办法看着她这么幸福下去?
我知道她还养着那几只小松鼠,她是真的喜欢松鼠吗?
当年,那三只小松鼠是我在琅琊山找到替罪羔羊,我太知道它们喜欢什么了。
虽然现在的松鼠已经从野生变成了家养,也许在习性上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是,我相信松鼠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它们还是喜欢爬树的,霍家别的不说,但是树多,根本就不需要给它们买模拟的树。
而树上会经常有外来物品,如鸟类飞禽,蛇等等,都是有可能的把毒液通过这些带到树上,再通过松鼠传播到她的身上,这是没有破绽的。
我处心积虑地想着,毒液不宜不过多,不然会危害到大人,大人出事儿了,就会让人来追查,这样被发觉的几率就会高一点。
但是,如果只是小孩子出事儿了,就会有很多原因?
比如,就跟我一样,因为心情不好,情绪不对等等导致的胎死腹中。
我突然想,我会不会也是遭了别人的暗害,所以才会胎死腹中的,霍子都跟李安懿不在家,不代表这个家里没有他们的人在。
如果一个人存心想要害你,总是会想到办法的,比如,我此时的心境,我若想害这个孩子,总是会想到办法找到时机的。
如此想想,我就更加怀疑我的孩子胎死腹中根本就不是个意外了,那日,我情绪是不好,但是,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不应该那么快就死亡的。
上次,苏合香用麝香害我,不也是先见红吗?那时如如的月份还没有那个孩子大呢?那样都保住了,为什么那一次突然就胎死腹中了呢?
这个家,真的是太黑暗了。
我理所当然地原谅自己说:“这不是我坏,而是,别人先害了我。”
就好像虞丽雅一样,是她背着我谋害了李安懿的父亲,是她背着我卖掉苏锦堂的国色天香,而且还卖给了黑帮。
我是担心“后患无穷”才让她死在监狱里的,总之,她也没得亲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死在监狱里,就更加没有人管了。
如此想想,我心里的那颗种子就长得越快了。
我想春暖花开了,南方的燕子也该飞回来了,蝴蝶、蜜蜂什么的都会为来为春天增添姿彩了,趁着孩子还没有过安全期,很容易的。
我做过剖腹产,肚子上有疤痕,一直以来我都在用去疤痕的药品,精致的小盒子里装着膏状的东西,我轻轻一嗅还有着淡淡的芬芳。
刹那间,手腕被人抓住了,我一抬头,子郁冷冰冰地瞧着我,我吓了一跳。
他摇头,问我说:“这个毒还有多少?”
我紧张说:“这不是毒,这是我用来去疤痕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