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白了我一眼，好像也不愿意跟我多说。
这熊孩子！我不是为了他好吗！想着我就忍不住瞪他。
可是苏杭这二货吧，缺点一大堆，让人想揍死他，但性格倒还真诚，真让我不管他，我也做不到。更何况，让他说了，不也是帮了小鹿么。
想到这儿了，我就不死心。
我又继续劝他，嘀嘀咕咕个不停，希望能够把苏杭成功洗脑，说不定什么时候这货就想开了，愿意说了呢。
终于，苏杭大概腻了我的唠叨，一扬头，“其实也没啥，估计那啥小鲜肉醉酒之后撩了店里的一个服务生，把人姑娘手上端的一瓶酒给喝了。那伙人后来找过去，说那瓶酒是他们点的，要小鲜肉赔酒道歉，然后态度也不大好，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
这小鹿，还真是行走的荷尔蒙啊。好吧，这不是重点。
“就是刚刚视频上的那几个人么？”我问。
苏杭没看出来我的脑洞，就点了点头。
“没错，后来我手下怕出事，就过去劝，你们那位小鲜肉愣是醉的人都不分了，来人就打，一酒瓶碎了我一兄弟脑袋，绷不住了我才出面让我兄弟们把他给绑了，丫的忒嚣张……”
苏杭说起那天的事情仍然咬牙切齿，“这特么要搁平时，我怎么着也犯不着绑人啊，谁叫他丫的太嚣张，动我兄弟呢。”
这个我真了解，虽然苏杭这暴脾气，但也不是见人就发的啊，毕竟做生意的，要是一点儿和气生财都不懂，那也不至于。偏偏他重情义，谁也不能动他的人啊。
不过，和人喝醉的人计较个什么劲儿啊，我只能叹气。
沈山南听到这个又来了气，一下子揪住他的头发，拧了几圈，“那特么也是我兄弟，你动我兄弟，我也要你好看……”
你的兄弟是兄弟，我的兄弟也是兄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嘛，我估计苏杭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哪怕沈山南这么说，他也鼓着眼睛，一点儿屈服的样子也没有。
只是苏杭忽然变成了一只困在牢笼里的雄狮，奈何行动受限，此刻也只能冲沈山南龇牙示威。
本来正调查着拍照片的这件事，沈山南一个冲动又让局面僵持了，我只能再次苦言相劝，要他们先放下恩怨。
沈山南啊沈山南，苏杭这二缺这样冲动也就算了，他一惯这样，可现在他掌握着小鹿的情况呢，你非要跟他置气干嘛？到时候小鹿出了事儿，着急的不还是你？
说实话，现在我忽然就觉得就我智商最高了，只能在那儿劝啊劝，让两人总算是歇了气。
“那伙人你认识么？”沈山南问苏杭。
“眼生，没印象。”苏杭这次很配合，也很直接，可惜没送出什么信息来。
然后又集齐了店里所有的员工，叫员工过来一一辨认，看有没有谁认识那几个闹事的男子。
大家都说就出事那天都见过，然而之前并没有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店里的常客。可以说基本大家都很茫然。
只有那个传闻中被小鹿撩过的服务生姑娘，这个时候突然怯生生地说道，“我那天并没有送错酒……”
沈山南一惊，立即扭头问她，“你说什么？”
那姑娘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在沈山南的目光灼灼之下，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我看见鹿远在那里喝酒，心里很激动，因为我平时老喜欢他了，就想过去要个签名合影什么的，结果他喝醉了，一过去就拉住我要喝交杯酒，还摸大腿……”这姑娘大概老家是东北那疙瘩的，说的挺乐。
说到喝交杯酒摸大腿什么的，我感觉沈山南脸上就讪讪的，好像有点儿挂不住。
只听他轻咳了一声，又催促那姑娘继续说下去。
“我被鹿远缠住了走不了，就一直跟那儿玩，这时候那伙人就过来了，说鹿远喝了他们的酒，样子挺凶的。然后他们就吵了起来，后来我看情况不对就溜了……”
那姑娘说到这儿的时候，沈山南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姑娘忍不住一抖，连忙拍了好几下胸口。
好嘛，这事儿要是早跟苏杭说了，说不定小鹿也不用遭那么一回罪，难怪沈山南会生气呢。不过也不难理解，姑娘怕事儿嘛。
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那伙人大概是恶意碰瓷，就为找小鹿麻烦来的，但他们是因为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都不得而知。只能找到这伙人，当面跟他们对峙，方能弄清楚。
