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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鬼吃过的贡品

黑鸦那一巴掌打在了我那苹果的右手的手背上,啪地一声,立马就把我手中的苹果打掉了。

这时,桌上其他人都盯着我们俩看,眼神里满是惊疑。与此同时,罗哥也扔掉苹果,然后还呸了两口,把原本已经嚼碎了的苹果也吐出来,甚至还拿水漱了一下口。

本来我还有些生气的,但看到罗哥也这个样子,我就知道这苹果肯定有问题。

果然,黑鸦立刻对其他人说,苹果和糕点不正常,大家别吃了。

陈大爷是第一个放下手里的糕点的。但其他老人犹豫了一下,有些放下来了,也有些没有放。而没放的人当中,就有刚才教育我们的那个老人。听他们聊天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周老,据说当过几十年的教师。

他还很不高兴地反问我们,苹果和糕点的味道明明还不错,哪里不正常了?

黑鸦表情凝重地说,盘子里的糕点和苹果,是供奉给鬼神吃过的,而且还有一种不正常的甜味,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常人绝对不能碰。

这话一出,除了周老之外,另外两个没放下苹果的老人,吓得立刻将苹果扔在了桌上。而周老却哼了一声,严厉地训斥黑鸦:“又是这些牛鬼蛇神。当初金老四就是这样,结果害了自己一家人。没想到他的亲戚也是这样,又想用这些江湖迷信来坑蒙拐骗,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

说完后,周老三下五除二地将手里的糕点吞了下去。

吃下后,他还很正气地说,现在他已经把糕点吃下去了,看那牛鬼蛇神能奈他何。

我没说话,黑鸦也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周老看,一言不发。只有罗哥憋不住,笑着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着急去地府的人,看来你就是传说当中的,活腻了。

这时陈小问黑鸦,这糕点和水果,真是供奉给鬼吃的?

黑鸦说:“不管是清明节祭祖,还是中元节烧纸钱,各个地方的人都会准备丰盛的菜肴以及瓜果糕点供奉给先祖享用。一般来说,这种供奉给自家先祖的贡品,即便是先祖享用过了,自己吃下去也不会有事,因为那是你的先祖,他不可能会害你。但如果是供奉给路边孤魂野鬼的,那就大不一样。”

周老哼了一声,说编的真是好听,还有点逻辑。看来,你出来行骗应该已经有不少日子了,是老手了。

没搭理他,黑鸦接着说:“孤魂野鬼享用过后的贡品,一般有三种味道。第一种是苦的,这种是最好的。虽然不敢保证享用过它的孤魂野鬼会帮你,但至少不会害你。而且,一般这种情况的糕点或者水果,吃起来很干,没啥味道。第二种是酸的,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贡品里夹杂着孤魂野鬼的怨气,所以一般会闹一下肚子而已,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最后一种是甜的,这种反而是最危险的。这种甜,不同于新鲜水果的多汁甘甜,而在于一种感觉。就好像人们常说的,生活很甜美一样。据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那是因为孤魂野鬼想通过这些东西来吸取活人的阳气。如果吃下去的话,女人很容易流产,导致身体虚弱,男人则容易精神萎靡,体力不支,然后日渐衰老,最后因为阳气缺损严重,撒手人寰。”

听完黑鸦的讲述,除了周老之外,其他人的脸色全都变了。我也赶紧把嘴里的苹果渣吐出来,然后学着罗哥漱口。

这时陈大爷说,刚才那服务员进来时说,这些糕点和苹果是店老板送来的。那老家伙跟我们认识了几十年,我们又无冤无仇的,他不应该害我们才是。

说着,另外几个老人就起身去找那店老板。当时店老板还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呢,没想到一群老朋友闯进来,当面责问他为什么要害他们?

周老腾地站了起来,很是生气地质问其他老人,为什么要听信黑鸦的瞎编乱造?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鬼神之说呢?

陈大爷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如果世界上真没有鬼神,那干嘛我国传统节日当中,会有清明节和中元节呢?

陈小也说,周老,咱们把事情搞清楚一些,总归没有坏处嘛。

说着,一堆人下楼去找店老板。

当时店老板还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呢,结果一大群人进去,七嘴八舌地问了他几句话。店老板立马就蒙圈了,问那些老人到底在说什么?

