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道仁原本是站在第一个的,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鬼屋门打开的瞬间,他突然嗷的一嗓子转过了头。
成墨清楚的感觉到站在自己前面的柳罔被吓得浑身猛地一个哆嗦,各式各样的怒吼随即喊起来。
“高道仁,你他妈有病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我……我……我不要走在最前面……我近视……近视……”
高道仁一边用指腹擦着自己的眼镜一边很怂的从前面退了回来。
元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眼里尽是鄙视:“你直接说怕不就得了,还近视!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用不着眼睛!”
“那……那你站前面去吧!”
高道仁也没什么偶像包袱,说认怂就认怂,就是承认自己怕了。缩着脖子往队伍中间一插,绝对不要走到最前面去。
而元禾显然也很怕里面的东西,被他这么一说,脸色稍稍一变,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清了清嗓子:“激将法对我可没用,我站在这里挺好的。”
“您好,麻烦请进场,后面的人还在排队哦。”
守门的小哥面上仍旧带着微笑,但提醒的态度不容置疑。
高道仁从第一的位置一走开,柳罔跟唐亦宸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第一。成墨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也想从前面退出来的,但奸诈如谈言封,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赶紧的走,后面都排队呢!”
他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开始推人,后面的人接到指使也毫不客气的伸出了友谊之手。成墨个子低,他们推搡的时候顺着下面一小撮空间缓缓往前移动着。头顶上方是一片嘈杂。
“杀千刀的你们别推呀,我不要走前面!”
“阿封,你个混蛋!”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一的机会?好好把握呀!”
立川游乐场的鬼屋门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群身高一米八几的小年轻们,还没进门呢就嗷嗷喊起来。
除了崔璨带着崔灿烂在外面以外,高二S班其余18个人全都进了鬼屋。在最后一个人跨进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合上了,仅剩的一丝光线也彻底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把环境打造成这样,鬼屋里凉的人头皮发麻。除了那些斑驳墙壁上发出的幽暗光线外,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情况。
最前面的唐亦宸和柳罔哆哆嗦嗦的不敢往前走,他们一群人全都被堵在了门口。
“阿……阿封你到前面来呗?”
柳罔讨好似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明明是他提议的,可是现在最怂的也是他。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鬼屋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谈言封始终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的没有。
在这种漆黑的地方,这样的沉默很容易让人心里打鼓,更加慌乱起来。
柳罔自认为等了好一会之后,忍不住再次开口:“阿……阿封……你到底有……有没有进来?”
“后面有东西,快跑!”
谈言封的声音突然在整个鬼屋上空炸响,现场顿时一片大乱。
“啊!”
借着头顶一盏骷颅灯的幽暗绿光,成墨看到刚才谈言封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柳罔的屁股上,把他踹出去至少两米远。
被他这么一闹,原本聚在一起的一群人都四下散开来,往鬼屋深处跑去。
想到柳罔现在可能的表情,成墨就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她想待会出去的时候,他的小脸可能要白上两个度了。
“笑什么?”
“……”
“真来了!”
“唔……”
谈言封低吟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不等成墨有所反应,直接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往鬼屋里面走去。
因为里面温度有些偏低,成墨的双手微凉,被他紧紧握住。骨骼分明的五指,带着强烈的占有味道,炽热的温度从她手心直直往心房深处延伸。
那一瞬间,成墨浑身像过电一样,忘记了周围恐怖的场景,在一个漆黑的只能依稀看到他背影的环境里,开始心跳加速。
“谈言封,我恨你……啊啊啊啊!”
柳罔极其煞风景的声音从十米开外的地方响起,成墨好不容易才缓过神。
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漆黑小道,离柳罔的尖叫越来越近。一转弯进入了十几平方大的幽暗空间。相比之前的地方,这里显得要稍微明亮一些,而在鬼屋里一旦有了光线,就说明吓人的东西来了。
柳罔的尖叫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小小的空间里一个木制的棺木,里面一幅惨白的,平均每五秒弹坐起来的骷颅架子。
成墨看到高二S班里一大班人都在这里,柳罔跟唐亦宸相互搀扶着,拼命往元禾和王圣漓中间挤去。
原本应该是很恐怖的场景,但是在看到他们这幅模样的时候,成墨莫名觉得心酸跟好笑。
“恨我有什么用,你自己要进来的。”
谈言封冷酷的丢给他一句话,继续往前走去。
大部队走出有棺木房间又立刻进入了一个全黑的甬道,黑暗到只能靠着感觉依稀摸索前进。
现场所有人都不敢讲话,配合着鬼屋自带的恐怖音效,连彼此的呼吸声听起来都让人汗毛倒立。
这条甬道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长。大家走了好一会都没有出去,丁金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最前面,声音远远的从前面传来。
“前面有两条路,往哪走啊?”
“往……往最不恐怖的……的走……”柳罔可怜兮兮的声音跟着响起。
成墨原本觉得跟这么多人在一起,而且又被谈言封牵着,其实也没什么恐怖的。但是这个甬道全莫名给她一种压迫感,她总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鬼屋里为了制造恐怖的气氛,会在游客经过的一些地方制造喷气或者降水的效果。刚才走过的地方她也感受到了好几次,但现在在她脸颊边吹起的丝丝寒气,总让她后背发麻,感觉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在丁金乐他们商量往哪一条路走的时候,她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转过了僵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