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慧慧将她、小白与穆宜姗的恩怨从头到尾全盘托出。说到穆宜姗当年连环轰炸骚扰他俩时，程孚明哑然失笑。
“笑什么？”单慧慧瞪他，“你都不知那时候我们被她搞得有多惨！”
程孚明仍觉得有趣：“这女人够辣，倒也是率真不做作的人。”
“也只有你这样的强人消受得起。”单慧慧斜睨他，嘲讽道。
“不敢，不敢。”程孚明连连摆手，催促她继续。
后面的事，单慧慧有点难以启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想提起自己小产的事情。于是含糊其辞，只说她那次给禾牧做活动因穆宜姗的挑剔刁难而晕倒，去了医院，由此导致小白与穆宜姗关系破裂。
程孚明将信将疑，却不敢说出质疑，只是疑虑着：“看来禾牧的单子交给你做的可能性极低啊。”
单慧慧面有惭色：“都是我拖累公司了。你看这事还有没有转圜，还有没有别家可能冠名。”
程孚明神情凝重：“这不是小数目……算了，我们也别多想。既然她约了下周签约，我们就静观其变。”
单慧慧已不抱期待，愧疚感却越来越重。一则她搞砸了程孚明的第一笔大单，二来欺瞒别人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她必须找她的心灵牧师：李李。
每次把自己糟糕混乱的现状告诉李李，她就觉得浑身轻松。
李李自嘲道：“我是你的情绪垃圾桶。”
慧慧摸不透他这有几分玩笑，也只得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也知道老对你说这些糟心事，还要抱怨，就像把自己的麻烦推给你一样，我太自私了。”
李李发来一朵花：“我玩笑的啦，你跟我说这些，是相信我，也让我知道有人需要我，这让我很开心。”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慧慧反正是信了。
慧慧说起自己隐瞒小产的事情，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是不是你太在意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李李问。
单慧慧不能否认：“有一点。虽然我不能接受他作为恋人，但始终我希望当初的那种美好的感觉不要破灭。”
“那是因为你觉得怀过孕的女人会让人破灭？”李李这次的疑问特别多。
“或许是我一直愿意把自己当一个女孩，而不是妈妈。我不想提起那事，怕自己一想就停不下来，会后悔，会恨。”单慧慧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情绪里。
李李也体贴地转移话题：“你对再度面对老情敌什么感觉？我只希望你不要被对方影响心态。”
单慧慧的脑袋微微胀痛：“我还真是怕提她。她一向比我强势，我也猜不透她想干嘛。”
“也许是你不够了解她。”李李说得谦虚，“就像我和她素未谋面，在这件事上无从猜测她的想法，但我想，总有人会知道。”
单慧慧茅塞顿开，已迫不及待：“我明白了，以后再聊。”
她不敢再等，在自己畏缩前拨通了那个电话。
而后悄悄期待，那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慧慧，怎么了？”熟悉的，带着点疲惫和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也磕痛慧慧的心。
“有点事。你的嗓子听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慧慧不忍直接问，放低了声音询问。
小白咳了一下，嗓子清亮了些：“没事，有点着凉。前一阵挂了几天水，好像你找过我，一忙就没回。”
慧慧想象着在异乡，小白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眼里面胀痛得厉害，连忙用纸巾擦去：“你都一个人在医院吗？”
“没，有人陪呢，别担心。”
慧慧脑海里都是一个身材曼妙的美人坐在小白病床边的场景，白嫩的小手给他端茶倒水，莺声燕语好不温存。头脑里轰一下就点燃了，声音冷硬起来：“哦，你艳福不浅啊！”
小白笑道：“什么艳福，都是公司的大老爷们儿结队来看了我一次。护士倒是有，不过人家也没让我享到什么艳福。”
慧慧心火马上灭了，嘴角也轻扬起来：“你倒是想！”
“怎么这么晚不睡？”小白恢复了正题。
“我今天见到穆宜姗了。”单慧慧开始解释她打电话的原因。
单慧慧描述了穆宜姗见到她之后的一举一动，以供小白当判断的参考。
她想知道，某姗到底想怎么做，她现在对慧慧是什么心态。
小白考虑了一会儿，只确定告诉她，某姗对他是完全死心了。
慧慧怀疑道：“她对你死心了的话，应该不会再针对我啊？”
“她对我死心，但不代表她对你的恨结束了。你的存在就是她的耻辱，因为你赢了她。”小白平静阐述。
“那她应该不会和我签约才对，或者周末她准备虚晃一枪，最后还是让我无功而返？”慧慧揣测道。
“首先，她对工作还是很上心的，你们的方案对她有益，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其次，如果是过去她对我还有什么，那她会极力撮合你和程孚明，而撮合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让你们三方的合作成功。”小白一一分析，很是客观。
单慧慧觉得有些异样，小白已经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带着孩子气的，骄傲的贵公子，而多了很多的冷静和稳重。
而对于这件事，慧慧依然挠头：“那就是说现在，她和你没希望了，又恨我，更应该破坏这件合作，让我一无所有啊。”
小白否定了她的推论：“破坏这件合作，你失去了一个单子而已，但你还有你的金龟和未来。以她的好胜心，她必然要在你面前展示胜利，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对你有好感的程孚明抢过去。”
单慧慧觉得有理，但还是有一点不明：“我和程孚明并没有什么啊，就算抢过去我也不会怎么样。”
小白语气轻巧起来：“傻瓜，这只有你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单慧慧恍然大悟：“如果我让她觉得我很在乎程孚明，那她就会把精力放在怎么把程孚明抢过去这件事上。为了讨好程孚明，她一定会促成这件合作！哈哈，你太聪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