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的紫藤恰好飘下一朵,落在了萧潇的发梢,她那及腰的长发仅用玉簪轻束起一束,便任其飘散在身后,不修边幅仍旧令人惊艳,她轻起身抱起一旁的白猫,走近东方亦辰,抬手搭上他的脉搏,披散在身后的发恰好落下一缕,垂到东方亦辰的手背,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达他的心底。
“殿下最近有什么忧心事吗?从脉象看,有郁结。”萧潇轻收回手,直起身来,那缕发丝也随之离开,只是他心底的异样依旧没有消失。
“最近看父皇为下邑县的洪灾发愁,自觉又帮不上什么,所以觉得有些烦心,无碍。”东方亦辰浅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我准备今晚开始为殿下施针。”萧潇轻抬手抚了抚怀中白猫的头,淡声启口。
“萧姑娘,今日慕容小姐来过这里吗?”东方亦辰闻言,浅笑了笑,眸子微垂,终决定启口询问,虽然萧潇看起来不像是故意为难雪儿的那种人,但他和雪儿从小便认识,相比之下,他更相信雪儿不会撒谎。
“来过。”萧潇轻点头,怀中的小猫伸舌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湿漉漉的让她情不禁的勾起嘴角。
“她是带了糕点给你吗?”东方亦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微有一瞬间的失神。
“嗯。”萧潇淡淡的应了一声,抬眸直视东方亦辰的眼睛,“殿下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慕容小姐的奶娘病了,想让你去她府上看看。”东方亦辰在接触到萧潇的目光后,微顿了顿,朝她轻勾了勾嘴角。
“慕容小姐奶娘的病已经重到连宫中的御医都无法诊治了吗?”萧潇闻言浅笑,淡声启口。
“这……”东方亦辰不禁有些语塞。
“萧潇是受家师之命下山来医治三皇子,既然殿下开口了,萧潇不便拒绝,只是殿下的腿疾恐怕得拖一拖了。”萧潇抬眸看向东方亦辰,轻勾起嘴角,东方亦辰既然你不着急,那么我们便慢慢玩吧。
“无碍。”东方亦辰嘴角的笑容微凝,但转而便又扬起,如温润的春风,似玉般清凉。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萧潇微侧身,语气中带着些许逐客之意。
“打扰萧姑娘了。”东方亦辰眼神微变,但仍保持着嘴角的笑意,抬手转动轮椅,缓缓朝门外走去,风轻吹起他的墨发,让萧潇有一瞬间忆起了曾经。
那一年她十九岁,是她来到平王府的第三年,那年春天,东方亦辰的腿疾终于治愈,那段时间他只要有空便会陪着她,于是她便傻傻的以为,那样的日子会过一辈子。
“亦辰,其实挺怀恋你坐在轮椅上的那段日子的。”身穿一袭碧色莲叶裙的萧潇轻挽住东方亦辰的手臂,两人沿着小河岸漫步着。
“萧潇在咒我?”身穿一袭天青色衣衫的东方亦辰闻言浅笑了笑,抬手捏了捏萧潇的鼻尖。
“因为在那个时候,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萧潇轻抿了抿嘴,将头靠在了东方亦辰的肩上。
“傻瓜。”东方亦辰轻抬手摸了摸萧潇的头发,并未许下任何承诺,可是却让她莫名的安心,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喵~”
萧潇听见猫叫声后,轻收回眸子,低眸看了看怀中的小粉,轻抚了抚刚刚无意抓疼它的地方,“桃桃,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喵呜~”桃桃轻眨了眨眼睛,呜咽一声,似勉强原谅了她。
那时候的她,以为只要她隐藏自己所有的光芒,默默躲在东方亦辰的身后,傻傻的相信着,他终有一天会亲手为她穿上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嫁衣,娶她做他唯一的妻子。
可是呢,到最后却落得什么下场?让慕容雪鸠占鹊巢,而她却葬身枯井,这一世她不要再活的唯唯诺诺,欺她者,毁之;害她者,诛之。纵使世人皆道她是魔鬼,她只求自己称心,她再也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慕容雪,这一次是你主动邀请我去你身边,所以千万不要后悔。
萧潇斜勾起嘴角,眸中渗着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