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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悠悠梵音,沉寂千年

“昨是今非望无尽,生死相隔两茫茫。”

那一瞬似是永恒,无尽回忆如潮水;

那一瞬却是现实,无尽伤痛心底藏。

她笑容幽幽,却胜过世间万物。

他面容安详,却好过天地悠远。

她掌心渐渐透出淡绿色的光芒,越来越浓,扩散四周,那强横的法力形成一股无形的狂风,呈圆形向外扩散。

被她弥散的淡绿色法力映射的花草,竟在一瞬间疯狂的生长。

花瓣与草叶交相摇摆,似欢呼却也似是不舍。

可是又有谁人能够知晓?

她的左手轻轻的婆娑着他沉睡的面庞,双眼紧紧的凝视,将他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铭记在心底。

掌心处,光芒已然强盛,仿佛那浓烈的淡绿色光芒便是这世界的中心。

她的掌心渐渐下压,距离头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强大法力的压制下,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改变。

她看着他的表情仍然是那般动心。

近了,也许这样就能解脱了吧?

近了,也许如此就会离你更近吧?

绿光迸裂,那强悍的力量便是一座山岳也似乎可以撬动。

死亡是那般的接近。

终于掌心紧紧的贴上了头顶,但也就在这一刻,原本灰暗的天空,在两人的头顶处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一道白金两色的光芒将二人笼罩在内。

任凭她如何加大法力的输出,始终无法前进分毫。

她抬头,望着那道光辉,感受着其间带来的阵阵祥瑞。

忽的站直了身子怒吼:“老天,难道你连我最后的自由都要剥夺吗?我虽为妖,但一生之中没有伤害过任何生灵,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同死去,便是这小小的心愿你们都不能容忍吗?”

她声嘶力竭,似是要将心中的苦水一股脑的倒出来吧?

可那祥瑞的光芒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散去,反而更加明亮了几分。

一时间,仿佛天籁梵音笼罩了两人的世界。

那浓烈的金光中,一个声音悄然出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今日之果,皆是定数,尔等莫要误了天命。”

那话语轻轻,却似一记闷锤敲进了她的心扉。

“定数、天命”

两个似乎离自己很遥远的词语在这一刻竟是那般的清晰。

随后,一道光华闪过,落在了她微微颤抖的手中。

她轻轻将其捧起,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地苍茫,白云苍狗;

千年轮回,命运使然;

未来何去何从,想必你也明白了。”

话落,那声音消散,与之同时散去的还有那祥瑞的光芒。

那一刻,她的世界巨变,仿佛在宇宙的洪荒中漂流了很久、很久。

须后之久,她笑容依旧,可此时的笑容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笑容带出的是不舍、依恋甚至是解脱的话,那么现在的笑容却是真诚和期待。

她轻抚他的面庞,动作轻柔。

“韩铭,天意如此,命运使然,梦芸便遵从天命,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隐居修炼,待我应该醒来的时候,自然会等待你的出现,圆我俩千年宿命,这一去,你万不可喝尽孟婆汤,记得要在脑海里留下我的印象。”

她挥手,将棺盖盖好,便在这鲜花满地处,将他的棺椁深埋地下,而她也飘然而起,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但如果从她的话语里隐约可以猜到,她会找寻一个无人之地闭关修炼吧。

时光荏苒,在历史的车轮中不断迂回,齿月年轮,只剩下苍白的脸,无奈的守候。

她悠悠醒来,感受着自身力量的变化,看着身前那本无字之书,不由笑了。

她闭关了多久,无从考证,可时间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轻轻的将堵在山洞前的巨石扫开,那刺目的阳光猛然间踏入了这不知多久未曾接触过光芒的地方。

她抬起手,抵在额头,感受着许久不曾呼吸过的清新空气,感受着那倍感熟悉的光芒,心中顿时舒缓了许多。

良久后,适应了强光的她缓步走出了自己闭关的山洞。

她环顾四周,伸开双手,于满山绿地上欢快奔跑。

跑累了,便坐在一旁的巨石上歇息。

“这一睡便不知何时,虽然力量内敛,却并不只是增加了修为那么简单。”

她眺望远方,看着远处的天际,露出一抹黯然。

“韩铭,现在的你可还好?你是否有在找寻我?”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无奈而笑。

“想必他已经轮回几世了吧?是否会记得我还不一定吧?”

