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还是怎么着,阿良感觉他的冒犯并没有引起阿雪的厌恶,至少不如想象中那么强烈。
但他还是很紧张,瞪大了眼睛盯着阿雪看。
阿雪真的是喝醉了,她扑过来,喃喃说道,“我要亲回来,亲回来……”接着她放肆地在阿良唇上一吻,却并没有像阿良那般速速撤回。
而是大胆地深入,撬开了阿良的唇齿,像个小酒鬼不顾一切地去索取他唇里的酒香,绵绵的,软软的,又很悠长的吻……
这个吻,对于本来就喜欢阿雪的阿良格外动人。
阿良起先是一愣,他并没有像阿雪那样醉的意识不清,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他推开了阿雪,他只是想偷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一个吻而已,虽然心里爱她爱的发狂,但真的没有渴求太多。
况且,兄弟妻不可欺,不管是不是道上混的,都懂得这个规矩,他阿良更是不能坏了规矩。抢兄弟女人这事儿他以前没想过,以后应该也不会想。
所以,哪怕很不舍,阿良推开阿雪的动作依然很坚定。
可是醉醺醺的阿雪不依啊,阿良推开了她,她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良一脸懵,问她怎么了。
这姑娘可怜巴巴地说,“没人爱我,我没爹没妈,长这么大了,也没有一个男人爱,全世界都不爱我……”
她是流域的招牌,许多男人挤破头都想跟她约会,个个都说爱她。
她是苏杭的宝贝,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这一生的女人。
她还是阿良心底的秘密,是不能碰的柔软,是他最大的念想。
阿良看着脾气的小姑娘无奈地摇头笑了,怎么会没有人爱她呢。她只是不知道,那人有多爱。
“有人爱,很多人都爱……”阿良拉她起来。
阿雪踉踉跄跄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咯咯笑了两声,像是有些得意。她问,“那你呢,你爱不爱呀?”
阿良抱着不省人事的姑娘,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故作轻松地回答,“我爱呀。”
那语气就像是说,“我饿呀”,“我困呀”,“我烦呀”……
原来秘密说出口没有多难嘛,你看,这样的轻松,听起来好随便哦。
可是谁知道,这种轻松的语气掩盖的是怎样的沉重呢。尤其是,他心上的那个人还是好兄弟的心爱的人,而他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样的话,这样的举动,也只有在酒后才能够出现了吧。过了今天,什么……都会改变。
伏在肩头的姑娘呼吸已经沉重,她睡着了,用光所有的勇气说的一句“我爱呀”,她可能并没有听到。
好像之前的犹豫和挣扎都是白费。
阿良暗暗骂了一句“我靠”,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扶着阿雪去睡了。
他就坐在床头,看着姑娘的脸,守了一整夜。
这姑娘睡得老实,不磨牙,不打呼,也不说梦话。但是她总踢被子,阿良一晚上给她盖了无数回,但转眼就被她掀翻了。
他不知道,这姑娘真是酒醉,身体发烫,真的太热罢了。
后半夜,就在阿良也有些犯困,差点伏在床边睡过去的时候,一阵没由来的哭声忽然划破了宁静,阿良骤然惊醒,担忧地看着阿雪。
姑娘还没醒,眼睛尚且闭着,但是嘴巴长得老大,正哭地伤心。
做了什么噩梦呢,我的姑娘?阿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拿手纸轻轻吸走泪珠。
姑娘哭的实在伤心,他也心疼,这是叫醒还是不叫醒呢。
就在他犹豫之时,姑娘大声喊了梦话,“你不要冲我吼,不要,苏杭我错了,我们别吵了……”
短短一句话,阿良差点崩溃。麻痹,苏杭你这个混蛋,怎么人做梦你都要跟她吵,再说了,你他妈吼什么吼,你看给人姑娘吓得……
不得不说,阿良现在已经很偏心了。毕竟,阿雪做什么梦哪里是苏杭能够控制的。只是,本来阿雪就是阿良心上的那个人,为了我苏杭暗自忍耐已经是十分痛苦,他哪里能够忍受自己心爱的这个人还被亏待呢?
