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哪里是一海不就是一面偌大的立体镜子吗?抱着这样的想法去问灵机婆婆,可惜的是,后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就此日复一日过去,却是整整二十来年出头了,而那天上之海变化不可谓不快,愈发的真实愈发靠近,似乎伸手便能碰见一般,叫人心慌。
拂晓看着已经完全灰暗的木行石,眉头紧锁到不行,她可不是心疼这木行石,时至今日已经将云水城当做了一份责任,至于木行石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寻。
这般想着拂晓便是摘下了那块灰暗的木行石,心中愈发的沉重,想要这世界渐渐恢复模样便要去让木行灵力渐渐衍生,可这木行又怎的是那般好弄得?
正当此时却见淼安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焦急十分的样子似乎都要哭出来了,就算此番也不忘了用极快的语气说:“城主!城主灵机婆婆快不行了!”
拂晓闻言登时便是皱紧了眉头,随后一个闪身便是在淼安面前没了身影,这木行石早已没了效果,万机水的效用也渐渐发散完了,要说衰亡第一个体现的便是应该是这云水城最为年长的人,灵机婆婆。
一闪身进入其所在之地,便见虚弱十分的灵机婆婆躺在石床上,拂晓二话没说立刻掏出万机水的瓶子来在灵机婆婆的嘴唇上方滴答着,半天才见一滴滴入其嘴唇才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滴,就此没有了,也罢,灵机婆婆转好最为重要,此时万机水便润入了其喉咙灵机婆婆的身体才渐渐恢复生机了起来。
听得一声沧桑的叹息,便是灵机婆婆醒了过来,拂晓连忙扶其坐起,后者笑了笑道:“我的寿命不多了,城主,扶我出去扶我,再看看这云水城罢。”
拂晓心中苦涩,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去安慰些什么,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拂晓将灵机婆婆扶下了床,又递过去那拐杖,拂晓已经习惯叫它拐杖了。
两人缓缓地走出去,灵机婆婆住的地方比较高,这刚出门便能看见大半个城的繁华场景了,这半年来拂晓不适应深海当中的黑暗,便研发出了于海中也能亮的灯,名为海灯。
整个偌大的深海中,四周黑暗无比甚至用那张牙舞爪的怪物来比喻也不为过,可云水城不同,云水城的街道上阁楼上,或是各家各户的门口都挂满了海灯,伴随着昌盛的吵吵闹闹声,如同冰寒中的一汪暖泉,流进心里一下子便感觉不是那般寒冷了。
看着这幅场景灵机婆婆笑了,拂晓也不禁弯了弯眼角,这,是她的城。
又听灵机婆婆吩咐,便带她往下走,妹妹遇到一个几个陵鱼便听一声声热情高涨的打招呼声:“城主安好,婆婆安好。”
拂晓一一笑之回应,就这样拂晓带着灵机婆婆走遍了大半个城,终于灵机婆婆走不动了,拂晓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将灵机婆婆带回了她的住处,这‘六个小时’的时辰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刚见那灵机婆婆坐到椅子上,便禁止了下来,拂晓听着空气中噶然而止的声音,似乎连海水都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以前还从不觉得,怎的今日这冰冷就愈发切实了起来,拂晓无奈的摇摇头,找来一毯子铺在灵机婆婆的身上,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静止的云水城心中思绪万千,灯光仍然那般亮,只是没了声音就显得有点孤冷了,一点都不好看。
有看向头顶不可测之的海,忽然有点想念漫天繁星了,不知为何,就是想念。
拂晓又是兜兜转转将剩下没有逛完的一半城逛完了,拂晓刻意将速度放的很慢很慢,可这世间似乎也很慢拂晓像走了一个世纪那般长的时间,也没见那般喧闹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又是徒增伤悲过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是听到了耳旁传来的声音,心中的郁结似乎一下子就解开了,纵使一夜未休息也未曾感受到半分疲累。
又将脚步迈向学堂可一脚刚踏入学堂的门便听见一声号角声......这号角声,是淼安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拂晓心中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急忙几个闪身便是来到了皇宫,先一步看见了那满面泪痕的淼安,上前几步便是问:“淼安,出了什么事?”
