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关上车门,我双手死死地抠着。
“够了,唐一浅,你以为这是因为你吗?别逗了,我是因为无路可走,不得已只能承认的。
不这样,万一爷爷把我送到警察局,那情况不是更加糟糕吗?
我这不过是‘壮士断臂’之举,只有此时保全了自己,将后才会有翻身的机会。
凭着我霍子都的能力,凭着此时我老婆李家的财力,迟早有一天,霍家还是我的。
所以,你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李安懿开了对面的车门坐进了车,笑说:“大嫂,今天这是怎么啦?不会是还惦记着你们过往的旧情吧?”
“也许吧,你也知道,我很招女人喜欢的……”
李安懿白了一眼,有点嗔怪地说:“哈,真是没脸没皮了……”
“我有没有脸,有没有皮,你还不清楚啊?”
霍子都的手将李安懿搂了一下,李安懿推开他说:“我懒得跟你说……”
我瞧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抓着车门的手忍不住地就松了,霍子都顺利的关上了车门,司机就开车走了。
天突然变得有点灰暗,似乎要下雨,但是,又好像下不下来。
“子都……”
我在心里喊了一声,扶着肚子,似乎双脚都挪不动了,只能眼瞧着他们的车开车了霍家的大门,我就好像“送葬”一样送走了他。
我忘记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苏合香走过来扶着我说:“浅浅,大少爷让我来带你回去呢!回去吧!不然给大夫人知道了,怕是也要说你了。”
我回去的时候,霍子郁很淡定,他依旧在研究他的棋谱,手中拿着书,对着书上的内容,落一颗白子,再落一颗黑子。
李安懿让我回来看看他的表情,但是,他似乎并没得什么表情?
与他平常一样,没得半点不一样的地方。
“大少爷,大少奶奶回来了……”苏合香禀告道。
我冷冷说:“阿香,你先出去,给我把我门关上。”
苏合香瞧着我们气氛不太对,听话地离开了,小心翼翼地给我们把门关上了。
霍子郁抬头瞧了一眼我,然后,又继续研究他的棋谱了。
我有点气愤地冲了过去,直接把棋盘上的棋子都给他扫地上了。
我指着他说:“你说你不会伤害我的?你说你会保护我的?
毒是你下的,短信也是你发的,苏锦堂父母的事情,你跟爷爷一样早就知道了。
你故意告诉我,是在考验我会不会伤害爷爷?
你娶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因为霍子都喜欢我。
霍子都利用胡思蕴对付你,所以,你就利用我对付他。
你说过,他让你失去了最爱的人,你也要抢走他最爱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利用我跟孩子威胁子都,把他赶出霍家而已,我说得对不对?
从头到尾,你就没有喜欢过我,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全部都是为了对付霍子都,对不对?”
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哭?他总是没得什么反应的?
要说让他会毒害自己的爷爷,这事儿,我是不信的。
但是,如果说他利用这件事情来对付霍子都,我信,你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他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我感觉自己好像疯了一样,我拽着一个不能说话的男人一个劲儿地喊道:“你说啊,你说啊……”
他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扶着我,希望我不要这么激动。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霍子都离去的车子,我感觉自己好难过。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述我的难过了,故此,我只能嗷嗷大哭。
站着哭累了,我就坐着哭了,坐着哭累,我就躺着哭。
我想要把我内心的怨气了全部通过我的哭声我的眼泪释放出来。
转眼就是寒冬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整日里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乎日日都是卧床,看电视剧,看小说,总之就是在虚拟世界里寻找慰藉。
本身孕妇就让人七想八想的,加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发现自己的确有点抑郁了。
康医生说:“哎,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么作践孩子啊?我就问你一句哦,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你要是不想要的话,你就继续这么作吧?不然,你整日这么忧心忡忡的,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健康的。
你是不是想生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啊?你知道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对于家庭的影响有多大吗?