阿良狠狠地骂道,“卧槽,苏杭你丫的……”
他心疼的时候也忘了身份,忘了苏杭是自己地兄弟,阿雪是自己的弟妹,他是他们的大哥……
这一瞬间,他就是把阿雪单纯地当成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她谁也不属于,她就是她自己。
阿雪不知是哭醒的,还是被阿良刚才那一声怒骂给惊醒的,总之她醒来发现阿良守在床头,神情紧张。
阿良见她醒了,一时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去扶她坐起来,“你醒了?还难受么?别怕别怕,我在这儿,你别害怕……”
这时候他忘记了伪装,忘记了要刻意表现地不那么关心在乎,这一瞬间他是发自内心地在紧张姑娘。
突然睁开的双眼让他措手不及,但更多的还是关怀。
阿良还没反应过来,姑娘已经酒醒了,他急急地去倒了杯热水端来,准备递给阿雪,然后又突然想起,水太热了,会烫着姑娘。
他又急急地缩回手,笨拙的举措倾斜了杯子,漏了好些水出来。
烫的他手又一抖,但顾不上,然后又拿稳了,小心翼翼地吹着。感觉水慢慢凉了一点,不再那么烫了,他才松了口气不再吹了。最后故意轻咳了两声,将温掉的水递给姑娘,“你喝点儿水了休息,我出去了……”
脸垂得低低的,已经不敢看某姑娘了。
阿雪不知是酒醒了还是没醒,这时居然没管手里的水,而是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了阿良,“别走……”
她只是突然觉得,这情景似乎似曾相识,在无数个关于她对未来的幻想里,这样的场景不是经常出现么……所以,这算是提前实现了梦想?
“啊?”阿良回头,脸上还带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惊讶。
但是很快两人都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都尴尬掉了。
“你说你爱我呀?”尴尬了两秒的阿雪突然问他。
“啊?”阿良吓了一大跳,我靠,她到底醉没醉啊,居然还特么记得,这怎么办呀,能不能洗掉记忆啊……
一时间阿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阿雪看着惊恐万分的他笑了,挥手,“我都记得。”
哦……卧槽,你都记得啊,都啊,还有咱们俩还亲了,先是我偷亲你,然后你又很霸道地亲了我,这个你也记得么?阿良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些,一颗鲜活的心脏不停地蹦哒蹦哒,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去。
阿良不知道他是恐惧,还是惊讶,甚至……隐隐的激动和兴奋。
令他可耻的兴奋。
这一天改变了很多事,但其实什么也没改变。听了这句话之后阿良就走出了姑娘的房间,连续失眠了一个星期。
苏杭回来之后还是跟阿雪隔三差五地吵架,只是每次吵的时候,阿良都去劝,然后无论如何留了苏杭下来,不让他走。给他机会去和阿雪和好。
阿雪的心境一日明朗过一日,她没有以前那么害怕跟苏杭吵架了,有时候甚至能风淡云轻,淡然处之。
某一天,苏杭又彻夜未归,阿雪拿了一瓶红酒来找阿良,说要拼酒。
阿良摇头,“我不喝,我戒了。”
阿雪滴溜着眼睛,说,“是吗?你他妈什么时候戒的?”
“戒了一个星期了。”
阿雪瞬间就被逗笑,开心地像个孩子。
这一晚,她还是成功把阿良灌醉了,阿良总是拒绝不了她的。带着馨香的酒气再次喷在阿良的脖颈里,“你跟我在一起敢不敢?”
“不敢。”嗯,这是酒醉之后的阿良的心里话。
阿雪气了,脸上带着阿良看不懂的狡黠。不敢么?那好,那睡到你敢吧。
翌日清晨,两人还没起床,苏杭已经先回来了。
这些都是后来的后来苏杭告诉我的,说完他他拿着戒指单膝跪下说你跟我走。
我笑,问他我们走哪儿去啊,他说爱去哪儿去哪儿。高兴的样子还是像个大男孩儿。
他说有一个事儿我求你,就是你以后别给我带绿帽子,千万别。真要带的话你就先甩了我,跟我讲清楚你喜欢别人了,你要跟别人一块儿躺张床了。
我笑,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眼睛都弯了,“那我现在就讲清楚……”
“你跟人睡一张床了?”苏杭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继而怒骂,“哎哟卧槽,沈山南这个杀千刀的,老子剁了他第三条腿……”
我看着他,又补充一句,“我喜欢别人了。”
苏杭立即捂心作西施,很不服气地说,“真是丫的沈山南么?”
我没说话。
他恨恨地骂一句我靠,女人都特么狠。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后得事了。
眼下我们还在陪苏杭这个****玩过家家,丫真蠢得跟个二傻子似得,什么祸都敢闯,还死活油盐不进,让人伤透了脑筋。
我跟着小周助理一路进去,发现沈山南能耐真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把苏杭的人都放平了,清一色的黑色壮汉,一个个地睡在地上好像已经寿终正寝。
我吓坏了,红了眼睛找沈山南算账,语气也不自觉有点冲,“我知道小鹿对你重要,可你至于为救一个小鹿害这么多人么?”
