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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紫玉哨

怕沈南衍不相信,我直接上手,拽着他往屋里跑。

刚好遇上披着睡衣出来的乔心盈,她揉揉眼睛,问我,“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指了指舅舅的棺材,“舅舅诈尸了。”

“什么?”乔心盈赶紧到棺材边查看究竟,“没有啊,我爸好好躺着呢。”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舅舅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静静躺着,根本没有诈尸的迹象。

“姐,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我仔细想了想,舅舅那句“淑芬”叫地真真切切,我摇摇头,“我保证我没看错,舅舅从棺材里坐起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而且嘴里还叫了舅妈的名字。”

乔心盈诧异地问,“我妈?”

我笃定地点头。

沈南衍走过来,“也许是你舅舅想给你什么提示,却把你吓着了。”

乔心盈不解,“可是我昨晚也守了爸一晚上,他要还有什么遗愿不是应该先跟我说吗?”

我也觉得,乔心盈才是舅舅的女儿,按理说应该信任乔心盈才对,没道理找我。

沈南衍随口道,“也许是怕连累她吧。”

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得通。

我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失落不让乔心盈多心,我多么羡慕乔心盈,就算她爸爸死了也在为她着想,而我……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人世,舅舅舅妈从来不会告诉我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每次我一问,总要挨骂,后来我也就不问了。

“遇初,今晚你继续守着,”沈南衍的话打断我的思绪,“如果乔长浩真的有话要跟你说,应该还会回来。”

“啊?”我不好意思地看着沈南衍,“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沈南衍挑眉,“你害怕?”

毕竟刚才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再说我本来也不是大胆的人,诚实地点头,“我脖子这里还疼着呢。”

沈南衍摇摇头,“我在的话,他不会出来的。”

“要不然,姐你去睡,我来守吧。”乔心盈见我有点不愿意,赶紧接过话茬说道。

我抓住乔心盈的手,“你去睡吧,你守着舅舅肯定不会出来的,我没事的。”

乔心盈还有说话,沈南衍先开口了,“这样吧,我开着灯,坐在窗前,你看到我就不怕了。”

“好,谢谢你。”

观点一致后我送乔心盈回屋睡觉,给她掖好被角才往外走,余光瞥到桌子上一大堆的红色纸人。

乔心盈又在剪纸人,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我。我没敢多看,关了灯就出来了。

沈南衍站在外面等我,见我出来便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那我进去了?”

“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喊完倒有点尴尬了,干笑着道,“要不你陪我聊会?”

沈南衍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棺材前的蒲团上。

我欣然在他身边跪下,拿过一旁的纸钱来烧。

“沈南衍,你之前说我是怪物,后来又说我身上有胎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烛光映照下沈南衍的侧脸格外柔和,好看,“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

我耸耸肩,沈南衍跟电视剧里那些说着“天机不可泄露”的高人一样,总喜欢留点悬念,让人活活急死。

我又问,“你是怎么收下心盈这个徒弟的?”

沈南衍眼皮抬了抬,“怎么了?”

“就问问啊,”其实这个疑问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正好借着今天问出来,“为什么心盈是你的徒弟,但是她救我,还有驱鬼的时候,用的方法却与你完全不同呢?”

沈南衍淡然地答道,“这很正常啊,我虽然收了她,但并没有教过她本事。”

我更好奇了,“为什么?你是怕她把你的本领都学会了吗?”

沈南衍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因为她体质特殊。”

我继续追问,“比我还特殊吗?”

沈南衍这回倒是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彼此彼此吧。”

难道乔心盈身上也有胎咒?我咬了咬嘴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乔心盈会剪很多奇怪的纸人,你会吗?”

沈南衍不以为然,“你们女孩子爱玩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

听沈南衍这么一说,我放心了,本来还以为乔心盈的纸人是什么邪术呢,原来就只是剪着玩而已。

心中的疑团解开,我长长地松了口气,继续烧我的纸钱。

沈南衍站起来,“我进去了。”

“嗯。”跟他聊了一会儿,我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沈南衍房间的灯和他映在窗帘上的影子静静地陪着我,后半夜一直很平静,棺材里的舅舅始终没什么异常。

倒是我,实在没忍住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舅妈浑身是血地在地上爬,我赶紧跑过去,她血手抓住我的裤脚,一遍遍喊着,“救我,救我……”

我正要扶她起来,舅妈就消失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看不清的脸,“你肩膀还疼吗?”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神秘的男鬼,即使是在梦里对他也还是有些怕,“不疼了。”

我的手被一股空气托起来,掌心平白多了一个紫色的玉哨。

男鬼说,“这个你收着,再遇到危险,可以用它来召唤我。”

我心说你才是我最大的危险,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只要你少在我面前出现,我就很知足了。”

“啪嗒!”手心里的玉哨碎成了渣,吓得我赶紧收回手,碎玉扑簌簌全掉在地上。

男鬼似乎生气了,“不知好歹!”

……

然后我就醒了,火盆里的火已经灭了,我大概是被冻醒来的。

我伸了个懒腰,沈南衍房间里灯还亮着,不由得笑了。

我看舅舅的长明灯快没油了,准备添一点灯油,起身时才看见蒲团旁边洒了一地的紫色小颗粒。

我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梦里那个碎掉的玉哨!

难道刚才不是梦?

我深深地打了个寒颤,男鬼来了吗?我把他惹怒了,他会不会弄死我?他那么厉害,就算弄死我沈南衍都不知道。

“你,你还在吗?”我拉紧衣衫,左右环顾着问道。

没回答。

那就是走了吧?

我放心地去添灯油,刚站起来,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把。

“啊!”我嘶嚎着跳开,抱着一边的柱子,“对不起,是我不识好歹,你别弄死我,我错了!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一句话吓得我立刻闭紧了嘴巴,果然是男鬼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张漂浮在空中的脸,赶紧又闭上眼。

男鬼似乎绕到了我身后,“见过几次了,怎么还是怕我?”

我死死地抱着柱子,“你下次出来,能不能随便变个人的样子?你这样,我真的会被你吓死的。”

“那我变成你那个沈师父的模样,可以吗?”

“随便你,只要是个人就行。”

“那你现在看看。”

我睁开眼,面前站着的,居然真的变成了沈南衍,完全一模一样的五官,若不是我知道,还以为是沈南衍在跟我开玩笑呢。

“这样你就不怕了?”男鬼端详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嫌弃道,“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可能是变成沈南衍的原因,我不那么怕了,放开柱子,看了眼地上的碎屑,“对不起啊。”

男鬼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只见他手一伸,那些碎屑自动飞到他手心,他问我,“你还要吗?”

我点头,“可惜已经碎了。”

我话刚说完,就看见那些碎屑奇迹般的自己复原,变成了完好无损的玉哨,我才想到,人家可是道行高深的鬼,复原个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给。”男鬼将玉哨递过来。

我没有再推辞,怕再次惹怒他,他可能真的就要把我弄死了,“谢谢。”

“姐,你跟谁说话呢?是我爸来了吗?”乔心盈的房间里有响动,她起来了。

我刚想叫男鬼赶紧走,一扭头他人已经不见了。

“姐?”乔心盈也推门出来了。

我赶紧将玉哨塞到口袋里,“舅舅昨晚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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