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观战的高二S班一瞬间没了声音,面面相觑。
成墨的突然摔倒,让他们由之前的看好戏变成了不知所措,因为她好像摔得真的很重。
终点线上作为助理裁判的崔璨在所有选手都越过终点之后,将记分牌给了旁边的人,立刻朝她冲去。
成墨现在的身份是很尴尬的,是学生可也是高二S班的班主任,以至于这样惨烈的摔倒,都没人上去扶一下。
“没……”
崔璨匆匆跑至她身边,一看到她的样子,就把到了嘴边的那句问话给直接塞了回去。
他直接曲起身子将她从跑道上抱了起来。
原本就没什么人的跑道因为他这个动作瞬间引起了轰动,周围的观众纷纷发出惊呼,但作为当事人的崔璨却紧抿着嘴唇,神情严肃的往外面走。
出口处韩伊正拿着一罐饮料在等他,好不容易见他走来,却是怀抱着别人,当即皱紧了眉头,但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是忍着心中的不快,扯了个笑脸迎了上去。
“阿璨,站了那么就热了……”
韩伊举起的饮料悬在了半空,说出的话有一半也留在嘴里,崔璨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直接就跟她擦肩而过,大步走远。
那一瞬间,韩伊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她仿佛听见自己一颗心支离破碎的声音。
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都被人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她都能感受到周围那一个个嘲笑的眼神。
握紧了手中的饮料罐,她怒气冲冲的转身,看着崔璨离开的背影,生气道:“他抱着成墨对不对!”
耳边传来朋友小声的肯定,下一秒她就将饮料狠狠的丢了出去。
校医务室成墨被送进了医务室,校医在里面给她做详细检查,崔璨则被拦在了门外。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门口喧闹起来,没一会,高二S班的人都匆匆赶来,谈言封也在里面。
后脚还没从门口跨进,声音就已经传来了:“什么情况?跑步也能跑进医院?”
他急匆匆搞定校外的粉丝群,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比赛现场,路上已经有预感比赛会结束,但还是想在现场看一眼成墨,结果还没进现场就碰到了匆匆跑出来的柳罔等人。
成墨竟然跑着跑着摔倒了,而且好像很严重!
“现在来问什么情况,还有用吗?”
回答的不是崔璨也不是高二S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校医祝可利,她黑沉着脸,几步走到众人面前,声音冰冷的让人打颤。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自己作为运动员,难道不知道那些运动的副作用吗?你们有教练有良好的平台,知道怎么跑不会受伤,知道科学的方式,但是她知道吗?她学过吗?你觉得一个跑一百米短跑的人还适合跑800米吗?”说着突然指向柳罔,见他心虚的摇了摇头之后,又立刻转向谈言封,“你见过跑步的去跳远跳高吗?”
“这不是体育精神嘛……”
谈言封没想到一来医务室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忍不住开口想要辩解两句,这下正好,祝校医本来就找不到地方发火呢,他直接敞开怀抱就让人把枪口瞄准自己胸膛了!
“体育精神里有叫专业运动员去跟普通人比赛吗?这叫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嘛!体育精神里有说让一个完全不懂的人去拼了命运动吗?我是真看不出来啊,你们高二S班够狠毒的呀!这世界上除了边老师真没人能治得了你们了?”
祝可利校医的怒火值已经快要将现场燃烧起来,柳罔不分场合,想着上去抖机灵:“不是,祝老师你这都听谁说……”
结果还没说完呢,她就一个刀眼闪过来,吓得他小心肝一跳,腿软的往后跳了两步。
“气走一个个代课老师不说,现在是想把德诚高中的学生会主席直接弄残废了送去残奥会是吧!”
“啊!都残废啦?这么严重?”
刚被吓到的柳罔闻言当即吃惊的捂住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身边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气。
谈言封的脸色更是当即沉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愉悦。
“怎么可能,就只是跑个步而已……”
“没有运动细胞的人就跟没有智商的人一样,一个是身残,一个是脑残!”
祝可利毫不客气的骂道,在场的18个人都莫名一怔,总觉得这句话哪里听起来怪怪的,可是又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很不舒服。
好在唐亦宸还没懵过去,上前两步,十分紧张的望着里面,语气也诚恳了不少。
“老师,我们成老师她怎么样了?真的很严重吗?那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还算你有点良心。”
祝可利瞄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昨天跑跳远的时候她的脚就已经崴了,今天还硬撑着去跑什么800米,结果好了狠狠的摔了,也还好是摔了,她要是再强忍着往前跑两米,估计脚就真的可以不用要了!没看见送来的时候疼成什么样了,你们一群大男生怎么就欺负人家一小姑娘呢!谁能两天参加这么多项目,铁造的啊!”
她像个机器人似的,噼里啪啦的批评着,而高二S班竟然难得如此乖巧的站在一边,低着头挨训。
一直等到她骂完,崔璨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小声点!”
祝可利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其他人当即跟上了了脚步。
医务室里开着空调,温度舒服,也十分安静。里面放了几张床,每张床中间都隔着一张白色的帘子,成墨就躺在中间那张床上,头顶悬着一个点滴,双眼紧闭,脸色也很不好。
几个人很快就在她床边围成了一个圈,都默默的看着她,一声不吭,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祝可利拨开人群,走到床头,用耳温计测量了一下她的体温,拿出来放到眼前看的时候,周围的几个人都十分好奇的探过了头,好像那不是一支温度计而是乾隆的玉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