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黑色泥土一片滚烫,鞋底开始“嗤嗤”的往外冒烟。
“哎哟。”我赶紧跳到一旁的石头上,要一直这么烫,岂不是鞋底都要被烫穿。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凉气直透心底。
尼玛,这不是坑爹吗?我赶紧跳下石头,免得冻伤脚底。刚踩上泥土,又一阵热气传来,弄得脚底生疼。我去,这黑色的泥土和石头竟然是冰火两重天的节奏。多呆一会儿都受不了,更别提还有这么远的距离,想要走出这里真是难上加难。
索性在阵法空间中可以使用法术,并没有真正陷入绝境,这样一来就好办的多了。而且我刚刚试了下,黑色石头的硬度并不大,可以轻易的摔碎。石头的碎屑落到泥土中,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有雾气冒出,脚踩上去温度刚好合适,不会再出现刚才的情况。
由于鞋底已经破掉,想了想,只好将坏掉的鞋子脱下,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小心的将脚底包裹住,然后再穿上鞋。弄好这些,我抬起头看了看天际的残阳。过了这么久,那里还是没什么变化,难道这里的时间都是这一个点儿?
莫非阵眼在那里?刚冒出这个想法,立马就被我否决了,如果阵眼真的在那里,肯定不容易找到。希望不会是这样。
我起身,一路走一路将四周的石头摔碎,以便能通过这片奇怪的土地。
一望无际的旷野中,除了我一个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足迹。如血的残阳依旧高挂,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但我知道,若是不找到阵眼,我就再也出不去这个鬼地方了,得一辈子守着这里,直到阵法被破的那一天。
似乎有人在肚子里踹了我一脚,我一个愣神,仔细享受着那种感觉。如果我真的放弃,恐怕连孩子都不会原谅我吧。我不能一辈子都享受别人的呵护,那样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的。
咬咬牙,我再次施法将一旁的石头摔碎,双脚踏上石头的碎屑。
“哎哟。”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应该是石头碎屑扎破了脚底的布条。
我抬起脚看了一眼,果真,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布条,正往地面滴落。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将包裹着脚的布条扯开。必须得先处理一下再走,不然不等我走出这片地方,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唧唧,唧唧。”正在我埋头处理脚上的伤口时,从我面前的泥土中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奇的打量我这个外来的客人。
“咦。”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什么动物?感觉长得和老鼠差不多,但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它的耳朵比一般的老鼠要长,带着妖冶的红色。
它小小的鼻子轻轻的动了动,仿佛在嗅着什么。看见我扔在一旁的带血的布条,更加兴奋的“唧唧唧唧”的叫了起来,接着整个身子都从土里拔了出来,然后围着我扔的布条不停的转圈。
什么意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它想表达什么意思?
见我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小家伙有些急了,小嘴张开将布条朝我的位置脱。我将布条捡起来,它松开嘴,嘴里依旧叽叽咋咋的,但紧接着就点了点头。
我愣了愣,怀疑的问道,“你是让我不要把这个布条扔在这里?”
“唧唧唧唧。”它一边叫一边点头。
“好,那就听你的,我带在身上,不随便乱扔。”将布条揣进怀里,我起身拍了拍屁股,“小家伙,你知道要怎么走出这里吗?”
