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冬梅算是那些人的头儿了？”我惊奇地问道。
“目前看来是这样。”欧阳硕点头说道：“至少我还没看到其他人能命令她的。”
妈的，我寻思着这个老女人藏的也太深了点，我原本以为她不过就是个夹在我们中间的小间谍，充其量也就是在蓝鸟公司和救世军之间都能吃的开，但现在看来她的真实身份远不止于此，她在那些缅甸蛊师里的地位恐怕是很高的。
“那你之前在缅甸的时候难道就没见过她或者是听说过她吗？”我疑惑地问道：“这个女人既然有如此强大的统率力，应该是很出名的吧？”
“没听过。”欧阳硕摇头说道：“缅甸的蛊师有很多流派，她不是我师父那一批的人，我自然不可能听说过。”
“那你师父会不会认识她？”
“这倒是有可能吧。”欧阳硕的神色暗淡了下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其实已经开始怀疑我师父他们……是否还活着了。”
“我草！你可别瞎胡闹！我还指着你师父解除这场危机呢！”
“只能自求多福了，我也从那些来华的蛊师口中打听过兰里岛的情况，那边似乎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怎么个不乐观法？”
“就是……蛊虫病毒在那边的肆虐情况比我们这边还要糟糕很多……”
“啊？你师父他们都没法消除吗？”
“当然没有办法。”欧阳硕看着我说道：“所以我才一直催你赶快去缅甸……”
此时我们已经一口气跑回到了农场里，之前盘踞在这里的大量蛊虫已经不见了，八成是朝着更深处，也就是别墅区的方向飞去了。
地上落了不少的比丘鸟尸体，另外还有刚刚那几个被蛊虫咬死的伏都教人员，我惊恐地发现这几个人的身体竟然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现在只剩下一副皮囊和骨头架子了。
这着实吓坏我了，要知道我这前前后后其实也见了不少类型的蛊虫了，这种能直接把人杀死之后吃掉的还是头一次……都快赶上白蚁大军了！
圣女看着那几个同伴的尸体，我还趁机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落泪之类的反应，不过这圣女的面具脸做表情似乎是很难的，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但我还是出于礼貌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不用节哀。”圣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样的人，有的时候死才是解脱。”
“啊？为什么？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圣女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属于赖活，而且我们如果不尽快把这些蛊师打败，那你和你的同伴恐怕也会变成我们这样，这种痛苦是你们没法承受的。”
圣女这话爆出了两个让我惊讶的地方。
第一个就是她竟然说出了“好死不如赖活”的话，这就说明这个圣女在汉语上的造诣是极高的，可看她的眼睛又分明是东欧女孩儿，难道说她和艾米一样，之前也曾经长期在华国居住的缘故？
第二个则是她说我们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的面具脸，我实在是分不清楚到底是变成还魂尸好还是变成这种面具脸好了……
“我之前猜测你们的脸原本不是这样的，你说我猜对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是不是说你们的脸是被蛊虫病毒感染后造成的呢？”我问道。
然而圣女却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
“蛊术是邪恶的。”圣女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伏都教这么多年以来潜心研究这种蛊术，导致我们遭受了天谴。”
“天谴？”
“没错。”
“什么天谴？”我皱着眉问道：“你别说的这么玄乎行吗？”
“就是这么玄。”圣女依旧保持那种一字一句的速度，似乎是在给我尽量表明这其中的严重性：“有很多人试图借助蛊术来延年益寿，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甚至出现了反效果。”
“什么意思？”
圣女指了指自己的脸庞说道：“就像我们这样，不仅达不到这个目的，反而还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们认为只有凭借自己的努力彻底将蛊术从这个世界上根除，上天才会宽恕我们。”
“好吧。”我半信半疑地说道：“所以你是说……在冥冥之中……有一个神在惩罚你们之前的所做所为吗？”
“没错。”
我等了一小会儿，确认这圣安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继续问道：“那这个神是谁？”
圣女抬手指了指天空。
“上帝吗？”
“不是，上帝是虚构的。”