她双手托腮,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直到夕阳西斜,她才从巨石上下来,遥望天际。

“纵然天地浩瀚,纵然茫茫人海,我也会找到你,陪你浪迹天涯,还你一生所愿。”

……

那翠绿的折扇猛然闪烁了一下,顷刻间光芒万丈,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可即便如此,也让所有人大为震撼,奈何无论怎么努力所有人都无法前进分毫,只能静静的看着依旧还在对立的两人。

那似仙女的女人早已泪流满面而浑然不知。

那虽然颓废却英俊的男人双眼中也透露着深深的震撼。

“两个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

下一刻,两个人终于同一时间动了。

彼此的双眼终于不在凝视着那把折扇,而是缓缓抬起看向对面的那个人。

她的泪水无法控制,可眼神里却充满着深深的希冀。

她的表情仍然震撼,可眼神里却充满了浓浓的期待。

终于,两双眼睛在同一条平行线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你还好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了这样一句。

短短的四个字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慑着两人的心灵。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期盼,终于在这一刻汇聚。

那早已尘封的眼泪,亦如流星般陨落,跌碎的究竟是谁的思念。

那轮回的记忆,前尘早已湮灭,可梦中那模糊的容颜不是你还能有谁?

“韩铭。“

她轻声呼唤,这只有两个字的名字在她的生命力究竟出现了多少次,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清楚。

梨花落,红颜醉,谁的眼泪迷了谁的眼?

她终究还是破涕为笑,一个箭步便冲入了他的怀中,默默的抽泣,那滂沱的泪水已然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这个肩膀,这个胸膛,在这千年的等待中,不知默默想念了多久。

他微愣,可是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朦胧终究还是和眼前这个女生交叠重合,在记忆的深处,如洪水倾泻。

那一株默默孤立的薰衣草。

那总是穿着一条淡紫色长裙的少女,喜欢站在远处冲他微笑。

她那天仙般的面庞,早已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刻在自己的心口。

“梦芸“

他轻声呼唤,双臂轻轻抬起,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

“嗯“

她轻声迎合,环在他腰间的双手更紧了几分。

本来还在震撼那翠绿的折扇为何会发出亮光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终于还是停下了那无尽的好奇,轻轻的拍起了手掌。

她终于清醒了几分,脸颊微红,快速的脱离了他的怀抱,但并不愿意离开他温热的手掌,旋即轻轻的拉着他没有放松。

他轻笑,但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她柔弱而纤细的双手,快步从人群中穿插而过,离开了这片议论之地。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 漫长。

透过云层如纱般照耀而下,说不出的惬意温暖。

两只手仅仅相牵。

两颗心紧紧依偎。

便是现在,韩铭仍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惹得凌梦芸一阵娇笑。

她轻轻的捏着他的脸庞柔声道:“呐,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幻觉?“

那温柔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了许多,露出一副痴傻呆笑。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作为一个资深IT,这二十余年的时间里,接触最多的不过是键盘,至于女朋友他从未敢如何奢望。

可如今,这样一个温婉美丽的女生却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不仅如此,经过那段似电影一般的记忆,他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接受。

凌梦芸自然看得出他的不解,微笑着为他解释着这一切的一切。

阳光倾斜,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紧紧相牵的双手,如更古不变的传说从未分开。

而博物馆内,从欢愉中清醒过来的众人纷纷前去观赏那把显出异样的翠绿折扇,可不待众人仔细欣赏,那把折扇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化为了一堆齑粉,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动让整个上海都陷入了不短的繁乱当中。

天空悠远,变幻无边,昼夜更迭,气运无常。

只是在如此烦乱之际,却并没有人留意到夜晚天际的那一抹异样。

朗月当空,位于其偏北位置本并不是十分明显的北极星,此时的天枢星和天璇星却紧紧相连,在遥远的天际带出一道璀璨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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