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有些紧张,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出了许多汗,这一次他去见的人和平日不一样,以前他是为筹资而奔波,结果未知。现在是直奔资金。
柴夏竟然真的要投资。
相信柴夏是一回事儿,当她如期打电话给他,并且他见到钱又是另一回事儿。
一间顶级的咖啡馆内,柴夏临窗而坐,身着闲适的白色裙子,乌黑的长发全数扎起,柔顺地垂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美好的不像话,绕是陈冬见惯了各种美女,还是被她惊艳了一把。
“一个月到了。”柴夏开腔。
陈冬点点头:“嗯。”
柴夏侧身从包包里取出一张卡,溜着桌面,推到陈冬面前:“这是我答应的。足够投资你的公司。”
陈冬微愣一下,一个月,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利用柴氏千金之便,完全不用等一个月。并且,据他所知,她的后妈申娴如待她并不好,不然也不会在她的亲妈死后,她的负面新闻层出不穷,明则是她顽劣,实则是有人故意败坏她的名声。
所以,她在柴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也许也不自由。
那她是怎么突然多出这么些钱?
不待他多想,她又发声:“钱不是白给你的,算是入股。”
陈冬一怔,接着会心一笑,他自信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撑起南州一片天,说是轻狂也好,说是自夸也罢,反正现在的他,像疯子一样疾奔目标。
努力的人,上天不会辜负。
柴夏给他钱,不是借给他,而是入股。他只想说,眼前的这个女生很有头脑,会处事。
然而,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他只能答应:“可以。”
柴夏再次侧身,从包包里取出一份合同,递给陈冬,陈冬粗略地扫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赞赏,这是份合作合同,条款清晰,责任分明。
她出钱,果然不是白出。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这样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拖泥带水,一直是陈冬高度赞赏的合作方式。
他多看了柴夏一下,真是个琢磨不透的女生。
他取出工作笔,一条条逐一阅读。柴夏写的很明白,她出钱,但不干涉陈冬管理公司,重大事情她有发言权,但决定权在陈冬手中。
很快,陈冬看完合同,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合同生效。
接着陈冬带着柴夏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公司工厂,柴夏并不关心这些,因为她知道,不出五年,陈冬将是这个行业的翘楚人物。
而她其实对这行并不感兴趣。
末了,她问:“有没有出色的管理人才,可以管理各个同属一类型的店面,推荐给我?”
陈冬问:“什么类型?”
柴夏:“与‘美’相关。”
陈冬:“年龄有限制吗?”
柴夏:“不要退休的。”
陈冬笑了笑:“将近40岁。”
柴夏仍旧面无表情:“可以。”
陈冬发现,柴夏虽然大多数时间面无表情,但她是个浑身都是萌点的姑娘。比如你开玩笑,她不是不懂诙谐幽默,而是冷冷地回你一个高深的冷幽默,当然,如果听不懂,那就是你无趣了。
陈冬给柴夏推荐了一个名叫梁俊的男人,陈冬和他算是熟识,他也想聘请梁俊,可是请不动,梁俊一点面子也不给的。
他只好作罢。
梁俊原是某国际品牌中华区总经理,该品牌旗下有洗发水、香皂、沐浴乳、护肤品、家具用品等,他负责是沐浴乳,初初打入国门,处处艰难,在几乎所有产品将要撤离之时,他带领着他的团队以“宠爱自己,呵护最美衣裳。”为口号,投资拍摄一部以该品牌为主题的小投资网络剧。
该部网络剧因题材新意,立意明确,16集网络剧紧扣沐浴乳主题“宠爱自己,呵护最美衣裳”,使他负责的沐浴乳品牌,人气飚升,深得女性的喜爱,同时,拉动该品牌其他产品的销量。
此后,他带领着他的团队进行消费者沐浴活动、电视访问、媒体投放等,把该沐浴乳推向巅峰。
那时,这些营销手段还没有现今这般流行。
梁俊?柴夏愣了愣,就是后来为她丈夫所用的梁俊吗?她不由恍神。
“但是梁俊人很怪,跟原公司脾气杠上,递上辞呈,他一走,那个公司的品牌影响力下滑,至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陈冬可惜地说。
柴夏回过神来:“我能请得动他吗?”
