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叹口气,“当初你就不该走,皇上对你虽用了些强硬手段,但他对你的那份心意难道你就感觉不到一二吗?你若是没走,说不定现在也在封妃之列了。”
黄连心底一声冷笑,“姐姐为何不在封妃之列?”紫玉脚下一顿,“我?我怎么一样,我只是……你休得胡说!”
见她急了黄连更觉好笑,自顾自往前走,当初冰美人不愿逢迎于他时他做的事还历历在目,想必这样的事常常发生,而紫玉和红玉就是他不会强人所难时的替代品,她只是觉得她们可怜。
到了冷玉阁,紫玉吩咐道:“好好伺候黄玉姑娘,除了不能离开这儿,其他的没有禁忌。”
“是,紫玉姑姑。”四个宫女与四个太监齐声应答。紫玉走后,八个人郝看着她,“黄玉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这是在试探了,黄连随手一指,“你,去找个医女来,找无暇或者叫银翘的。”“是。”
宫里宫女太监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她若是低声下气,恐怕他们会欺压到她的头上,反正方才紫玉也没明确表明她的身份。
见他们一直盯着她的眼睛,黄连转过身,“谁的手工好去给我做一顶帷帽,散了吧。”说着进屋去了。
而宫女太监们则聚在一起猜测她的身份,他们都知道皇上的贴身宫女都叫玉,但这个黄玉却没听说过,冷玉阁是犯了错的嫔妃住的地方,绝不会让一个宫女单独来住。于是大家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是庸庸碌碌还是奋力一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黄连选了侧卧安顿,四处看了看。勉强还算干净。在卧榻躺了一会儿,有两个宫女拿着布料来了,由于黄连什么也没有,这是她们拿的自己的。
“黄玉姑娘,这是我们以前得的布料,姑娘看看喜欢哪块?”
这些布料不比外面买的,都是轻薄透气的,黄连选了个浅色不透光的,“就这个吧,等我以后有钱了还你一匹更好的。”
“那请恕小婢斗胆问一句,黄玉姑娘是什么身份?”
“嗯,我也不清楚,还是等紫玉姑娘来了你问她吧。”
“哦,那小翠这就去给您做帷帽了。”
“等一下。”“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叫小翠?”“是啊。”
“王小翠?”“姑娘怎么知道?”
“你先去做帷帽吧,做好了我有几句话问你。”
“是。”小翠带着疑惑走了,她又没有见过她,她怎么会知道她姓王的?
去请医女的小桃来了,带来的是银翘,银翘已通过医女考试成了正式的医女。见到黄连她吃了一惊,两人躲在屋里说话,其他人都守着外面。
“黄连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被通缉了吗?”“对呀,被通缉,然后被抓了,我就在这儿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怎么突然被通缉了?”
“私自出宫。你怎么样?还有,无暇呢?”“无暇已经出宫了,我现在是正式医女了。”
“把你的银针借我几根行吗?”“可以。”
黄连将银针小心收好,“现在皇帝都换人了,你师傅交给你的任务应该用不着做了吧?”
“别的倒是不用了,不过去院判屋里偷书销毁的事还是得做。”
“我没跟你说过吗?那件事已经被我做完了啊。”“真的啊?什么时候?”
“就是我上次出宫之前,可能我走得太急忘跟你说了。”
“太好了!我下次就跟师傅说去,你好像比之前瘦了些,生病了吗?我看看。”
黄连伸出手,瞧着她的脸色慢慢变化,心里有了数,“银翘,什么也别说,就当不知道,我也没叫你把脉,我们只是叙了叙旧而已,好吗?”银翘说:“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银翘带着担忧与疑虑离去,黄连送她到门口,“有空就过来玩啊,银翘。”
银翘知道她是说给宫女太监们听的,应了一声好。
由于黄连身分未定,所以内务府送来的都是些看不出品阶的东西,黄连让小翠先选了一匹自己喜欢的布留着。
除了换洗的衣服是自己的必需品,别的可要可不要的东西她给宫女太监们每人分了一样,在这冷宮里以后还得他们的照顾。
小翠很快做好帷帽的雏形来问黄连要什么装饰。
“不用了,简简单单就好。”她把帽子戴上,“小翠,无暇找到你了吗?你有没有跟你父母联系上?”
“姑娘怎么知道……啊!难道你就是那个……那个我爹拜托的那个人?”
“是,你爹说几个月联系不上你,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就托了无暇来找你,她找到你了?”
“是啊,那时我被调来冷宫就跟我父母失了联系,多亏了黄玉姑娘……唉?那个时候姑娘就住在礼亲王府是不是?我知道了,你就是为赵淑妃把脉的黄医女。”
“我有这么出名吗?”“可是……”小翠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赵淑妃不是假怀孕吗?你……”
“那个啊,我还连真不知该怎么说。”小翠又道:“肯定是那赵淑妃胁迫你的是不是?”
“啊?这个……我也是不得已的。你奶奶怎么样了?”为了转移注意力黄连赶紧换了话题。
“她己经去世了,好在我爹娘赶回去见了最后一面,说来也怪,据我爹后来说,他回来之后遭到了官兵的查问……我明白了,他们问的是你……”
“打住,这事别再提了,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知道吗?”“哦,黄玉姑娘,我再给你做一顶更漂亮的吧?”
“随你吧,不过别太招摇。”
“知道了。”
眼见小翠频繁出入黄连的屋子,小桃问道:“你这么巴结她,小心得不偿失啊。”
“我哪有巴结她?她是我家的故交,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故交?刚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嘛。”“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这个,她不让问,我也不知道。”“切,还故交呢,她连这个都不告诉你,摆明了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少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我哪里说她的坏话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我不管,我不想听到你说她的不是,再让我听到小心我翻脸。”“好了,不说了,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免得你到处乱说。”“不会啦,在这冷玉阁鬼都不会来,我找谁说去?”
“就不告诉你,你要是对她好一点儿说不定她自己会告诉你的。”“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去问她。”她当然什么也问不到。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场秋雨下来,温度骤降,小翠关好门窗在黄连屋里做针线,听到外面小桃他们请安的声音。
“谁来了?”小翠打开门,“黄玉姑娘,是谷雨公公来了。”
黄连听小翠说这个谷雨以前是伺候前皇帝的,她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比惊雷更得皇帝信任的那个人。
由此可见此人也是心计深沉,不知他是某人早就安排好的棋子或是他自己临时叛变。
“黄玉姑娘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