淼安一看见拂晓泪水更是止不住,那一天拂晓终于知道,原来人鱼的眼泪是真的会化作珍珠的,可是现在完全顾忌不到这一点了慌慌张张道:“出什么事了你同我讲,先不要哭。”
闻此言淼安才止了止眼泪,可是完全止不住,只好带着哭腔和泪水结结巴巴道:“城主......婆婆,婆婆她......婆婆她陨落了!”
拂晓登时便是震了一下,陨落,即为.....逝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已经被万机水抢救过来了,明明六个时辰之前还是好好的,拂晓不敢相信可耳边又响起灵机婆婆说的话,匆忙闪身去灵机婆婆的洞府。
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是拂晓看到那副模样的灵机婆婆再怎么不死心也没有用了,而此时那灵机婆婆只是安详的闭着眼似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她端庄而又不失严肃的坐在那椅子上,身上还盖着那毯子,可是毯子包不住她的温度,也包不住她的生命。
感受到灵机婆婆身上再也没有一丝生机,拂晓才从呆愣中回过神,一挥手将衣摆掀起便是跪在了地上,一声坚定十分的声音传来:“我君拂晓在此发誓,生我君拂晓亦有云水城,灭有云水城无我君拂晓!”
话音一落下便听见一声响亮十分的磕头声传来,这一拜,久久不肯起。
听着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拂晓才将头抬起来,又是站起,望您安息,现在,便有更为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了。
随后拂晓才收起最后的视线。
那哭声便是由皇宫处传来的,数千人得知灵机婆婆陨落的消息,那些女子和年级长些的老人都忍不住哭出声来,男子红着眼睛眼睛中充满尊敬。
数不尽的陵鱼在哭,除了哭声以外就是珍珠掉落在地的声音,更是令拂晓心痛不已,面前的这群人,对于他们最为残忍的不是死亡,而是缓缓见证同伴死亡然后自己也慢慢衰亡,这又是何等的悲惨。
她为何这般无能,二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却半点方法都没有,才害灵机婆婆逝去,所有人将众望放在她的身上,她却这般做。
拂晓不怕死,更害怕的是陵鱼们慢慢变失望的眼神,这样的话她恨不得去死。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给毫无还手之力的他们设置一道又一道难关,究竟为什么,天算什么?天从何处来.......
没有人再警告拂晓了,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魔障当中,愈来愈深,若是有明眼人在此见了,定是要大惊一句,她要入魔了!
因为被承载希望所以才更害怕辜负,更害怕后果,这是二十年的一切安好中突然被灵机婆婆的死,这个现实打断,让拂晓更加认清楚,这果!
不知不觉间拂晓身造灵气变得愈发奇怪,使得她渐渐升上了海面,于半空当中如同一黑光所缠绕之黑球,看不出里面的人来。
看不出来也好,里面那人更加狰狞起来了,拂晓面额上青筋暴起发丝早已被冲乱,倒是真像一魔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了?”
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熟悉的声音迅速安抚了拂晓暴动的情绪,拂晓听这声音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呢......”
可是这般强行打断入魔才反映过来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登时便是晕了过去,周围的黑气渐渐被体内的金光驱散,便见拂晓掉入了海中,渐渐沉底。
这是哪儿?拂晓站在一片黑暗当中,有几分熟悉的样子,她就这般和黑暗有缘吗?
正当疑惑的时候却见一白衣加身,乌发散及地的女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望着拂晓轻轻笑了一笑,却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拂晓却是被来人吓得不轻,神,神莲佛尊?拂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揉了有揉才确定面前这人是神莲佛尊。
久别相逢,拂晓的第一句话却是:“佛尊?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额间的金莲也不见了。”记忆中最为深刻的还是神莲佛尊那一身金袍羽冠,额间金莲,目有莲花的神圣样子了,这般平凡人的穿着,竟然连发都不挽了真的是少见。
神莲佛尊听此言确实又笑了笑,从神界很少看见佛尊笑的,却听她笑着说:“怎么,不好看吗?”
在她看来,这一身衣着不知道比那一身华贵十分的金袍好上多少,那一身镶玉看着就累赘,于是拂晓连忙摇摇头说道:“不不不,好看,好看的紧。”
神莲佛尊却是没有深究这个话题,而是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这般痛苦不堪。”
拂晓被神莲佛尊问的一愣,佛尊还是和往常一般,什么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