陈冬笑了笑:“看眼缘吧。”
柴夏上一世的丈夫名叫江景为,是江哲的叔叔,尽管她和江景为并无感情,但两人曾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是同一屋檐下各自生活。
江景为曾经赞赏过梁俊,为人小气,睚眦必报,抠门,但是工作方向绝对是目有远光,心有城府,一个人才。
但是梁俊有个毛病,谁要当他老板,必须喝酒能喝过他,把他喝倒,当然,他的酒量尤其惊人。一般人不行,他就是这么怪。
当时,柴夏听后,觉得梁俊像是活在金庸小说里的世外高人。
但是,江景为当时确确实实把梁俊喝倒了。梁俊后来也成为他的员工。忠心耿耿。
果然,陈冬带着柴夏一到梁俊家,三两句话没说,他就张罗着,喝酒喝酒,不喝酒咋办事儿。
柴夏侧首小声对陈冬:“待会儿,他喝倒了,我喝蒙了,你拿手机把我们拍下来。我怕他反悔。”
陈冬“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办法她还真想得出来。
柴夏面无表情地瞄他一眼,他立刻摆出严肃脸:“成。”
柴夏转向梁俊:“如果我把你喝倒了,你如果说愿意来我公司,那你要说话算数。”柴夏伸手拽了陈冬一下。
陈冬立时打开手机。
梁俊嘿嘿一笑:“好,如果你把我喝倒了,我说去你公司就去你公司。食言的是狗。”
柴夏:“那就这么说定了。”
柴夏从来没想到,自己当小太妹的几年生活,还会对现在的自己有所帮助。
在妈妈去世,爸爸娶申娴如的头两年,她化像鬼一样的妆,胡吃海混,喝酒就像吃饭,从早到晚,喝喝喝,有一段时间几乎是泡在酒里。
因此,她刚重生回来时,身体差的她连走路都觉得像在飘。
此刻,她和梁俊没过多的交流,两人谈诗说赋,你一杯我一杯,你一碗我一碗,杯杯满,碗碗溢。
柴夏一点点觉得撑得慌,而后眼睛开始昏花,头开始蒙,紧跟着意识一点点麻木,耳朵里嗡嗡响,她的视线里,梁俊的头在晃动,她不知道是自己在晃还是梁俊真的在晃。
她脑袋发胀,舌头不利索地问:“你愿意当我的经理吗?我让你管1个店,2个店,3个店……100个店,咱们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好!我们成为全世界的!我答应你!”梁俊大着舌头喊,然后扑通一声,趴倒在桌上上。
柴夏忽而笑了。
第二天柴夏是在赏心醒来的,小慧说是一位超级帅哥把她送回来的。
陈冬是超级帅哥吗?
柴夏揉了揉发胀发疼的脑袋,从床上下来,洗个热水,换好衣服后,整个人轻松很多。
她简单地吃了份清淡的早餐,然后走出赏心,目光不由得再次放在不远处“倾恋”美容养颜中心。
近几天,她一直留意着这家美容店。他们似乎也在观察她。
她在等,等“倾恋”的老板来找她,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不到,一个微胖的女士从“倾恋”出来,到她面前,礼貌温声问:“你好,你就是柴夏吧。”
柴夏点点头:“我是。”
胖女士名叫蒋兰,原本也是有家底,不然也买不起King广场的一个偌大的店面,她自己从事美容行业近20年,所以才敢开店,起初生意挺好,但是回头客不多,今年又遇上丈夫的公司出现经济危机,面临破产,夫妻俩早就想将“倾恋”卖掉,渡过这次难关,得知柴夏前几日询问。
她心里舍不得,又暗暗观察了柴夏几日,觉得柴夏年轻虽小,但很有头脑,所以才决定卖给柴夏。
柴夏平静地接话:“如果舍不得,你可以留下来继续做这一行。”
蒋兰不敢相信地望着柴夏。
“我会给你应得的工资,另外,你这个店我买,你开个价。”
蒋兰没想到柴夏竟然如此痛快,心里升腾一种佩服。小小年纪,果断敢性实在难得。
她十分愿意将“倾恋”交给柴夏。
柴夏带着蒋兰来到赏心时,偏厅坐着一位男士,小慧正为他倒水。
男士一脸的不悦,嫌弃地四面环顾。一副“我不愿意来”的样子。
柴夏看到他后,却是会心一笑,不疾不缓地走上前,伸出手:“梁先生,欢迎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