你知道如果一个孩子一出生就不健康,对他的人生影响又有多大吗?
如果,你觉得你还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你就振作一点,这世间上的事情,有什么比生与死更加重要的吗?”
我木木地问道:“康医生,你觉得我还能够有明天吗?”
“废话……你这么年轻,还有无数个数之不尽的明天,你信吗?
人是会变的,你今天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等着你撑去之后,再回头看,你会发现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傻。
这世界上的事情多得去了,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儿而迷失自己,没有什么是你的一切,失去什么不能将你致死,既然不死,那就好好地活着,明白吗?”
我瞧着这个英俊潇洒,看破红尘的男人问道:“康医生好像经历了很多,不然怎么会把这世界上的事情,看得这么通透呢?”
“哎,怎么说呢?圣经里说,女人是男人用一根肋骨做成的,所以,男人只有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肋骨才能够快乐地生活着。
但是,那根肋骨没有找到之前,男人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所以,找到了又失去了,跟从未出现过,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还是要一样地活着,只是不能那么快乐了而已,但是,人或者仅此是为了快乐吗?”
“那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对于我而言,此时的生与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到那日,霍子都的三声狗叫,想到那场迄今为止也没有找到凶手的大火。
想到霍子都与李安懿婚礼当日的事情,想到那个用麝香害我孩子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呢?敌人这么多,我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孩子?
霍子都走了,我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东西,好像背后凉飕飕的。
“我知道你没有父母,没有赡养父母的责任与义务了,我也还知道,你嫁入霍家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报复子都。
我更加知道,你在这里一点也不高兴,但是,你现在是个母亲啊?你感觉不到孩子在踹你吗?
一个母亲是有责任的,不是要等到孩子落地才有责任,从他生长在你肚子里的那一刻,你作为母亲的责任就开始了。”
我双手扶着肚子,我感觉到了,是啊,我是个母亲了,我应该为我的孩子负责。
我那天怎么没有勇气告诉他,子都,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啊!
“唐一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你是她的丈夫,还是霍子都是她的丈夫?她这幅鬼样子,是要做给谁看?”
大夫人的声音从外厅传来过来,我听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她问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你没听人说吗?似乎比同月的孕妇肚子要大一点?”
“妈,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您怎么也这么说?这让大哥大嫂多难堪啊?”
“难堪?要是不搞明白,将后还不是更加难堪?”
大夫人与霍筱霜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的声音小了些,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最后,隐约听见一句说:“你自己是不是也不确定,要是不确定,那就别冒险,干脆不要算了,总之,养好身体再怀嘛,别到时候弄得后患无穷。”
我心一紧,我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上次的事情,我不能证明是不是他做的?
但是,我知道,这个家里,肯定有人不想让我生这个孩子的,现在,唯一能够保护我的,也就只能霍子郁了。
又到了年末,下雪了,虽然屋内有暖气,但是,地上还是很凉的。
我给霍子郁发短信说:“你到床上睡吧,我没有关系。”
可能是担心我,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他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房间打地铺。
对于我态度的转变,他似乎有点高兴,但是并不明显,我不主动找他,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找我的。
只不过我平常的事情,他都替我安排得很是妥帖,没有让我承受任何的委屈。
夜里,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中间有着一条无形的界限。
我问:“我是不是冤枉了你?如果你说是,我就相信你,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夫妻,爷爷大寿的事情,我就没发生过。
这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他来了,我也没办法,我向你保证,除了我与你,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身世,他将后会喊你爸爸,以后,我也会给你生孩子……”
我的示弱,并没有得到他的什么反应。
他不能说话,也不想表达,故此,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去年过年的时候,霍家出了徐青雨的事情,今年的年,少了霍子都,似乎也不团圆,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故此这个年大家也过得不愉快。
除夕夜,我们陪着老太爷吃了除夕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守岁。
他指着他放贵重物品的柜子说:“你要的答案,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