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翎翼把手机递给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最好还是和…安沛凛打个电话,他找你都快找疯了。”
夜虞菲拿着手机,愣了一下,低着头没看寒翎翼,转身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寒翎翼叹息着摇摇头。进了帐篷。
她们医院也已经在地震中毁坏了,这个时候大部分医护人员都在地震中帮助受伤的人,随处进行公益治疗。她打电话给那个同事,其实也不是很能确定她现在有没有时间。
电话许久才被接通,“您好,哪位?”一个沉静温柔的声音响起,哪怕在如此恶劣的地震环境,也过耳暖如春风,让人一听,心生安稳。
夜虞菲一听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焦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她轻声说道:“涵清,我是虞菲。”
“虞菲?你用的谁的电话?”孙涵清把电话拿离耳朵,又看了一眼那陌生的号码,确定这并不是夜虞菲的号码。
夜虞菲简单的向她解释的一下,孙涵清点点头,随即又关心的问道:“那你没受伤吧?注意保暖,最近天气降温很厉害。”
夜虞菲应道,随即赶紧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我知道,先不说那个了,我现在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孙涵清温柔耐心的应了一声:“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夜虞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姑娘表现出来的一系列反常举动和说过的奇怪的话,原原本本,尽可能详尽的说给孙涵清听。
孙涵清静静听完,温柔的眉头皱了皱,一贯不急不躁温温和和的语气里搀着一丝担忧说道:“她可能是有些心理和精神方面的问题,而且还这么小,就表现出明显的人格分裂,可能受过很严重的精神刺激,情况不乐观,但具体的我要见到她之后才能下结论。”
夜虞菲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想请你过来帮我看看她。”
孙涵清一口应下,说道:“好,只是我这里还有两个病人需要治疗一下,等这边结束,我马上过去。”
夜虞菲道了谢,将她所在的地点告诉孙涵清,把寒翎翼的电话号码也一并留给她,等她来的时候让寒翎翼去接她。
事情都交代好之后,夜虞菲挂了电话,转身刚想回帐篷的时候,寒翎翼的手机却又突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安沛凛……
夜虞菲把手机拿在手里,专注的看着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接,手指轻轻放在拒接选项的上方,却鬼使神差的点了接通。
她生安沛凛的气,非常生气,否则也不会从地震之中逃出来十多天了,也不给安沛凛打一通电话,当初,安沛凛把她囚禁在安宅,夜虞菲真是生气到了极点,让一向大方善良的她,竟然气到靠砸东西,扔东西,来发泄心中无际的气愤和伤心。自己十几年的修养,也被他一招败尽。
她无数次的想过,离开他,和他分手,她觉得自己实在要受不了他的冷酷蛮横,霸道专权了。感觉自己就是他养的一个小宠物,开心时遛遛,不开心时就关起来。
可是她明明是一个人啊,一个有着健全人格的成年人。
才不是谁的宠物。
夜虞菲从地震中逃出来,就再也不想回去了,尽管她现在还喜欢他,可是她会试着慢慢减少对他的喜欢。
而这些天夜虞菲也的确一直在努力的去做,去忘记他。
可是当安沛凛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当她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她一直坚定克制的内心,忽然就动摇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想他……想到竟然觉得只要能回到他身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
夜虞菲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接通了。
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而嘶哑的男声,却突兀的带着夜虞菲十分陌生的些许哀求的语气:“寒翎翼,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儿,请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很想她。”
夜虞菲拿着电话,僵立在原地,就算安沛凛没有说出那个“她”是谁,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指自己。
寒翎翼掀起帐篷走了出来,看到夜虞菲的样子,淡淡叹了口气,手机被夜虞菲不小心按了免提,所以刚才安沛凛的话,他在帐篷里都听到了。
他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没说一句话,直接挂断了。
然后看着夜虞菲,叹息的说道:“他找你快要找疯了,十几天,不眠不休,你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那个安氏大总裁的样子,这样的电话,他这几天每天都打过来,你知道他是个多么自傲的人,可现在为了找你……”
夜虞菲还是呆立在原地,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可寒翎翼知道她在听。他继续说道:“他发动所有势力,翻遍整个A市找你,都没能找到。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他觉得你会来找我,所以每天打这样的电话给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只是无论如何,好与不好,该给他个了断。否则,我看他都要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夜虞菲眼珠动了动,忽然迅速转过头来,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寒翎翼说道:“他的腿伤复发了,而且因为情绪低迷,伤口难以愈合,低烧高烧一直就没退下去过。因为找你身上还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再加上受寒失眠,还坚持不住院治疗,人都来来回回的折腾的快死了。”
夜虞菲听着寒翎翼的话,一颗心都跟着拧了两圈,她的本意并非如此,也没有要赌气伤害安沛凛的想法,她只是纯粹不想见他,想给彼此留下冷静的时间和后退的余地。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安沛凛为了她竟然……
寒风凛冽的刮过,像刀片,像利刃,将她的身体刺得鲜血淋漓,疼得她几乎要直不起腰来,夜虞菲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难过费力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