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圣上关在自己的寝室后的每一个日子,郑延卿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郑延卿被囚禁了,或者说,他已被圣上软禁在自己的宫殿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宫中并没有多少人,仅有的几个侍女太监,也从不与郑延卿交谈,郑延卿知道他们都是圣上的眼线,也紧闭着嘴,不发一言。
在无聊的宫中,除了那个****一起就对他百般蹂躏的变态和一堆木头一般的奴才,只有一张琴陪伴着他,每日抚一抚琴,是对他受伤心灵最大的安慰与孤单的慰藉。
好歹有那张琴,才不会让郑延卿愤怒孤独的想要发疯!
那日,窗外小雨。
圣上没有来,郑延卿不关心他是去了哪里,甚至希望他与他能就此别过,即使让他死在这阴暗的皇宫内,只要他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不要再一味地伤害他,死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反倒是种解脱。
轻轻抚着琴,悠扬绚烂的琴声如水般从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下流淌而出。
他的琴声中没有痛苦,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没有任何低落的情绪,有的只是来自内心深处淡淡的平静。
琴音淡淡流淌,郑延卿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周身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活的风轻云淡,痛苦与他隔绝,好像要告诉全世界,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还是他。
抚到动情处,一双灼热的手轻轻搭在郑延卿的双肩上,动也不动。
郑延卿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询问,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卿儿,你弹的真好听啊!”
邪魅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是圣上。
圣上静静看着郑延卿抚琴的双手,洁白有力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看的圣上呆了。
“卿儿,你的手真美啊……”
从琴弦上飞快夺走他漂亮的手指,用力有些大,夺走的太快,郑延卿的食指指腹不小心从琴弦上擦过,洁白的指腹上立刻曳过了一道血色的印子。
郑延卿痛的一蹙眉。
圣上看到了他蹙起的眉目,也同时感到他手上的湿滑。低头看去,却心痛地发现是爱人抚琴的手指有些破损了,血水从他的手上缓缓流下,宛如一条小虫子从他的伤口中破壳而出,逃离了从前禁锢它的躯壳,欢快地扑向美丽新世界。
“卿儿,抱歉,孤弄痛你了。你会原谅孤吗?”
握住他的手,圣上低头将冰冷的唇贴在他的伤口上,柔柔地****,将那抹惊心动魄的红色吃下了肚。
郑延卿一笑,笑容中没有情感。“微臣怎么可能怪罪圣上呢?圣上不必忧心。”
圣上听他说这话,一下子安心下来。手臂穿过他的腰背和腿弯间,用了些力气将他抱起来,径直抱到了自己的床上,伸出手,拉下了帘子,叮叮咚咚的声音,落了满室,落下了一室旖旎,还有一室新的绝望。
室中只有一个邪魅的声音低低地喘息,除了这个,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声响了,另一个人,就像死了一般,悄无声息。
一夜,又过去了。太阳升起的时候,有的人,或许已经死了,或许,不再相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