我见沈山南正沉着脸思索事情，就趁机跟他请求，“苏杭其实也没干啥，要不把他放了吧……”
没想到一句话居然惹的沈山南发了脾气，他回头狠狠地瞪我，“你就这么在乎他？”
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正欲反驳，小痞子苏杭也冲我龇牙咧嘴地笑，“哎哟，小媳妇儿你这么喜欢我呢，哥们儿这次要是折了，你就陪我一道下去，咱到下面做个鬼夫妻，要是没折，你就留下来做个老板娘……”
这二货！
“闭上你的嘴……”我心里也烦着呢，好心为他求情，被沈山南驳斥不说，还引得这货自己也耻笑我。我这是干嘛啊。
苏杭呢，还就在哪儿笑。虽然没再嘴贱了，可那痞痞的表情，得意的意思很明显，让我很是无语。
喂，我是好心救你吧，非要调戏我干嘛，还嘴贱，还说什么鬼夫妻……呸，老板娘我也不当啊！
好在这次估计是急着小鹿的事情，沈山南哼了一声，就没再看苏杭了。
沈山南嘱咐手下看好苏杭，然后就匆匆离开了黑色。
但他走到半路忽然又折回来，盯着我，“你走不走？真要跟他做一对鬼夫妻？”
我呸，鬼才要跟他做夫妻。我小声地吐着槽，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不知怎么回事，我隐隐地觉得，其实沈山南不会拿苏杭怎么样。毕竟在这件事情中，苏杭属于一直稀里糊涂的，并没有很深的恶意。真正值得警惕的，是那些藏在背后的真正想要干点儿什么的人。
但我万万没想到，沈山南居然那么混蛋，等我走出黑色的时候，丫已经坐车离开了，并没有等我。
我靠，明明是他叫我一起走的，结果现在又留下我一个人，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
老实说，他要不是我老板，我就，我就骂死他丫的。因为是老板所以就小声骂算了。
可骂完了，也没辙啊，他混蛋，就知道惦记着他的小鹿嘛。我没辙，不过好歹小鹿也算是我朋友吧，又算是倒了大霉，我也就勉强咽下这口气了，就当理解理解吧。
无奈我只能自己打车回去了。
沈山南拿着在黑色监控录像中打印下来的那些人的照片，命人去调查他们的底细。
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有了消息。
沈山南在接完一通电话后脸色变得灰白，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始终一言不发，气氛沉闷地有些可怕。也不知道他到底搜罗到了什么信息。
我呆呆地站在一边，这种情形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得出来，这个消息恐怕不会是什么消息。我想知道是什么消息。但是面对这样的沈山南，我又问不出口了。
这样的沈山南，说实话，真挺吓人的。
可是不知道信息又怎么帮忙呢，毕竟我也挺担心小鹿的，还是得问啊。
就在我准备开口问他的时候，小鹿忽然来了。
他见我也在这里，随即轻浮地摸了一下我的脸，坏笑道，“迷妹啊，你这是被我们沈大总裁给收了么，整日形影不离的。”
我以为他是要调戏一下我，没想到却是调侃我和沈山南，竟一下子羞红了脸庞。
我偷偷地看向沈山南，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绷着臭脸，情绪并没有丝毫改善，看见小鹿好像也没有多奇怪。
“说吧，沈总，找我有什么事？”小鹿走过去在沈山南身边坐下，大咧咧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原来是沈山南让他过来的。话说那些照片曝光后，小鹿形象大跌，评价也一差到底。估计各大媒体都在到处搜索他的身影。
这段日子小鹿上热搜的频率也实在是高，先是莫名其妙地失踪，在大众都还一脸懵的时候，忽然又说人没事了。紧接着就爆出来流连夜店的不良新闻。
真是连续很长时间都霸占了娱乐版头条的奇男子。
所以也有人疯狂攻击，说一切都是小鹿及其公司的恶意炒作。
但这些也都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小鹿他好像从未放在心上。
就是这次看起来非常不利的夜店新闻，他似乎也没有感到一点惊慌，仿佛都跟他无关。
我正走神想着最近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冷面总裁沈山南忽然发话了，“这次是万石想要整你……”
