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明白,这个世界有多恶心让你们宁愿跳火坑也不肯多看一眼,有时候过多的兄弟情义,只会害人害己知道嘛!”
“你跟我说再多都没有用,心结根本就不在我这里,你在我身上甚至S班其他人身上都找不到绳子的头,你要解决的从来只有阿封而已,但是刚才你们的谈话想必你也自己也明白,没用。”
相较于柳罔唐亦宸到底还是成熟一些,成墨和他的对话并不能拿到什么想要的信息,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奉劝放弃追查。
到最后成墨只能连连点头无奈浸满了整张脸:“你走吧,叫一下崔璨。”
“还是不能放弃吗?”唐亦宸不禁失笑。
成墨咬了咬牙关不耐烦的转头:“你说不说是你的事情,我找不找是我的事,不要逼我用对柳罔的方式来对付你!”
“好,我撤!”
唐亦宸举手表示投降,快步走出了教室,刚才那两秒的对视,他还真的感受到了柳罔所描述的那种恐怖,也瞬间有些同情起他刚才的境地来。
回到S班,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无声的询问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
唐亦宸看着谈言封,叹气道:“崔璨,让你过去!”
“啊……”
不明所以的那些人纷纷叹气趴倒在桌子上,心中害怕等会会叫到自己,毕竟抢劫的头衔不是谁都背的起的。
唐亦宸的位子在谈言封旁边,坐下去的瞬间轻声说了一句:“她很坚持,你最好做最坏的打算。”
“……”
谈言封没回答,但神情明显懊恼了一下,薄唇紧抿,下颚线也因为紧憋的情绪棱角分明。
崔璨进去的时候,成墨正坐在椅子上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惊喜连连,仍凭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其实你当时何必接这个烂摊子呢,如果不接,现在没准好好的坐在学生会办公室听下面的人说着高二S班的这个八卦呢。”
他边说边坐到了对面。
成墨放下手交握在了一起,听着这话郁闷的呵呵了一声:“如果我当初没接下来这个烂摊子,现在的高二S班就将变成所有人口中的少年犯,八卦和真相,我比较倾向后者。”
崔璨深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不过最终没接她的话。
“你应该知道找我比找班里任何一个人都要没用,我不喜欢管闲事。”
“恩,我只是想问问你,作为本次事件里唯一一个没有参与的人,却被冠上了同样的罪名,冤枉吗?”
在S班所有18个人里面,成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崔璨,因为昨天晚上他们一直在一起,那场该死的打劫发生在傍晚五六点的时候,他绝对不可能参与。
而也同样因为确定他没参与,她没法问他更多关于现场的情况,只是想了解谈言封的想法。
崔璨比班里其他人都要冷静和成熟,他考虑事情的方向也会更全面一点,所以成墨才会选择第三个把他找过来。
只是接下来崔璨给她的回答,足够让她哭笑不得。
他说:“我刚才还没说完,我不喜欢管闲事,但是我喜欢亲自参与闲事。”
“呵……”成墨都被气笑了,交握在一起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全都开始泛白,“我今天真的是见识到高二S班的团结了,你一个根本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都能这么盲目的跟随,我成墨的确是甘拜下风!”
崔璨默默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们之间隔了一张桌子,窗外的阳光刚好从侧面窗户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半侧犹如上帝打造的光影。
他突然隔着桌子俯下身子双手撑在了成墨身后的椅子两侧,迫使她不得不往后仰,抬起了头。
“你知道嘛,这是个世界上其实分为两种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分寸,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乳香味,很多年后成墨才明白,这种味道永远只有当年16岁的他们才有,今后的每一个岁月都永远不可能在拥有。
“当全世界都说你是垃圾,是社会的残渣,有一种人为了证明他们是错的,就会奋发向上,势要活出一个人样;而另外一种人,也是为了证明他们是错的,所以他们会做的更残酷更疯狂,他们要证明自己不仅是全世界的垃圾更是全宇宙的垃圾;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站在天堂,有人却在地狱!”
“……”
成墨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里面回荡的全是崔璨的这番话。
她感觉脑子里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她一样的难受,周围有什么在敲击,咣咣咣的一声比一声巨响。
崔璨的话是她从来没有去想过的,也彻底引爆了她的情绪,这个话题,真的太难受了……
似乎是不忍心看她如此难过,临离开时的崔璨再次说道:“你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这块泥泞,趁现在还能退出前放手吧。”
成墨整个人频临崩溃边缘,双手死死扣着桌角才撑住那一点临界点。
她不断深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突然感觉脸上一凉,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意识到自己在哭的瞬间,她脑中的某根弦猛的一下就断了,记忆里已经多年没有流过眼泪的她,在这一刻竟然久违了咸咸的味道。
“麻烦你……”她突然开口,话里带着颤音,却多了刚才没有的坚定:“十分钟后让高道仁过来一趟。”
“好。”
似乎能感觉到她在哭,崔璨贴心的没有转身撞破这尴尬的场面,淡淡的应和了一声就关上了门。
成墨将脸埋在双手中间,压抑着哭出声来。
就在刚才,她突然意识到,哪怕不是因为谈言封,哪怕是因为自己,哪怕是因为更多的“S”班,她也必须抗争找出真相,这就是她现在必须做的。
接下来一个下午,成墨都在跟S班的学生斗智斗勇,直到四点多跟所有人的谈话才结束。
她重新回到S班教室的时候,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声音也沙哑了不少。
“刚才的一个下午我跟大家都进行了一次谈话,现在在我手上的有这样几个信息。”
她摊开了面前的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关于你们抢劫的时间,有三个人告诉我是傍晚五点,四个人说是五点半到六点之间,更多的人说自己忘记了,呵。”
说到最后她还不忘冷笑一声,以示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