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将他们心里,成墨是谈栗冄私生子这个刚冒出火苗的传闻给噗啦一下浇灭了,瞬间现场的几个男人都收起了笑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本来他们想通过谈栗冄脑瘤再加上私生子的事,好好的运营炒作一番,希望能够把他从董事会的位置上拉下来,现在看来还是时机未到。
不过他们虽然是没话讲了,陈楼会现在心里可还是憋着一股气呢,于是又听见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他关心的声音:“几位老总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引荐她给你们认识,这样以后你们来医院检查的时候就能直接找成主任,省去不少的麻烦!”
“……”
现场一阵尴尬的沉默,几个男人的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眉头紧皱在一起。
陈楼会这话说的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摆明了咒他们也得癌症嘛!
可关键是他说的语气神态表达的都是对他们浓浓的关心,以至于他们想发火都没地方发,只能站在一边生闷气。
好在没一会,单玥跟谈言封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现场的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短短几天,单玥完全没有平常在家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夫人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仿佛久经商场的霸气。脸上虽然疲倦,但眉宇间都是掩藏不住的干练和精明。
“栗冄他手术刚刚做完,也不能招呼大家,这段时间你们还是不要过来了,公司里有什么事直接交给楼会就好,他会告诉我的。”
“弟妹你这句话就不对了,这么大一个公司,怎么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外人!”
说话的正是之前阴阳怪气想把成墨描成谈栗冄私生女的男人,也是董事会的副总之一赵统。
他眼神很是不屑的往后瞟了一眼,摆明了看不起陈楼会,根本连掩饰都不想掩饰。
单玥倒是好脾气,不怒反笑,依旧温柔得体:“赵总这句话就有些见外了,楼会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在栗冄身边工作十个年头有余,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办了不少,怎么就成外人了!况且,我不是在这把关嘛!”
话音刚落,戴着眼镜的另一位副总余炯立刻接了上来:“弟妹,实话跟你说了吧!就是因为你把关,我们才更不放心!这种大公司动不动就上亿的项目怎么能交给你们这些女人来做呢?你平常在家里就是逛逛街买买衣服,根本就没接触过公司的事,你能做什么决定!”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轻,即使隔着一扇门,站在病房内的成墨也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仔细观察着毫无反应的谈栗冄,以确保他现在是昏睡状态听不到外面的话,不然很有可能会引起极大的情绪波动,而影响伤口。
成墨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人来医院根本不是关心谈栗冄,而是想要“夺权”!
她还没有进过社会,并不了解社会上这些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故事,平常在家里也就只是听听严女士一些小小的吐槽。
直到现在站在这里,亲耳听到这些话,她才明白,这个社会有多残酷。
那个公司明明是他们谈家的,现在谈栗冄更是生死未卜,而外面的豺狼却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冲进来喝血吃肉了。
怪不得单玥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坚强,在谈栗冄倒下的这段时间,要守住自己的家产,她是不得不坚强啊。
这些虎视眈眈的人,毫不关心谈栗冄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心,也许在他们内心深处,恨不得他早早去死,好让他们彻底掌权。
而他们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对单玥的不屑,这份不屑再放大一些,就是对这个社会上所有女性的歧视,连她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好在单玥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他们的步步紧逼并没有让她退缩,反而勇往直前。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年谈氏上市的时候,我们单家一共入股了两千万。看来这些年我在家里扮演一个不谙世事的家庭主妇,让各位老总都忘记了,其实我也是谈氏的股东之一!”
眼前这一群老狐狸显然没想到单玥会突然翻了脸,说出这番话来,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陈楼会又跟着补了一刀。
“是的,夫人!根据17年最新财务报表显示,您个人占据公司三个点的股份,你有权利也有义务在董事局发表自己的观点!”
“你……”
赵统一阵语塞,细想之后,他们索性也不再装腔作势,直接把话都撩开了,毕竟在他们心中,谈栗冄即将不久于人世。
“哼,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想在公司做决定,弟妹你果然还是家庭主妇当久了,脑袋不太灵光了!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明天就召开董事会好了,现在董事长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公司总要有个总管处理的人!”
“赵统……”
已经忍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单玥,在他一句“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里,彻底绷断了所有的伪装。
现在谈栗冄就是她身上唯一的软肋,她最担心害怕的就是他的离开,这些天所有人都安慰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她也是这样在麻痹自己,现在赵统的这句话像是一个锤子,彻底粉碎了她的希望。
她几乎都要冲上去狠狠给他一个耳光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圈住了她的肩膀,随即头顶上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各位叔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父亲也从小教育我要尊敬各位叔伯。不过今天大家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父亲刚倒下,你们就迫不及待想要做出点业绩来了,真的让人敬佩!”
谈言封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但眼底却深得可怕,让人捉摸不透里面的情绪。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低沉又磁性的声音:“既然我母亲百分之三的股份不够在公司说上什么话,那我这个拥有十二个百分点的小辈,总能说上两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