陈大爷叫大家安静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往来顾客投来的目光,所以就叫店老板到楼上再说。因为我们这么多人下来找店老板,已经引起其他顾客的注意了。要是再传出去,这家店以后非黄了不可。

店老板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解下围裙,洗了一把脸就跟我们上楼去了。

回到包间,陈大爷质问店老板,为什么要害人?

店老板还是一脸蒙圈,说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害人了?

没办法,陈大爷指了一下盘子里的水果和糕点,然后叫黑鸦再说一遍那些东西的来由。黑鸦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听得店老板一愣一愣的。

他也是上了岁数的人,而且又是开店做生意的,当然信那些鬼鬼神神的。所以听完黑鸦的话后,他立马就说,他们店里的糕点和水果,都是直接从批发市场那里进货的,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说着,他出去把刚才送东西进来的女服务员找来了。询问一番后,女服务员说她是从店里边拿来的,她也不知道东西有问题。

一番查询后,周老特生气,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鬼享用过的贡品。然后指着黑鸦说,都是他在那里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接着,他还说,原本老朋友们来这里聚一下挺高兴的。都是他在那里乱说乱编,把气氛都搞没了。

一些老人也开始狐疑了起来,盯着黑鸦看。

陈大爷就问黑鸦,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连他都开始怀疑了,黑鸦冷着脸说,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反正我没吃那东西,要死的话,也不是我先死,所以你们爱信不信。

他刚要走,陈小立刻来挽留,笑着说可能就是一个误会。

罗哥就说,误会个毛线,等你们当中谁死了,你们就会后悔为什么不信我们老总的话。

他这话一出,店老板有些生气,急忙说他相信他们店里面进的东西绝对没害。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害人之心,所以他一把抓起苹果和糕点,连续吃了好几大口。吃完后,他气愤地摔门出去了。接着,周老也哼了一声,然后摔门出去。

包间里的气氛,很尴尬,很沉闷,谁也没说话。我看得到,剩下的那些参加聚会的老人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疑惑和担忧。

沉默了几秒钟,陈大爷咳嗽了一声,说事已至此,大家都散了吧,改日再聚。

见留在那里也没意思了,我们三个也转身就走,免得被人下逐客令。但在离开餐馆的时候,陈小跑了出来,问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些,是不是从金四叔那里听来的?

罗哥扬起下巴,很是骄傲地说,金老四跟我们老总比起来,还差那么一截呢。

离开餐馆后,回到酒店,黑鸦一直皱眉头想事情。

我坐在床上问罗哥,会不会真是店老板安排自己的服务员把鬼享用过的东西拿来的呢?然后他再施苦肉计,换取我们的信任。

罗哥说:“我倒是觉得,谁拿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拿来给那些人吃?”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人们关心一个事件,一般不是特别在意它的结局或者凶手是谁,而最在意的往往是事情发生的过程以及凶手作案的动机。就我个人看来,有人把鬼享用过的贡品拿来招待我们,其实是想杀掉某一些人。”

我急忙问那到底是想杀哪些人呢?

这时黑鸦接过话茬解释道:“我们那桌人,表面上可以分成两拨人。第一拨,是我们三个,是来找金老四的。另一拨,是陈大爷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几十年老相识了,陈小也勉强算进去吧。但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也可以分成三拨人。第一拨,还是我们三个。第二拨,是以周老为首的那五个老人,因为他们提到金老四,表现出来的就是厌恶、看不起和不屑一提。第三拨,是陈大爷和陈小。陈大爷对金老四没那么多偏见,应该是把他当朋友。陈小很少提及金老四,所以不会是周老那一拨的。如果是从第二种分法来判断,背后那人真正想杀的,应该是周老那一伙人。”

我说万一是胖子他们在隧道那里没完蛋,然后跟踪我们来到这里,想借这个害死我们呢?

罗哥笑着说,这位同学的考虑全面,值得鼓励。但你也要知道,胖子他们如果还活着,也真想杀我们的话,不会用这么粗浅的伎俩,太小儿科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对。接着,黑鸦又继续说:“背后那人之所以想杀周老那一伙人,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对金老四的态度。而他既然如此愤恨那帮人,那他跟金老四的关系肯定也很不错。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救下其中一个或者几个老人,背后那位就肯定会现身。而抓到他,我们就能找到金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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