沈山南瞪我一眼,表情好像有点咬牙切齿,“想什么呢,智障……”
呵,总裁骂人都是惜字如金,别人骂起来都说你宛如一个智障,轮到我们总裁就俩字儿。
不过,这俩字更挑起了我的怒火。
我刚一张嘴,小周助理就跟我说陆小姐你可千万别着急,咱沈总可不会伤天害理取人性命,他们呀,就是吃了点儿药睡了一觉。
我看了半天小周助理,觉得小周助理应该不会用这种话骗我。再看沈山南,他倒没看我,只是侧脸冷淡又好看,显得很冷漠,倒弄得我不太好意思了。
什么不太好意思,不是他先没说清楚么!看着……不就跟死了似的么。
看着沈山南的样子,我压下去的气和产生的心虚也不见了。我可还记得他对我的不信任,以及把我锁在车里的事情呢。
不过现在,还是小鹿和苏杭的事情比较重要。
那行。不然这么多壮汉,从他们手里救出小鹿谈何容易啊……
这倒也是。
我看见前面的大厅里苏杭阿良两人剑拔弩张,气氛被烘托的有些热烈,忍不住猫了腰,凑近想要听一听。毕竟体内还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沈山南拽住了我,低眉怒骂,“你滚出去别捣乱行么?”
“不行。”我瘪嘴回头,“我不会捣乱。”这是真话,不过保苏杭的命可是救一条命,应该不算捣乱吧?
沈山南拿我没了办法,交代好小周助理要干的事儿后,居然跟着我一起猫腰过来,藏在了桌子底下。
呵,沈大总裁钻桌子。
不过这时候我肯定不会和沈山南争,暴露目标,就这么蹲在里面。
桌子底空间实在狭小,挤两个人着实有点儿为难,不免头撞头,身压身,我连沈山南的呼吸都能数清楚频率。
一开始我们两人都有不适,可几次调整姿势后发现都白搭,地儿太小,索性停止了折腾。
但没过多久,我还是憋红了脸,“你要不把手肘挪一下?”
我靠,沈山南的手肘就放在我胸上,特么罩罩都被他压塌了。我这么柔软丰满的胸脯,这人都没感觉的?
沈山南低头看了一眼,也尴尬了,速速抬手抽走,竟一下子撞到我下巴,惹得我一个没忍住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真特么疼!我相信我的眼神和呲牙咧嘴的表情都清晰地传达了我的感觉。
沈山南急了,又赶紧捂住我嘴巴,五官都吓得差点扭曲。
不知道是肾上腺素飚的太多,还是空间太过逼仄,总之气氛有一些燥热。瞧,沈山南脸都红了……
我还不及细想,然后就听苏杭问阿良,“这里比你的流域如何?”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很显而易见的,阿良他没法撒谎,“不如。”
我明白说不如的阿良心里是怎么想的:再牛掰,你黑色里也有一个牛掰的驻唱歌手叫阿雪?
没有阿雪的黑色就是不如他的流域。
苏杭笑,“你他么倒真是情深啊。”一脚踢在了阿良的胸口。
这一脚是一点都没客气,没留情。
阿良跌倒在地,慢慢的坐起来,捂住痛的要死的胸口笑,“苏杭,有那么一天了你也会明白……”
爱情这东西啊,真是说不清的,里面学问大了去了,全得自己体会。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会明白,他也会明白。
“有那么一天?有哪一天啊?”苏杭又准备补上一脚。阿良赶紧躲了,身上受太多伤家里的姑娘会心疼的。
阿良重新坐回了沙发里,“说正事儿,你别犯傻,真要开酒吧,流域可以给你。你把那人放了,咱不招他……”
流域,苏杭曾经也是流域很重要的一份子啊,算是看着它成长过来的。但是他对流域的感情复杂,流域于他而言,就像阿雪阿良于他,所以他决不愿意要。
“我发现了,你他么今天是来可怜我的……”苏杭怒骂。“嘿,瞅你丫大方的,还说把流域给我,谁特么稀罕要呢。老子自己开个黑色,绝对干翻你丫的流域……”
阿良不理会他,可能在他眼里,苏杭始终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想法幼稚,又情绪化,事实上,他很愿意给这小弟擦屁股。可是这怎么个擦法实在让他有些为难,苏杭这人太特么犟了。
但没等阿良考虑好这个擦法,苏杭手一挥,不耐烦地冲手下人说道,“劳个架,您各位帮忙把我大哥给绑了……”
一眼不和就绑人啊,亏他还想着怎么给他擦屁股呢!
我靠,阿良气的吹鼻子瞪眼,想这家伙真不是东西,也忒特么混了。
我看的急了,也在心里暗骂苏杭混蛋,准备出去阻止,被沈山南摁住了,“管你什么事儿?赶紧救人去……”
然后沈山南就拽着我走了。
身后传来一片打斗声,阿良岂会乖乖让人帮啊,他是谁啊,他可是苏杭的大哥。别真把他当什么善茬了……
本来我想留下来看看的,不过救小鹿也很重要,再说沈山南那个力气我也挣扎不动啊,我只能一边跑一边问沈山南,“阿良他不会有事儿吧?”
苏杭这家伙如今有点儿六亲不认的意思了。阿良今天总归是让我叫来的,他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他就是在帮我们救人拖延时间……”沈山南又极不耐烦地骂,“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