靠……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她也知道上帝是虚构的啊，那哪里还会有什么“上天”的说法？要知道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蛊虫病毒就算再是奇怪，那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遵循生物法则的，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什么耶稣基督或者是如来佛祖之类的人物。
“我知道你不信，你以后自然会信的。”圣女似乎早就料到我的态度了。
“所以你们不远万里到华国来做这些事情，也算是自救了对吗？”欧阳硕在旁边问道。
“是的，我们不是什么大善人，和你们本来更是毫无瓜葛，如果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怎么会跑来管这些闲事。”圣女说完之后也不等我们回话，只是对着地上的几个只剩下皮囊的伏都教成员尸体微微鞠了一躬，便开始朝别墅区的方向跑了起来。
“欧阳硕，你有听说过蛊术可以让人脸变成那样的说法吗？”我看着欧阳硕问道。
欧阳硕摇了摇头：“虽然没听过，但是蛊术有的时候真的很邪门，而且蛊术之道繁综错杂，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这种原因变成了现在这样，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你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无所谓了。”欧阳硕耸了耸肩：“我们现在只是利用他们，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加入他们了吧？”
“我是没打算，可是……可是月灵说过……”
“说过什么？”
“她说过我已经是伏都教的人了。”我皱着眉说道：“感觉像是我已经在昏迷中参加过伏都教的入教仪式了。”
“啊？入教仪式？”欧阳硕很吃惊。
“我也是胡乱猜的，否则月灵怎么可以这么肯定，而且我脑子里的那些清明梦现在也没了，就是那个圣女弄的。”
欧阳硕还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
这倒是也不怪他，首先我基本上就没怎么跟他提起过自己身上的清明梦症状，其次他更不会知道“圣女”的这个称呼。
不过现在也没功夫和他解释这么多了，因为我看到别墅区那边的火光竟然更大了起来，现在已经是烟火冲天了。
不得不说对于这个“世外桃源”遭受到如此劫难我还是很痛心的，先不管圣女和她的伏都教到底安的什么心，起码这个地方还是极好的，我原本甚至都打算将这里当成我们在陆地上的第二个“家”呢。
只希望这次的大火别把别墅区损毁的太严重，因为从我们路上看到的情况，似乎庄稼地还没有被怎么损坏，主要就是四周的防御林带都被火袭击了。
圣女在前边一边跑动，一边时不时就会用传音的方式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词汇，这些词儿也在脑子里响起，不过我却听不懂。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没碰到任何阻碍，只是地上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比丘鸟和黑糊糊的蛊虫尸堆，看来这两个物种间的战斗已经覆盖整个“世外桃源”区域了。
很快就冲回到了别墅区外围地带，只见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火海，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没有接收到任何月灵的音讯。
圣女站在火场外围稍稍停留了一下，我看到她双目紧闭，双手托天，过了半分钟，这才睁眼说对我说道：“我的教友损伤并不是很严重，他们都集中在月灵家附近！”
“哦？这你也能感应到？”我惊奇地问道。
“嗯！没时间解释了！肖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居然又开始问我拿主意了。
我本能地就看了一眼欧阳硕，不过这小子现在也是瞪着俩眼睛看我，显然也没主意。
不行不行！我得尽快适应“当家做主”的节奏才行！
我在脑子里快速盘算了一下，现在这里完全就是火场，所以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也就是火了，但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些到底是蛊火还是普通的火，所以得先试验一下才行。
想到这里，我立马朝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处着火点跑了过去，圣女和欧阳硕也立马跟了上来。
我用手朝着那片火点上方快速扫了一下，这一扫我心里就有底了，因为灼烧的程度和我之前感受到的蛊火完全不能比，而且被烧过的皮肤也快速恢复了正常。
“这是普通的火！”我冲圣女说道：“不是蛊火！我们不用怕！”
圣女自己也试了一下，也点头说道：“嗯！没错，这只是由蛊火带起来的普通火势，而且蛊火也不可能烧成这种规模，因为不可能有足够的戾气做燃料。”
“那简单了！”我立即说道：“你俩跟好我！往里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