“唧唧唧唧。”它又点了点头,带着我拐向另一个地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
由于带脚上带着伤,走的比较慢。加上还要一边走一边施法,所以每走一段距离,小家伙都要回过头等我。我很好奇它怎么不怕这黑色的泥土,温度这么高,它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
如此想来的话,它应该也是镇守阵法的一方异兽,不然不会对这里的环境这么熟悉,还不惧高温。
已经不去细想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只要能带我走出这里就行。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阵法中镇守各方的异兽,其间不能随意踏入各自的领土。就算没人闯阵,也要守在自己的领土,只是随意走动也不行。
数不清自己到底咋了多少块石头,也不知道到底走过了多少地方,除了小家伙红红的耳朵外,眼底所看到的全是黑色,心底逐渐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开始怀疑自己跟着小家伙到底是对是错。
正在我疑惑间,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绿色,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满血复活,兴奋的朝着那抹绿色的方向走去。
“唧唧唧唧。”小家伙焦急的在我脚下乱窜,不断的拉扯我的裙摆。
我突地停下脚步,刚刚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激动。若不是小家伙的阻拦,此刻的我说不定就没命了。因为只有到了近前,才发现那抹绿色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以前在瑞雪城外所看到的食人树。
虽然只有一棵,数量上和上次所碰到的没法比,但从外形来看,这棵食人树绝对是王者中的王者。
一般来说,活得越久的食人树就越厉害,因为他们是靠吃人和动物存活的,所以年龄越大,丧生在其嘴下的生灵就越多。而要辨别一棵食人树的年龄,从它们牙齿的颜色就能看出大概的端倪。
白色牙齿的食人树还处在幼年期。接下来就是黄色,牙齿越黄,就代表活的越久。当然,还有一种颜色,就是红色牙齿的食人树,这类食人树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现实中基本不会出现。
但眼前的这棵食人树,能很清楚的看见树干上露在外面的牙齿,正是血淋淋的红色……
我止步不前,心底有些发怵。这棵食人树应该就是镇守这块广袤地域的王者了。想要通过这里到达下一个地方,必须要经过它的许可才行,否则绝不可能通过。一般来说,想要获得镇守者的认可,只有打败它才是王道。
“闯关者报上姓名!”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远处的食人树突然睁开眼,血盆大口一张一合。
我稳定心神,淡定的答道,“闯关者白单耳!”
“你怀孕了?”正在我准备战斗的时候,他突然出声。
“嗯,是的,五月有余。”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目的,心想它应该和其他食人树一样。等会儿对付它时,应该先使土属性的法术,再使水属性的。
“等等!”他出声,“你身上带有开启阵法的钥匙?”
“什么,什么钥匙?”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身上没有钥匙。”
突然想起开启阵法的东西是咒煞石,莫非它问的是这个,“你指的是这个?”从怀里掏出咒煞石,此时的它褪去了血腥的红色,成了赏心悦目的绿色。
“对,对。”它连忙点头,树叶跟着哗啦啦的响动,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
我连忙后退,生怕它上前一口吃掉了我。
“小姑娘,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它收回树干上的獠牙,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把钥匙给我。”它化作慈爱的老人模样,蹒跚着向我走来。
“停,停!”我伸出手掌示意他停下,“你要这个石头做什么?”再说这是开启阵法的关键,真以为我那么傻,会随便给人。
“哈哈,放心,我只是想给石头上施加一个阵法,会还给你的。”
“施加阵法做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就这样挺好。”
“小姑娘,你先听我说说原因,再拒绝也不迟。”不等我开口,他接着道,“作为斗转乾坤阵的镇守者,我很自豪,因为,这是天地间最厉害的法阵,镇守其中的都是世间的强者。”
我心里一凛,看来想要破掉阵法找到阵眼,必定很艰难。光是应付这些强者,都会让我吃不消。
“当初刻阵之人曾叮嘱过,若要此阵开启,必定需要咒煞石。而刻阵之人在刻完阵法之后带走了钥匙,我们也永生永世的被囚禁在了这里。他说有一天会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前来闯阵,钥匙就在她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前来闯阵的只有你一人而已,而你也是孕妇。所以……”
“开启阵法的钥匙曾被我们合力封印,若要真正开启阵法,光有钥匙还不够还需要我们九位镇守者分别解开当年的封印才可。”
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你此番进阵的目的,不就是想找到阵眼吗?可以随意操控阵法,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孩子。”
我迟疑的看着手中的石头,应该相信他的话吗?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但事实却是,我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手上放着的正是咒煞石。
带我过来的小家伙也不再闹腾,乖巧的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笑眯眯的老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