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梁府出来后,我和荆南不约而同的朝城外走去。从白霜城出发,不过十日,便能到达瑞雪城。途中,荆南仔细和我讲了百年之前龙族的变故,让我对龙族这个隐秘的种族也了解了不少。
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荆南的父亲是龙族最年轻的应龙,统治着整个龙族。这个时候的龙,没有后世衍生出来的多样,只是单一的四爪龙,大多生活在无人居住的大湖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的生活。人分好坏,龙族之人也有不满现状的。于是,便有人提议,推翻现有的统治,给龙族创造一个新的局面,这也就有了百年前龙族的变故。
改革创新是好事,但奈何事情闹得太大,龙族因此死了不少人。当初合力放出黑暗之龙的四人眼看事情不妙,扔下烂摊子便跑路了。幸存的龙族之人岂肯罢休,满世界的追杀四人,不过被他们一再逃脱,最后消失在众人眼球。消失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死亡,更有可能是躲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龙族虽然从未放弃过寻找他们,但时间久远,当时的线索也没了,想要找到他们更是困难,久而久之,大多数龙族人都选择了遗忘。
荆南幸运,躲过了黑暗之龙的袭击,侥幸存活下来。那个时候的他,还处在幼龙期,连角都没长出,根本无力抵抗黑暗之龙的袭击,是他的母亲,为他挡住了攻击。倾尽族人之力,黑暗之龙终于被镇压,但仅仅只是封印。黑暗之龙集天地怨气而生,没了怨气,便没有黑暗之龙,但怨气一日不消,它就一日不亡。
痛失双亲和未婚妻,亲眼目睹这场变故的荆南,一夜之间生出龙角,成为了有实力的角龙,亲自参与到四龙的追捕行动中。如上面所说,四龙找到了隐秘的藏匿地点,外人根本无法寻到。
但就是异域的镜湖,暴露了四龙的踪迹。荆南说,我们手里的图纸不是藏宝图,上面所标的目的地便是当初逃走的龙的藏匿地点。也就是说,我在阿生书房找到的那四张图纸,拼凑起来便是其中一条龙的藏身之所。同样,梁老爷交给我们的图纸,上面所标注的地方自然是另一条龙的藏匿地点。
“龙族喜水,他们不可能离水源太远。”荆南细细的为我解释着,“这两张图纸是一人所绘,特别是最后一张图纸上的文字,是龙族祭告先人时才用的,除了龙族之人,我想不出到底有谁还会这种文字。”
我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你说,这阿生会不是你们龙族之人。听六执事说,当初阿生受了重伤,他在途中遇到,便伸出了援手。对了……”我从灵石里拿出当初在书房找到的四本黑色封皮的书,由于不知里面到底讲的什么内容,便一直将他们带在身边,“这是在阿生书房里找到的,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他接过书随意翻阅着,不一会儿便紧皱眉头,“这种文字确实是龙族特有的,和刚刚祭告先人所用的文字不同,这是预言之字,族中只有巫龙会这种文字。这些年我一直跟在叔叔身边,见过不少这样的文字。至于阿生,他应该不是龙族之人,若有散落在外的巫龙,我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是巫龙?”我疑惑的看着他。
“巫龙就是会预言之术的龙,他们天生便有这种能力,在成为应龙之后预言之术会更加强大,甚至能看透前生后世。不过,巫龙成为应龙的几率很小,叔叔至今还是角龙。”
“你叔叔会预言之术?”我惊愕的看着他,“难道就没有成为应龙的巫龙吗?”
“族中曾有过巫龙成为应龙的先例,但他法力太弱,禁不起黑暗之龙的袭击,已经身亡了。”说到这里,他脸色一黯,“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辛苦的找寻四龙。”
然想起欢颜也会预言术,忍不住问道,“除了龙族,还有别的种族会预言术吗?”
