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吃痛才想起自己手臂上被程孚明留下的痕迹。
她是该死的疤痕体质，虽然过去好几天，那印迹却变成绿中带黄，藏着暗青色，在雪白的皮肤上醒目无比。
小白并未太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慧慧的脸色让他上了心。连动作都停止了。
慧慧眯起眼睛，以躲避小白锐利的目光，撒娇道：“就爬山时候嘛，我脚下一滑，走在旁边的人吓坏了，用力抓住我胳膊，当时没觉得，原来那么重手啊。”
小白左右看了看：“怎么两边都有。”
慧慧脑门儿上差点渗出汗来：“我怎么知道，好像是转过身双手抓的吧。”
小白若有所思的样子。
慧慧真不明白自己这又何苦，明明是受害者，还要像被抓奸一样紧张。没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亏得自己脑子转得快。
慧慧豁出去了，双手搂住小白，用力一拉，让他倒在自己胸前，嗲声道：“讨厌，不准停嘛！”
这娇嗲的****让慧慧自己起了点儿鸡皮疙瘩，但确实奏效，小白闻着阵阵女儿香，早把那点事儿抛到脑后，继续忙活了起来。
迷蒙里，慧慧听得小灰灰在床下传来细细的鼾声。一种柔软的感觉潜入她心底，仿佛，这就是家。
有爱人，有信赖，有激情，有责任。融汇着，成一种特别满足的力量。
瘫软在小白怀里，慧慧无法克制自己还在微微颤抖。
小白笑着，带几分得意：“算不算给你的礼物？”
媚眼如丝，慧慧嘤了声：“这不是老公的本分吗？”
小白又欺身上来：“刚才算是进了本分，那我再送一次礼物？”
慧慧啊了声，连忙求饶：“不敢不敢了，小女子错了。这礼物真真是极好的。”
小白笑了她一阵，又把她紧紧搂怀里，默默的，什么都不用说，已经感受到对方心里足足的幸福。
“老公，我打算辞职了。”慧慧决意把这个决定当做真正的礼物，送给小白。
小白激动地坐起：“真的？没骗我？什么时候？”
“八号有个方案提报，一周之内也就有结果了。然后我就辞职。我不想这个方案白做。”慧慧解释道，“如果中标了，我也可以心安理得拿回这年度的分红。如果没有，那可能所得就不多了。”
小白把慧慧扶起来，从背后抱着她：“傻瓜，多少都没问题。我们还能再赚。不过我也不想你白白被人利用，该得的去争取也是对的。如果不成，我养你就是了。”
慧慧想起之前刚破产时小白的颓废，心中感慨万千：“有你这句话，我吃多少苦都没关系。”
小白嗔道：“你也太看不起你老公了，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吃苦啊！”
慧慧呵呵笑着：“是啊，我相信我老公一定会把我养得白白胖胖，也把我们的小灰灰养得白白胖胖。”
小白含住慧慧的耳垂，轻咬了一下：“等你过来，我们筹备婚礼吧。在教堂怎么样？让小灰灰做我们的金童。然后你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
慧慧的脑中已经满是阳光、教堂、风琴声，白色的拖尾婚纱，可爱的小狗……来不及想要如何刁难这个难得求婚的男人，傻傻点了点头。
小白把她搂得更紧，嘴唇贴着她的脸颊。
慧慧感觉到脸上有一点凉意，流淌下来。想回头，被小白制止：“别看我。”
慧慧知道那是小白的眼泪，心早已化成了水，好心疼他一直以来经受的寂寞和挫折，忘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把他的手臂抱得紧紧。
没想到这拖了四年的婚约就这般结成了。
更没想到的是，当天的晚餐是三个人。
在一家老式餐厅外，小白带着歉意：“我妈想见你一次，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她来了北京。也不好拒绝她。”
慧慧点了点头：“没事。”拉着他走进去，入座等待。
馥郁的香水味逼近，抬头，是太后大人。
慧慧虽口称没事，依然头皮发麻，毕竟，她是小白家里重大损失的罪魁祸首。
太后却和颜悦色：“好久不见。”并向小白点了点头。
小白眼光扫来，慧慧合了下眼。小白了然：“我去洗手间。”
只剩下两个女人，慧慧不敢看太后：“对不起。”
“傻孩子。”太后靠着她坐下，“你是听到了什么？”
慧慧点头，已经准备好铺头盖脸的责骂，对于这个做了半世女强人的未来婆婆，她导致的结果是最不可饶恕的吧。
“我该谢谢你才对。”太后的语气并非嘲讽，“忙了几十年，我一直以为只有钱才靠得住，才能给我和我的孩子幸福。这一年来，我才真感受到开心。”
慧慧不解，看着她，她眼里已没有当初的锐利，而更像一个慈祥的母亲。
“他爸爸能放下事业和外面的诱惑，和我去旅行，毅超能踏踏实实去做事，不再计较自己是不是做老板的材料，这都是托你的福。”
慧慧这才敢问：“可，你们把工厂都卖了。”
老太太微笑着：“穆家虽然为难我们，但那点事儿不致于让我们倒下。卖掉工厂是我们去哈尔滨看过毅超之后做的决定。他不打算回来继承，甚至不用借着他父亲的关系，而是愿意一步一步自己来，我们还守着那些做什么。”
慧慧大概明白了，想到小白当时的状态，心里反而更难受。眼眶微湿。
太后把慧慧的手放在她的掌心：“以前他虽说不想靠家里，但总离不开那个圈子，也没真吃过苦。上次见到你的变化，能独当一面去做活动，我明白了毅超为什么那么做。我希望你也能明白。”
慧慧点点头，一直以来她只想着自己多难，要独立负担未来，却那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小白为了不倚靠别人而做出的努力。
小白走近，看到他生命中两个女人握着手，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