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知道如果再呼吸不到空气,自己就要死了,力量在一丝丝的流出体内。虎子闭上眼,憋住最后一丝力气,突然猛烈的挣扎了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摆动着,突然仿佛摸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第二次的挥动,虎子抓住了那个东西——一个坚硬的物体。虎子也不管那是什么了,就抡向了老嘎的胳膊。
一道血雾出现在虎子的眼前,虎子觉得掐着自己的手松了,另一只手紧跟着就帮助自己挣脱了老嘎的手。然后,虎子才发觉,自己刚才握住的是一把刀,而自己把老嘎的手砍断了!
“咣啷”一声,虎子扔掉了刀,拿起掉在地上的本本儿,就夺门而出。
一出门,虎子就吓傻了,只见就在老嘎家的门口上方,一大团红白色的东西飘在天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团肉,确切的说是死人的肉!
许多的尸体被极大的力挤压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球,而很多残肢断臂还不规则的戳在这个尸体做成的球上。
虎子觉得两条腿的筋都打转儿了,想动,却根本没力气动。
于此同时,老嘎突然从身后撞倒了虎子,飘向那团肉球,虎子还能听见从老嘎喉咙里发出的“嘎嘎”声。
虎子瘫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老嘎飘向那肉球。老嘎突然伸出仅存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虎子肩膀!虎子拼命的想甩开这只手,但怎么也挣不脱,老嘎的劲依然那么大。
虎子被老嘎抓着,一起飘向了那巨大的肉球,就在即将被吸进去的瞬间,虎子看见从那肉球里张开了一张嘴,一张奇大的,布满像树桩子一样的东西的嘴!
老嘎被吸了进去,紧接着,虎子也进入了那张嘴。虎子看到那张嘴在缓缓地闭合,尸体又开始糊向这张嘴。虎子最后听到了自己胸口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半年后,侵华日军对村子进行了一次扫荡,村子就荒废了。
一年后,抗日战争胜利了。
四年后,新中国成立了。
而村子,再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早已变为森林的一部分,那半个空白的本本儿再也没有出现过。
乌云给月亮穿上一层薄纱,斑驳的砖墙仿佛是给这条胡同标上时间的注解。看着这古旧的胡同和身后现代化的马路形成的鲜明对比,我怀疑的问身边的胖子道:“这里真有你说的全京城最好吃的烧羊肉?”
“嘿,我还能骗你么,兄弟!”胖子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走进了胡同。
我叫马良,是个大学毕业两年的打工族,而我身边这个一身肥膘,满脸油光的男人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赵鑫。
说来也巧,自从小学三年级我随父母搬来这里之后,初中,高中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就连大学我们都是同校不同专业而已。毕业后,我这个学历史的,阴差阳错的进了一所网络科技公司,人都说入行如嫁郎,本以为我在这完全跟我专业不挨边的公司呆不长久,可没想到这一干就是两年,甚至还做到了部门经理。仔细想想,我自己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就在上个月,一个肥硕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公司,赵鑫居然也跳槽到我就职的公司了。我俩就觉得这辈子可能是脱不开对方了,也好,在同一个公司共同努力,争取创出我们的一片天来。
今天是周五,累了一周本想早点回家。结果一下班,就被这死胖子拉着加班到了10点半。出了公司,赵鑫说要请我吃全北京最好吃的烧羊肉,然后他就带我来到了这么个偏僻的小胡同。
我跟在赵鑫身后,走了进去。还没走几步,忽然间,一声铁皮爆裂的巨响惊动了夜色,紧随着是一阵钢铁与地面或摩擦或碰撞夹杂的余波,之后就是恢复寂静的窒息感,仿佛比从前更加的静。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颤,就想回去看个究竟。
“我凑,不就是个撞车么!你丫怎么就这么爱看热闹呢!走吧,都快饿死了。”赵鑫也被声音吸引的回了头,结果看见我往外走,就抱怨道。
我确实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很想看看这么大的撞车声,这车得撞成什么奶奶样儿,所以也没搭理赵鑫,快走了几步就出了胡同。结果上了马路,我就傻眼了。
只见不远处的主路上,横着辆车,车头都已面目全非,显然是猛烈地正面相撞造成的,在这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格外突兀。
“怎么就这么一辆车呢?另一辆呢?”我正这么纳闷儿呢,赵鑫已经跑到我身边了,看着这场景,蹦了句:“我擦?这车翻跟头来着?”
确实,以现场来看,只有这辆车自己翻个跟头,车头狠狠地撞上路面才能发生这样的惨剧。
“救人!”我想也不想,就拉着赵鑫说出了这两个字。我们慢慢地——伴随着脚下踩过碎玻璃的声响——凑上去,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副驾上,血迹斑驳,长发飞散。布满鲜血的脸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我急匆匆的对赵鑫喊道:“快打120!”然后就奔向了驾驶位。
驾驶位的车门已经严重变形,玻璃碎了一地,我顺着那已经挤压成缝隙的窗户往里看去,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驾驶员,可映入眼睛的却是空空荡荡的一个驾驶位。
“开车的呢?”我不由的纳闷儿了,难道开车的爬出来了?怎么可能?车门明显没有打开过得痕迹,更何况车门都扁了啊!翻车也肯定是几秒钟的事情,这驾驶员不死也得重伤!他怎么可能爬出来?可这车里怎么没有驾驶员?难道这车不用人开?
“老马!快来!”随着赵鑫的一声喊,我回过神马上走到了车的另一边的后排。只见一个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蜷在车的后座上,并且我能明显的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