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如成墨,也有一天对他说出了这样三个字,天知道她挣扎了多久,纠结了多久,又是怎样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
愤慨的谈言封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他被骗了,彻头彻尾的被骗了,被骗的团团转。
“为了让我们像傀儡一样的听话,为了你顺利的结束这三个月,看整个高二S班因为内疚对你服服帖帖,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不是的,我只是……”
成墨着急摇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当时联合祝可利撒谎的初衷并不是因为自己一己私欲,可是现在想要解释的时候,才发现,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错的。
因为那段时间,她的确用这场骗局让高二S班完全的顺从她了。
“只是什么?让我们内疚自责,干尽蠢事,你是不是还在背后偷偷的笑!”
谈言封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转而重重困住了她的肩膀。
成墨已经不再挣扎,仍由他抓着,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不管当初运动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骗了他们全班这是事实,责任的确在她,即使她曾经内心有过挣扎,但该发生的还是都发生了。
现在终于知道了这段时间谈言封变化的原因,她已经没有脸去指责他了。
“骗你们的是我,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没有必要让自己堕落。”
“堕落?”
谈言封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呵呵冷笑起来,眼里也充满了匪夷所思:“我一直都在堕落,从来没有停止过。成老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到来能改变什么吧?”
“……”
“我当然要冲着你来,你不是自诩手段高明嘛!”谈言封突然低头靠在了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在她脖颈周围喷散,但声音却冷的能够冻死人:“那么就请多多指教了!”
“……”
这幅广袤的画中,突然变成了成墨孤零零一人站着的场景,谈言封冷漠的与她擦肩而过,迅速消失在了天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墨总觉得鼻翼间还环绕着谈言封的气息,但眼前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
那些话就像钉子,一下一下敲击在她心上,有些钝钝的疼。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手段高明过,也从来没想过要让高二S班的人臣服在自己手下,对他们呼来唤去。
当初的受伤只是顺水推舟想让他们意识到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有可能会发生的严重后果。
但这一切到了谈言封心里却全都变了味。
成墨觉得鼻腔酸酸涩涩的,有些缓不过气来,原来被人误解的感觉是这样的。
谈言封果然说到做到,他的指教真的开始了,从天台下来之后直接就缺席了下午的课和训练,谁也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哪。
作为篮球队的主力,主教练急的差点没把德诚高中给翻过来。成墨知道这段时间他做的不靠谱的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为了稳住军心,又怕事情闹大到学校上面,只能借口他有事下午请假了。
谈言封这几天的怪异举动弄得整个S班都军心不稳,他长时间不出现,很多人都议论纷纷了,成墨无奈取消了今天晚上的自修课。
下午不管她打多少个电话,谈言封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自从来到高二S班后,成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医院看一下边历峰,一方面确认他的伤情,一方面也跟他多多了解S班的事。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她有必要去咨询一下边历峰,同时也去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不然她老是这样憋着,一定会憋出毛病的。
在门口等公交的时候碰到了同样也在等这一班车的崔璨,原来他也准备去医院看边历峰。
因为平常的接触中,崔璨是S班最为冷淡的一个人,甚至比她都要冷淡,两人交谈很少,所以成墨只是淡淡的跟他点了点头。
不过今天挺出乎她意料的,崔璨竟然主动过来跟她讲话了。
“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找了一天阿封?”
看看,果然平常不说话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人家要么就不说,一说肯定就说到点子上了。
成墨看着他突然像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都跟着一亮,他们关系好,没准他就知道谈言封在哪里呢。
“你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
崔璨快速又利索的回答挺让人伤心的,成墨的希望连头都还没来得及冒一下,就被直接扼杀了,心情顿时又跌进了谷底。
看她突然失落的样子,崔璨竟然忍不住想要笑,好歹还是忍住了:“你们闹什么别扭了?”
“没什么……”
成墨还没有最好准备告诉整个S班的人自己骗他们的事,现在光一个谈言封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难以想象要是柳罔这些人一起连起来,那没准真的是世界末日了。
话刚说完,公交车就过来了,上车的人并不多,车上也有空位,成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直接坐下,崔璨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她旁边。
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建筑物,成墨突然叹了口气,转头十分认真的问道:“谈言封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机?或者平常他比较喜欢去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成老师,你突然这么关心他,会让人误会的。”
崔璨人高腿长,在公交车的座位上连腿都放不直,只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曲着,但他毫不在意,坐的很自然,好像那双脚不是他的一样。
成墨瞥了他一眼,重新将头转向了窗外,继续自己的烦恼。
公交车内没多少人,很安静,只有前面的电视放着乐此不疲的广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璨突然讲话了。
“阿封是因为你假装受伤的事情才这样的吧?”
“……”
成墨本来已经是恍惚状态,听到这句话,大脑瞬间就一个激灵,眼睛都放大了一倍,她略显慌张的转头,不确定道:“谈言封告诉你的?”
“不是。”
崔璨诚实的摇摇头,现在他也很好奇谈言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似乎原因只有一个。
“那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