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一场中世纪刺客之间的决斗吗?”一旁有人欢呼着怂恿道。
“这样乳臭未干的小鬼,配不上刺客的名声,”金走到武器架的旁边,随意的拔出一把刺剑,“也就不值得我用真正的力量去对付他。”
路西法将手里的武器抛还给Killer,走到武器架旁开始重新选择武器,先前的剑花只是为了证明他有出手的勇气,而不是像金说的一样只会抱着脑袋逃跑的懦夫。
他看了看金手里的刺剑,按照刺剑的剑柄形状,这种危险的武器可以分为碗口剑,碟剑与圈状剑,从身体构造上来说,女性的身体柔韧度超过男性,肌肉的可拉伸程度也相对的占有一些优势,所以开口较窄的碟状剑是他们战胜对手的不二之选,但是金选择武器的时候简单而直接将碗口剑握在了手里,根本不去考虑这些客观因素。
是对自己的剑术有绝对的信心?还是真的看不起自己?路西法想着,手指在一把把的武器上跳动。
不得不说伊甸园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在瓦伦汀里,所有的格斗课程都要由拉杰尔老师一个人教授,而那副饱经风霜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太大幅度的折腾,所以轻巧干练的刺剑便成了格斗课的首选,但是即便如此,在武器供应方面瓦伦汀表现得也不是相尽如人意,除了教授剑术技巧的拉杰尔,所有的学生只能持经过粗略打磨的木棍进行训练。
但在伊甸园则完全不同,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武器,暴力的亚特坎长刀闪着刺眼的寒光,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切断武器架,传奇的斩马刀利用惊人的尺寸在钢铁的固定器上占有一席之地,在武器架的最底层,甚至能够找到几把随时能够击发的火药武器。
这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了吧?路西法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被人家看不起到这种程度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解决掉金来的痛快。
“你是怕了吗?”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挑选武器这件事上路西法像是市场买菜的妇女一样磨磨蹭蹭,这实在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耐心。
“看来你的导师只给了你技艺,却没有教给你基本的礼仪,”路西法头也不回,这是男孩在进入伊甸园之后第一次开口说出毫不避让的话语,“即使在你面前站住的是敌人,你依然要保持最基本的风度,”他从武器架上拔出寒芒闪烁的利刃,开始进行决斗的礼仪,“介绍自己,报上姓名,相互鞠躬致意。”
事实证明他也这样做了,不过只是得到了金嘴角的微微勾起作为回应,路西法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类似于奴隶的求饶。
“开始吧。”
少年拔出地上的短剑,Killer眼瞳骤缩,在场的人都发出了疑惑的低语。
面对以刺剑纵横整个西瓦尔大陆的金,路西法选择了一把东方制式的古剑。
Killer低声呢喃:“汉八方?”
大多数人都开始哄笑,是被吓得连武器都不知道怎么选择了,所以会选择一把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古剑汉八方?还是想在自己失败的时候找一个体面地借口,比如在倒下的时候高傲的喊出“如果不是武器不顺手的话你已经是我的刀下亡魂”这样的蠢话?
不管怎么说,路西法的懦夫形象已经根深蒂固。
“你没有依仗自己对刺剑的先天优势来碾压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输得难看,”路西法挥动手中的汉八方,古剑恐怖的重量在空气中带起呜呜的响声,少年举剑指向金,“你用自己并不熟练的碟状剑,我用闻所未闻的汉八方,很公平。”
周围的人都渐渐止住了笑意,这个小鬼自始至终都在被所有人轻视,但是他的骄傲丝毫不曾倒下,即使面对实力未可知的金,他依旧表现得像个绅士,公允,谦逊,彬彬有礼。
“路西法先生给出了足够的决斗礼仪,金也应该回应才对,”角落里响起懒洋洋的声音,众人都换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高大的男人从人群后走出来,“这才是决斗的基本规则。”
“范迪迪先生。”Killer满不在乎的对着男人打了个招呼。
“我们的金很明显,是将目光盯在了路西法先生的‘机械先驱的庇护’上,如果她能赢得这场决斗,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对路西法先生来说,赢了依旧是一无所有,这样的赌局有些不太公平吧?”
他转头看向众人。
“按照您的意愿。
我们会各自压上令路西法先生满足的筹码,”一位贵妇接口道,将红色的车钥匙优雅的放在桌子上,“莫秋娜,奥迪派克峰一辆。”
“比拉达,十五公顷的小农场。”一位贵族将印有土地归属权的文书压在上面。
“南,八万金币。”黑色的金卡轻飘飘的飞到桌子上。
每一次开口都是令人眼红的财富,也是那些穷人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峰,在贵族们轻描淡写的语句里,珍贵的物质被随手分配,被丢在桌子上的“筹码”很快便堆成了小山。
“不知这些凡间的粗鄙之物能否让您满意?”范迪迪将桌子向着路西法的方向推了推。
“不用了,我想要的只有一件事,”路西法慢慢的摇了摇头,并不去看桌子上让人眼红的财富,“就是把你们那种轻贱的目光从我身上收回去。”
“那种眼神,像是在打量将死的奴隶。”
“满足您的任何要求,不过在我们的眼里,您早已和奴隶这个低贱的名词没有任何关系,”范迪迪笑笑,“奴隶,才不会有这样高贵的骄傲。”
“你错了,所有的生命都是生来骄傲。”
“生来骄傲,说得真好,但你的骄傲并不能阻止一群贵族们进行低劣的赌局,”范迪迪笑道,毫不客气的自嘲起来,“希望我们在这里的大呼小叫不会打扰您决斗的‘雅兴’。”
“没什么雅兴不雅兴的,不过是笼子里的困兽为你们奉献的一场赌局罢了,”路西法看向远处的金,“只是有些人还不知道。”
范迪迪默然,旋即转头看向Killer:“你带回来一个很有趣的先生。”
“他是八月光之天使米迦勒看中的人才,谁能否认他的价值?”Killer摇了摇头。
路西法并没有时间再去听两人的窃窃私语,他的眼睛里,全是那个女孩冰冷而不屑的眸子。
少年提起手中的汉八方,对着金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