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涵清看她醒了,眼睛一亮,可表情却还是没多轻松,她起身从暖壶里倒出半杯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调温了递到夜虞菲手里。夜虞菲手臂都有些举不起来,浑身疲弱无力。
孙涵清只好把她上半身扶起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端着水杯喂她。
病来如山倒,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天还活蹦乱跳,救助病人,忙来忙去的夜虞菲怎么会突然病了,而且一病就躺在床上下不来了。
身上什么病状都不显,没发烧,没感冒,头脑清醒,思维清晰,但就是全身无力,躺在床上下不来,走一步都走不了。
安沛凛得知消息,也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飞奔而来。
夜虞菲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安沛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神态焦急,西服也不见以往那般平整笔挺,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有几分狼狈的意味。
他飞扑到夜虞菲的床前,抓住夜虞菲放在被子外面的纤细冰凉的手指。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夜虞菲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抽抽鼻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沛凛,小声的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的手指轻轻勾住安沛凛的手心,长长了一点点的薄薄的指甲像小刀片一样若有若无的刮着他手心内的薄茧。
安沛凛回应着攥紧了她的手指,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额头:“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没事的,一定可以治好。”
夜虞菲心里莫名的安稳了下来,仿佛有安沛凛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她心里隐隐知道了,自己的病因和手上那块无法愈合的伤口有关。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告诉安沛凛,如果安沛凛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因他一时心软而没有及时就诊的伤口而生了这样一场大病,肯定会悔恨到死的。
夜虞菲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还是到时候直接告诉医生好了。
她早上的时候就让寒翎翼把王海云接走了,她的病来的突然,让海云看到,难免会吓到她,那家抚养机构其实也还可以,本来想给她寻一个更好一点的,现在也没时间了。先让她去那里住一阵子,实在不行,等她病好了,在重新给她作安排。
夜虞菲把事情草草的交代完了,这里的灾区伤员也差不多治好了,个别几个伤有点重的,会接到市区里临时建起的医院里去治疗。安沛凛一刻也不做停留的带她回了B市。
安沛凛的总公司迁到了B市,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行,因为地震而遭受的损失也弥补了回来。地震发生后,他和她的哥哥嫂子一起没日没夜的找她好久,后来终于知道她的消息之后,他才和大哥大嫂一起搬去了B市。B市的房价跟着水涨船高,A市许多灾民和有钱人都跑去B市买了房子,避难暂居。
安沛凛自然不用担心房价,他在B市买了一栋和在A市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别墅,佣人管家也原封不动地重新搬进了里面。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安沛凛带着夜虞菲回到新的安宅时,夜虞菲差点以为时光倒流了,只可惜她身体无力,没办法好好参观一下,这栋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估计是处女座设计师设计的别墅。
管家依旧领着两队女佣,排着队到雕花的镂空自动监控门前来迎接他们。
夜虞菲埋在安沛凛怀里,眼睛转了转看向好久不见的管家,刚想打个招呼,却看见一向不苟言笑,没有表情,永远一副公式化做派的老管家眼角泛起了红潮。
她想起自己离开安宅那天,还生气这个安宅没有一个是真心待她的,全是做的表面恭敬的文章,现在一想,自己当初可能是想错了。
安沛凛冷着脸,锁着眉,还没走近屋子,就吩咐着身后的管家:“把安宅所有私人医生叫来,特别是以前服侍我爷爷的赵医生,不管他在哪,都要给我叫回来!”
赵医生,名叫赵德育,和安沛凛的爷爷差不多大了,年龄相近,从年轻时就已经跟着他的爷爷,两人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实际上却是亲密挚友。赵医生医术十分精湛,但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他也就走了,不再服侍安家,安沛凛和他的关系说不上多亲近,就像他对他爷爷一样,只是见面会例行问候。
所以当初赵医生走之后,安沛凛也没过多打听调查他的去处和情况。如今再把人请回来,虽然难度会有些大,但也是不得不为。
夜虞菲就在安宅住了几天,安沛凛趁这几天安排好了国外的医院和顶级医疗团队,马不停蹄的带她出了国。走之前交代管家,一找到赵医生,立刻把他送来国外。
夜虞菲这几天情况有些不好,但还勉强能够承受。可是一上飞机,夜虞菲就再也撑不住了,吃什么吐什么,水米不进,只能虚白着脸恹恹的窝在机座上,好在这飞机是安沛凛的私人飞机,座位还挺宽大,靠背可以自由升降,安沛凛把靠背给她降低,铺成了一张小床,让她躺在上面,还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