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周易大师》第三部,我正准备接着写下去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是四年前的除夕之夜,因为来年害太岁,我认真地查了一下自己来年的流年运势。推算完,发现将要走下运,虽然有几波坎坷,但运势似乎并不怎么坏。
我放下心来,去看了会春晚。那年春晚的小品很精彩,可是我却看得心不在焉,一晚上都有些神不守舍。
第二天一早,我沐浴更衣,焚香占卜。写出卦,吓了一跳。这个卦太凶,卦里说,在今后的十五天里,必有血光之灾。卦里虽没有死亡讯息,却明确告诉我会遭重大伤害。
按我的流年运势看,不应该如此凶险,肯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我苦思冥想,一遍遍解卦,试图找到其中的玄机。终尽所学,仍是徒劳无功。一切迹象表明,这一场灾难根本无法逃避。
从初一到十五,我老实呆在书房里看书,试图自救。
正月十五晚上,我最好的朋友一家从县城来市区看花灯,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出来聚聚。
他来,我自当尽地主之谊,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亲如手足,并且他对我有过很多帮助。
我犹豫再三,终是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他。
那次的花灯会,是这个城市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光烟花就放了整整三个小时,那满天的五彩缤纷和美仑美奂,让我几乎忘记了悬在头顶的咒语。
看完花灯会,一街的人潮散去,我安然无恙,心里暗自庆幸不已。
我找了家饭馆,请朋友一家吃饭。我们两个人喝了一瓶白酒,仍是意犹未尽。朋友打发老婆开车先回去,我们继续喝酒聊天。
我们又喝掉一瓶白酒,都有些醉意。此时的我还是清醒的,看了下时间,还差一刻钟就是子时,这一天就过去了,十五天的灾难魔咒就要失效了。
我又要了一瓶酒。其实我们的酒量都已到极限,我是为了消耗掉时间。
新开的酒只喝了几口,不知道哪句话刺激了他,朋友突然说不喝了,要回家。我坚持留他,推搡之间,一把没拉住,他趔趄着窜出了包间,跑到了大街上。
午夜的大街,空旷而冷清。此时的出租车,每一辆都像脱缰的野马,疾驰在酒店和歌厅之间的马路上。我眼看着一辆车冲向朋友。
那一刻,我本能地跳过去,奋力推开朋友。那一刻离子时还差一分钟。
我终于没有躲过灾难。我救了朋友,而我却在医院昏迷三天三夜。醒来,断了三根肋骨,右腿上缝了四十多针,右臂伤因严重神经损伤而残废。
我再没有心情完成剩下的小说。或者说是因为某种冥冥中的暗示,让我失去了创作的激qing。
出院后,我迷恋上了旅行。今天想来,开始旅行也是一种冥冥中的暗示。
我先去峨嵋山,又上青城山,转而北上五大莲池。那些地方旅游的人太多,都不清静。
我开始去一些荒僻的地方游走。
终于有一天,我停留在了太行山的某个小镇。
说是小镇,其实是一个叫土镇的村子。土镇不大,二百来户人家,房屋全是清中期的建筑。土镇坐落在一条峡谷的入口处,依山傍水,村前是一条旧朝留下的官道。
我去时,村子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安静地趴在山脚下。一条笔直的旅游大道,为了躲开四合院,委屈地绕了一个半圆,延伸进风光秀美的峡谷深处。
送我来的三轮车夫,向我讲述了这个四合院的故事。
土镇的这个四合院被村里人称为“不老宅”。“不老宅”住着一位姓邵的老头,您没看错,一个四合院子就住着一位老人。
没人知道邵老头多大岁数,也没人知道他何时来到土镇。因为最早的土镇,在1945年的大饥荒里成了鬼村。许多年后,有人开始到土镇安家,此时“不老宅”和邵老头就已经在那里了。
土镇后面的峡谷,被特别有钱的一个外地大老板承包了,准备投资两亿元,开发旅游业。为了修一条通往峡谷的道路,土镇要整体搬迁到山外去。
土镇所有的村民都搬家了,只有邵老头不搬。无奈之下,大老板开始派人强拆。
第一次强拆,几个壮小伙爬上“不老宅”房顶。一个人刚揭开一片瓦,一只巨大的蜈蚣在那人脚踝上咬了一口,摔下来断了一条腿。另一人再去揭开一片瓦,又一条蛇窜出来,那人也掉下来摔断一条腿。
第二次大老板派出了铲车。铲车开到“不老宅”墙外,司机下车去察看地形,刚走到翻斗下面,翻斗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落下来,砸在了腿上。