“万石？”我和小鹿异口同声地反问道。
“万石是什么？”我接下来问，十分疑惑。
但是小鹿却接着说，“果然。”
我和沈山南一齐盯着他，小鹿的脸上还是依旧狂放不羁的神色，并没有受到半点儿影响。他一直都这么淡定。
好吧，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不过居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事情就好多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沈山南问，语气听不出来。
“不打算怎么办，他们爱咋搞咋搞，不就是想把老子搞臭么，随意。”小鹿说道。但后半句明显变了语气，变了腔调。
看来小鹿还是对这个所谓的“万石”动了怒，到底没有忍住。
我其实听不太懂，但是沈山南他们也没有给我仔细解释的意思，我也只能站在一边缄口不言。
然后又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半响之后，沈山南忽然说道，“这件事要告诉向湉么？”
一提到这个名字，小鹿就仿佛被戳中了软肋，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靠，老子的事，告诉这娘们儿干嘛，我跟你说，你特么要是告诉她了，我特么这辈子都跟你绝交了……”
小鹿的反应吓了我一跳。只见沈山南这时表情复杂，嘴角好像扬起一丝苦涩，他喃喃道，“难道你不是原本就打算绝交一辈子么？”
嗯？我被这句话完完全全地震惊到了，早知道他俩的关系不一般，如今更仿佛是得到了印证。只是，这俩原来其实不是恋人关系，而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事绝交了？
不过我还不确认，只觉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
朋友吧，这也太亲近了，诡异的暧昧感啊。可是绝交，这也不是形容恋人的词儿啊！
是这样么？怪不得我老觉得沈山南那么冷酷霸道的一个人，遇上小鹿就活像一个小媳妇儿。
小鹿没有再接茬，他转身走向了窗户边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久久地看向窗外。
又陷入了一次急死人的沉默中。我这才惊觉，自己其实有些多余，他们俩在这儿或谈事或不说话什么的，关我什么事儿呢，我一直跟在旁边算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把自己当成沈山南的谁了？
自嘲了一下，我觉得真是没什么意思了。反正他们查清楚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我正准备悄然离开，都走到门前了，小鹿忽然转身，“我请你们吃饭去吧……”
呃，“你们”？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算了，还是算了。
“不了，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回绝了小鹿的好意，然后把门拉开了。
“一起去吧。”沈山南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响起。
小鹿嗤嗤地笑，“听见没有，你们家总裁让你一起去呢，小媳妇儿……”
“瞎说什么呢，我才不是你小媳妇儿……”小鹿向来口无遮拦，经常乱讲话，乱开玩笑。可是这种时候，我可不愿意让别人误会我和他真有些什么。
没想到小鹿笑地更夸张了，“我说你丫想什么呢，我是说你是沈总小媳妇儿，可没说是我的。我眼光还没有这么差……”
“你……”我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又被他捉弄了不说，还遭到了羞辱。
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是有多差，有多难看啊，让人这么嫌弃。
好久之后，易侬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想想他喜欢的那谁谁，向湉，就能理解了……”好吧，我承认，论姿色，我确实比不过向湉，我连小鹿自己都比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