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了电话之后,靳柯长出了一口气,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在薄晋手底下做事情,还真是挺累的一件事情,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需要处理。
当初来面试当薄晋的助理,只是希望自己所学能够得到最好的发挥,薄晋也的确给了他机会,但是这么久的高弹性工作,他感到很累,有的时候晚上做梦,梦里的事情还是薄氏集团的工作。
薄氏集团发生的事情,晴天丝毫都不知道,此刻的她,正往夏辞偃所在的医院而去,这所名为XX康复医院的医院,是整个滨海市里为数不多的设备差医院,晴天站在破旧的医院大门前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她站在大门口,看着车子来来往往的,把身上的宽松毛衣往身上拢了拢,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气温又下降了不少,晴天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麻痹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救护车呼呼的开了出来,车厢打开,夏野一只脚跨了出来,朝着晴天招招手:“快点啊,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是郊区的xx医院,那里有治疗爸爸这种病的权威医生。”
晴天几步垮了上去,然后看到偌大的车厢里放着一张病床,苍白色的被单下躺着夏辞偃,他比上次还要憔悴,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一个护士和一个医生会随车到B市的医院,以备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晴天看到夏辞偃之后,眼泪登时就出来了,她握住夏辞偃那微凉的手,一点肉也没有,整个人皮包骨头,瘦骨嶙峋的。
“爸爸,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晴天真是不孝。”
晴天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是夏辞偃丝毫的感觉也没有,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夏野拍了几下晴天的肩膀:“好了,医生说爸爸的脑子里有血块,压住了神经,你和他说再多,他也听不见的。”
晴天抹掉眼泪,焦急的问道:“那医生怎么说,能够做手术吗?”
夏野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沉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具体的还是到了医院之后再详细问下医生吧。”
晴天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她小心翼翼的把夏辞偃的手放在被子里,然后替他掖好了被角,眼神哀伤。
她完全不会想到,陈美燕还有夏雨雯,竟然会对夏辞偃这么不好,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晴天给薄晋发了条短信,说今晚没有回去煮饭。
她算了下,去郊区加安顿还有来回的时间,没到凌晨是不可能到家的。
晴天的短信刚发出去,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番谈话之下,才知道又是一个要她接受采访的杂志社。
很礼貌的敷衍了几句之后,晴天就把电话给挂了,自从昨天在李总拍卖会上画了那服装设计图,就一直有电话找她,要她接受采访,粗略算一下,已经是有十几个了。
夏野古怪的盯着晴天:“看来你真的要出名了。”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明天十二点之前,你记得确认一下陈美燕答应的钱到帐没有,这笔钱一定要落实下来,否则依靠我们目前的经济实力,根本不能给爸爸最好的医疗环境。”
把夏辞偃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晴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晴天浑身一个激灵,那困倦的睡意也消失无踪了。
夏野从夏辞偃的病房里出来,轻轻的带上门,坐在了晴天的身边:“医生说,明天要给爸爸做个全身的检查,有任何的情况,他都会通知我们的。”
晴天点点头,提醒道:“记得请两个护工,每天替爸爸做物理治疗,活动活动手脚,避免肌肉萎缩。”
夏野嗯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昏黄的灯光把夏野的轮廓都模糊了,他的眼底一片青黑,轻声说道:“怎么样,送你回去?”
“嗯……走吧。”
两个人的背影在安静的走廊里被拉长,拉长,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而此时,薄晋的公寓里,此时却灯火通明,薄晋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望着外头那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脸色阴沉如水。
他拿出了手机给晴天打了电话,又是不再服务区,他把那些保镖都给派出去找夏晴天了。
抬起头看了眼客厅的钟表,已经四点钟了,晴天竟然还没回来,作为她的老公,薄晋觉得是时候教一教晴天,夜不归宿之后有什么后果。
就在这时候,大门呀吱一下打开了,晴天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陡然间屋子里的强光,刺得晴天眼睛眯了起来,等到适应过来的时候,晴天就发现薄晋正站在他的跟前,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去哪了?”
晴天弯腰拖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道:“短信上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夏野去帮爸爸办理转院手续。”
“派给你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什么?”晴天疑惑的问道。
她现在只想睡觉,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对于薄晋的话,她只能够理解无能了。
“我派人保护你,不是白拿工资,这些事情,你可以交代给他们。”
晴天脸色僵住了,她抿了抿嘴唇,直视着薄晋:“爸爸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现在中风瘫痪,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很不合适吗?”
“不合适?夏晴天,你是不是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薄晋冷冷的说道。
“薄晋,我知道我对于你而言,只是一个惩罚,虽然和你领了结婚证,我压根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你的老婆,所以你不需要时刻的提醒我。”
她的眼睛有些红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很困,要去睡觉了。”
她刚走出了一步,就被薄晋给掰过了身子,薄晋的脸色冷的和冰块似的:“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他蹲下身子,把晴天扛在了肩膀上,然后朝着自己的卧室快速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