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叔是个极为有正义感的人,他一向是可怜秦越那孩子。早年为了这个家顶着压力整日的读书,小时候别人玩闹的时候他在读书,长大后别人成家娶妻生子他还在读书。
好不容易有了出路,哪知道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种样子。自此这孩子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了,真真的让人心疼的很。
可是原本对他极好的家人一下子就改变了模样,一个个变得冷血起来,甚至对他异常的嫌弃。
秦二叔心疼他,时常去瞧瞧。本来是不同意他这门婚事的,因为新娘子在娘家的时候名声极不好。
可是没想到,自从两人成亲之后秦越好多了,也喜欢与人讲话了。之前见到人都是低头走过,看来极是自卑的样子。
他们还讲过话,话里话外他对这个小妻子十分夸奖,还真看不出那个花月儿竟是个知道照顾自己相公的。
侄子开心他也开心,却不想正快乐时遇到了这样的意外。这刚几日不到,他们就开始欺负一个小寡妇了,看着就让人寒心啊!
若秦二叔不提或许没有人管,可是他一提便有些人热血起来,议伦道:“是啊,就算以前在娘家名声不好,可是人家也没做什么错事,怎么就要休了?”
“还不是钱闹的,为了占她那点钱。”
“太黑了吧,一个女人死了相公已经够惨了,竟然还要占她那点钱?”
“听说,有五十两呢!”
“五十两就不知道怎么做人了吗?”
大家伙一说秦老大的脸终于挂不住了,道:“快滚回去,别在这儿丢脸。谁说秦家要休妻了,回去回去。”
宋氏还是比较怕秦老大的,所以被他一喝只得瞪了花月儿娘一眼,扭着回房间去了。
花月儿娘此时还来了理,道:“想贪我家闺女的钱,没门儿,月儿你做的对,他要钱咱就不走。”
这个娘是怎么当的,这样一说好似花月儿贪那点钱似的。这是在黑她吧,果然是个愣子的娘亲,也没有好到哪去。
她坐在屋中对天翻了个白眼儿,道:“无论有钱没钱都不能随便将我赶出秦家,我又没犯七出之条。而那些钱全由官府代办,若是你要你们就去州府要就是,别在我房门面前逞威风。我花月儿光脚不怕穿鞋的,有本事咱就去打明白人说理去。”
秦二叔竟有一丝感动,道:“不愧是老三的媳妇,明事理啊!你们这些岁数大的好好学学,年纪都活回去了吗?”
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背着手就不再理他们气冲冲的走了。
秦老大瞪了一眼花月儿娘道:“怎么,亲家母还想留饭是不是?”
“哟,哪敢指望着你们秦家的饭菜,不欺负我们家闺女就不错了。”花月儿娘哼了一声,但最终也还是觉得这情况不对,毕竟这些人的眼光都不对。她看了一眼那间小破屋还小声的嘱咐了一句道:“别将钱交给这些黑心的,到时候娘给你做主。”
是往你自己手里做主吧?
花月儿此时真想将钱拿在手中,然后照着他们每个人的脸砸下去。那是秦越的卖命钱,凭什么所有人都来惦记?
但是,她如今清高不起来。失去了秦越,她想在这个世界活下来都费力气,所以只能守住那些钱,至少还有点活路不是吗?
人要活着还真有点郁闷,好想懒在这冰冷的炕上不起来。
又这样呆了一天,她觉得不能再懒了,再懒不也是一个人?就算躲在屋里,还不是有人过来欺负自己?
她想去州里走一走,至少了解一下秦越到底是怎么就这样没命的,他在州上又遭遇了什么?
另外,她不懂种田,总要找寻一下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喝了点自己弄的粥,然后就独自一人去了州府。
这条路她与秦越走了几次,感觉这时走着身边总是有一个人跟着。她偷偷的擦去了落下的眼泪,望着天空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走上路途。
州府仍如过去一般没有任何改变,她打探了一下秦越发生事情的地方就心中忐忑的走了过去。
那里人来人往的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地上有一片血迹仍在。
花月儿只觉得脚上一虚,差点摔倒,还好背后有人扶了一下她才站住。下意识的道了声谢,便听那人道:“嫂嫂,你为何要来到这里?”
“原来是你,我……就是来看一看而已。”花月儿看了一眼关云峰苦笑一声,道:“他一定很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