“预言术是龙族先祖在后世显灵,除了龙族,还没听说过别的种族也会。”他转过头看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连忙摇头,或许欢颜一族会预言之术只是偶然,应该和龙族没什么关系。
间我脸色疲惫,他停下脚步心疼的看着我,“单耳,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了,没顾及到你,我们去前面的城镇休息一晚,等明天再走。”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道,“我不累,还是先到瑞雪城要紧。”
“瑞雪城晚几日到也没事,他呆在那里跑不掉的。”荆南小心翼翼将我的手拉住,“走吧,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不享受岂不浪费。”
我微笑着点头,丝毫不作推辞,“行,就听你的。”
城镇不大,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歇脚的客栈。这里往来之人不多,行走在外的一般都是贩夫走卒的客商,见我和荆南进门,居然还有人向我们推销着自己的货物。
这些人都很淳朴,只是靠肩上的货物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荆南微笑看着冲我们吆喝的那几人道,“诸位大哥做生意不容易,不知都是从哪儿来的。”
“各个地方的都有。”其中一位吆喝得最厉害的大哥说道,“大家挣这几个钱都不容易,经常见着后就认识了,凑在一起住客栈。我是从清风城来的。”
“哦?”荆南挑眉看向他,“大哥既然是从清风城来的,可知道那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嘿嘿,说起这个呀。”那位大哥放下手中喝酒的大碗,露出满口大黄牙,“可别说,清风城还真有事儿发生。”旁边众人听到大黄牙的话,都忍不住将脑袋凑过来,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没什么消遣,最大的乐趣便是听同行之人讲各个地方的趣事。
“知道凝神珠么?”大黄牙说到这个的时候抬眼扫了众人一圈,见大多数人都点头,他接着说道,“这东西是皇家最珍贵的东西,不轻易示人。不过我听说啊,珠子不久前被盗了。”
“啊?”围观的众人听到这个,忍不住惊呼出声。我想起前段时间交给荆南的钥匙,忍不住询问的看向他。他摇了摇头,示意我继续听下去。也不知他摇头代表着什么,是说偷盗之人不是他,还是让我不要再问。
“知道是谁偷走的吗?”人群中有人发问。
“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大黄牙呡了口碗里的酒水,满足的抹了抹嘴,“清风城的百姓都说偷珠子的人是灵香公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呀,这好像不太可能吧。都是一家人,偷自家的东西干嘛?”
“对啊,这话不太可信,不会是造谣的吧?”
“我也是从清风城来的,那里的人都在这么说。”
“对,他说的对。”大黄牙接过话头,继续道,“听说皇帝将放着凝神珠的密室钥匙给了公主,这钥匙只有一把,除了持有钥匙的人,其他人根本打不开门。我还听说啊,那道密室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而且,密室的门没有破损痕迹。你们说,除了公主,还有谁的嫌疑比较大。”
“哎呀,不会真是灵香公主干的吧?”
“堂堂的公主,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呢?”
大黄牙“嘘”了一声后,压低声音道,“据说啊,灵香公主将珠子偷出来,送给了他的小白脸。这话你们可不要到处乱说,被皇室的人听见,说不定会掉脑袋的。”
我抬眼看向荆南,他紧锁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讨论一会儿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荆南漫不经心的夹着为数不多的几块肉,见他如此,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摇摇头,见我愤怒的看着他,终于还是说了话,“果老将钥匙交给我后,我便一直在找机会。但还没等到这个机会,便听说凝神珠被盗了,我才有机会来找你。”
“那是谁?”我诧异的看着他,“难道你手中的钥匙是假的?”
荆南点头,“极有可能。”
“你当初怎么知道那就是钥匙的?”
“你觉得呢?”他放下筷子看向我,“钥匙在菱香儿手中,只有她才知道钥匙是什么样的。”
“菱香儿亲口告诉你钥匙在荷包里?”
“什么荷包?”荆南诧异道。
我尴尬的解释,“钥匙当时是装在一个荷包里的,恰好我那时候需要用荷包装东西,便偷偷藏了起来,没有告诉你……”
“原来你早就喜欢上我了。”荆南嬉笑的看着我道,“见菱香儿偷偷送东西给我,嫉妒心作祟,偷偷藏起了荷包。”
“没有。”我老脸一红,眼睛立马四处乱扫。正是这一扫,却让我瞧见了熟人。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身着紫衣坐在角落,自顾自的夹菜。我一阵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