大老板不信邪,亲自出马,带了很多人马和各种重型装备,他站在“不老宅”门外,刚一挥手,手机响了。他老婆打来的,说他爹在街上被车碾压了,恐怕双腿都保不住了。
从此,“不老宅”就被保留下来。
我本来是要进峡谷的。看完这座孤零零的四合院,听完三轮车夫讲的故事,我才发觉,这个无名的峡谷其实也是一种指引。
“不老宅”才是我真正要找的地方。
站在“不老宅”门前,我一直惶惑不安的内心刹那间平静下来,走失许久的“洁静精微”状态渐渐回归。
隔着厚重的黑漆木门,我能看见一个黑发白须,面庞清瘦的老人,他双目微闭,气定神闲,盘腿坐在院子中间。
正要抬手敲门,一个苍老却深邃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
果然,一个黑发白须,一身灰色粗布服饰的老人坐在院子中间。我明白,他一直在等我。
我轻轻走近他,跪拜在他身边,叫了声,“师傅”。
老人面含微笑,慢慢睁开双目,慈祥地看着我,像招呼他回家的孩子一样,轻声说:“还好,你没误了吃饭的时辰。”
我搀住他。他缓缓站起来。像一面缓缓升起的旗帜,庄严肃穆,令人景仰。在他那不足一百六十厘米的身高跟前,身高一百八十厘米的我却显得格外渺小。
老人姓邵,名天门,字神机,号石经山人。他大约生于清道光十五年,也就是第一次ya片战争前五年。我见到他时,他已近一百八十岁高龄。
我在“不老宅”住了两年零七个月。
我一直陪伴着邵天门老人的最后岁月,记录下他神秘、传奇且匪夷所思的一生,并目送他的魂灵飘向云端。
两年零七个月,他和我讲了许多话,有些话是《易经》里的,有些我从没在哪一本书里看到过,也从没听别人讲过。他的话,几乎从不会讲第二遍,唯一多次重复的一句话是:顺天受命,知至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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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为手记,字数不满三千。以下为满足上传条件,与正文重复。请读者诸君忽略。带来不便,谨致歉意!
土镇后面的峡谷,被特别有钱的一个外地大老板承包了,准备投资两亿元,开发旅游业。为了修一条通往峡谷的道路,土镇要整体搬迁到山外去。
土镇所有的村民都搬家了,只有邵老头不搬。无奈之下,大老板开始派人强拆。
第一次强拆,几个壮小伙爬上“不老宅”房顶。一个人刚揭开一片瓦,一只巨大的蜈蚣在那人脚踝上咬了一口,摔下来断了一条腿。另一人再去揭开一片瓦,又一条蛇窜出来,那人也掉下来摔断一条腿。
第二次大老板派出了铲车。铲车开到“不老宅”墙外,司机下车去察看地形,刚走到翻斗下面,翻斗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落下来,砸在了腿上。
大老板不信邪,亲自出马,带了很多人马和各种重型装备,他站在“不老宅”门外,刚一挥手,手机响了。他老婆打来的,说他爹在街上被车碾压了,恐怕双腿都保不住了。
从此,“不老宅”就被保留下来。
我本来是要进峡谷的。看完这座孤零零的四合院,听完三轮车夫讲的故事,我才发觉,这个无名的峡谷其实也是一种指引。
“不老宅”才是我真正要找的地方。
站在“不老宅”门前,我一直惶惑不安的内心刹那间平静下来,走失许久的“洁静精微”状态渐渐回归。
隔着厚重的黑漆木门,我能看见一个黑发白须,面庞清瘦的老人,他双目微闭,气定神闲,盘腿坐在院子中间。
正要抬手敲门,一个苍老却深邃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
果然,一个黑发白须,一身灰色粗布服饰的老人坐在院子中间。我明白,他一直在等我。
我轻轻走近他,跪拜在他身边,叫了声,“师傅”。
老人面含微笑,慢慢睁开双目,慈祥地看着我,像招呼他回家的孩子一样,轻声说:“还好,你没误了吃饭的时辰。”
我搀住他。他缓缓站起来。像一面缓缓升起的旗帜,庄严肃穆,令人景仰。在他那不足一百六十厘米的身高跟前,身高一百八十厘米的我却显得格外渺小。
老人姓邵,名天门,字神机,号石经山人。他大约生于清道光十五年,也就是第一次ya片战争前五年。我见到他时,他已近一百八十岁高龄。
我在“不老宅”住了两年零七个月。
我一直陪伴着邵天门老人的最后岁月,记录下他神秘、传奇且匪夷所思的一生,并目送他的魂灵飘向云端。
两年零七个月,他和我讲了许多话,有些话是《易经》里的,有些我从没在哪一本书里看到过,也从没听别人讲过。他的话,几乎从不会讲第二遍,唯一多次重复的一句话是:顺天受命,知至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