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将事情经过讲述完了,皇上也驾着金撵来到梅园,见这样一幅场面,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之前听说是梅妃和安乐侯府的女儿发生冲突,他还以为是顾思涵,心中有些着急,毕竟顾思涵和梅妃时间有品级的压制,抉择起来难免困难。
后来听说是安乐侯庶女犯了错,他才微微放心,准备赶去听听事情的经过缘由再做定夺。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皇上心中又有些疑惑——梅妃不喜欢腊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因此也知道是顾夏莲屡次提到腊梅才惹怒了梅妃,可奇怪的是,梅妃的这一喜恶,即便是算上他在内,知道的人亦是少之又少,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害顾夏莲,将这以讯息透露给她的呢?
想到这里,皇上眉头紧皱了起来,原本是在琢磨这个中缘由,看在顾夏莲眼里却是对这件事很是不满,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满自己,还是不满梅妃的咄咄逼人,一时间心中没底,腿也发软,根本站不住身子,问她几句话,也说的支支吾吾。
皇帝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纠缠不清,一时间很是厌烦,再联想到太后寿宴的时候顾夏莲呈上一副画着当年丽妃姿容的牡丹盛世图,心中更有芥蒂,只觉得顾夏莲莫不是鬼上了身,怎么总做些惹恼别人的事情,想着,他冷声道,“顾五小姐原本是太后请来的客人,朕并不打算置喙,只不过那苏绣荷包是朕当年下江南回来的时候赠与梅妃的,因此梅妃很是珍爱,顾五小姐怎么能这样不懂事,弄脏了荷包不说,还非要说些乱七八糟,却是难以令人容忍。”
“看在安乐侯和安阳郡主的面子上,朕便不多罚你了,回静心宫面壁三日,静思己过吧。”皇帝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也有些太过激了,这冰天雪地里,让顾五小姐跪那么长时间怎么能行,我看你就将功赎罪,将之前朕送给你的寒腿药膏给了顾五小姐吧。”
皇帝说完,又点头向顾思涵示意,询问了一些关于在皇宫中住的可还习惯之类,便坐上轿撵离去了。
此次的事,从表面上看是顾夏莲和梅妃二人之间的矛盾,实际上却是梅妃与太后的对峙,因为顾夏莲再怎么样也是太后请来的人,虽然算不上与太后荣损与共,但是她丢了人,太后也会跟着不光彩。
而这场对峙的结果,皇帝显然是偏向梅妃的,从头到尾,梅妃只是损失了一瓶药膏,一个荷包而已,而顾夏莲却是在雪地里跪了许久,之后还要在关雎苑面壁三日,连门都不能出。不过就算是这样,太后也不能有什么怨言,谁让顾夏莲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才惹怒了梅妃呢?
毕竟在场所有宫人都可以作证,梅妃起初的确对顾夏莲闻声言语,好言相向,是顾夏莲自己作死,最后才没有好果子吃。
因此,太后虽然有些不满皇上的决策,但更不满的却是顾夏莲这次入宫后的行为,之前在关雎苑中,她就大肆破坏梅树,绯雨说了两句,她却将绯雨视作仇敌,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之后又招惹梅妃,让皇帝不满,再想想之前她在寿宴之上故意要自己嫡姐难堪的嘴脸,太后心中满是厌恶。
原本她想让顾思涵嫁给赫连昭,为了补偿萧寒睿,便将安乐侯府这位庶女给他做侧妃,没想到顾夏莲竟是如此蠢笨不争气,想必无论是长公主还是萧寒睿都看不上她......唉,那也只好另寻他人了。
不过现下还有一件事困扰着太后,自从上次顾夏莲在梅园“偶遇”赫连昭后,她就对北疆的事情避而不谈,有时候太后提到这个话题,她也躲躲闪闪,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也不能明摆着做恶人,将明显不喜欢赫连昭的顾思涵推过去吧。
至于赫连昭这边,对顾思涵好像还算中意,有时甚至还会主动提出要见顾思涵之类。
与此同时,慕容青阳站在御花园中,冬日的御花园最是寂寥,秋日的落叶梧桐,夏日的碧海滔天,秋日的繁花似锦,都比冬日好看许多。而一到冬天,大家看风景便喜欢去梅园了,但是慕容青阳不去,他需要在这里冷静冷静。
顾庭沛回来之后,并没有被追究治军不力的罪名,而且他也没能如预料之中夺取兵权,原本想着与安乐侯府作对,将顾夏莲身世的事情放出风去就能毁掉安乐侯府,没想到现在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几日皇祖母将顾氏姐妹叫到了宫中,其实他也想过去问问顾夏莲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皇上派去的人什么都没查出来,但却又觉得这样就会暴露自己利用她对付侯府的险恶心思,如果再没了她这一张牌,就不好了。
之前厉幕僚劝他不要往皇上派去的人中间安插细作,他却非是不听,结果皇上现在知道此事,虽然没有太过责怪他,但也开始怀疑原本就是他兴风作浪,想要构陷顾庭沛之类。
好在皇上似乎没看透他的野心,只觉得是他之前一直想求娶顾思涵不成,这才报复......
这几日朝堂之上,太子和他身边的党羽又不断地对慕容青阳发难,是以,他最近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二皇子,这御花园里寒风料峭,光秃秃的一片,您还是不要在这里站着,以免伤身体了吧。”身后,依旧是跟在他身边的厉幕僚。
“厉幕僚,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与皇位无缘了?”周围并无他人,慕容青阳沉声道。
而身后之人却摇摇头,道,“二皇子还是不要说这些,这里风大,若是消息吹进了别人的耳朵里,岂不是大事不好了吗?”那人说到最后,尾音竟然有些上翘,甚至带着些许笑意,根本不想平日里严肃阴沉的厉幕僚。
慕容青阳下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扭过头,之间厉幕僚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现在根本不知死活,而他身后站着的,却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