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觉得自己躺在极为颠簸的车上,全身都给震得生疼生疼的。这到底是哪家公司的火车卧铺啊,这也太颠了些吧!
早知道就坐飞机了,为了省点儿钱结果坐上了这种火车,这如果到了家还能过年吗,真是要命啊!算了,能抢到票已经不容易了,何况还是卧铺,忍一忍吧!
越来越觉得不对,身下也太硬了,好像连铺着的被子也消失了。孙菲勉强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场景。
此刻的她并没有躺在火车上,之所以这么颠是因为贴身的是一辆极为破旧的车板,上面只铺了一些干的蒲草。抬了脸,看到拉车的不是什么现代化机器而是一头小毛驴儿,看起来干瘦干瘦的所以走的很慢。
赶车的是个年青瘦弱男子,坐在那里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他似乎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却没有回头的道:“我知你定然对这件婚事不甚满意,但是父母之命难违。不过你放心,我秦越若有一口饭吃便不会饿到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菲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整个人怔在那里连动都不能动。或许想动也动不了,因为她的双腿与双手是被绑着的。
不会吧,自己遇到了人口犯子?是什么人卖了她,难道自己上了贼车?秦越,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头一阵的痛,她呻吟了几声,脑中突然有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就好像看一场电影,而且是一场极为迷糊的2D片儿。主角是一个出生在农户之家的赔钱货花月儿,这个名字让她抽搐了好一会,即使接受了自己成为一名穿越者,但是也无法淡定接受这个名字。刚愁完了名字又愁身世,这个小姑娘今年才十六岁,生来缺了根心眼儿,又楞又傻,什么活也不会做,村儿里人都‘热情’的呼唤她为二椤子。
这样的她一直不受家里人喜欢,卖给人家做丫头佣人也没有人要,最终被父母与爷爷奶奶以两斗黍米的价格卖给了同村儿的书呆子秦越为妻。
秦越今年二十有三,虽然生得又黑又丑但原来却这个村子甚至是整个偏僻县城的希望。他被称为百年不遇的天才,是这个小县城中唯一能通过乡试,会试,可谓是连中两元的传奇人物,最后只差一步殿试便可连中三元。
本以为他会金榜提名使这偏远的小县城大放异彩,哪知道殿试之上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抓了起来,整整关了牢中三年才给放回来。
回来之后身体就完全不行了,养了一年多才能下床走路。同时会元的身份也被除了名,他现在只能做一名普通的农人生活下去了。
以前明明是村中女子争相嫁的对象,可是这次回来后不但没了功名连身子也毁了,想嫁他的人就再也没有了。再加上秦家也对这个儿子失去了信心,因为过去许多年一直供养着他读书,费尽了一切心血,到头来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富贵荣华,只恨他怎么没有死在京城算了,回来还要伺候他,为他医病。
所以这般怎么还肯为他去寻一门好亲事?这才用了两斗黍米换了没人要的二椤子姑娘回来。
这两个娃都是倒霉的,就这么凑在一起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吧!尤其是秦越,他明明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光听他刚刚讲的几句话,就知道是个有学识的书生与那些粗鲁的农人不同。
至于二椤子花月儿她虽然四肢楞却也不同意这门婚事,本是想反抗的,结果被父母与两个姐姐合伙打晕绑在了起来扔到了驴车上。
太多的记忆冲击让孙菲现在的花月儿头痛欲裂,她皱着眉缩成一团,直到前面的男人停了驴车咳了几声道:“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看来十分痛苦的少女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绳子解开道:“事到如今你也莫要反抗,咳咳……免得受苦。”不过他知道说也是白说的,因为花月儿是这个村子里出名的椤子。
秦越此时倒是怜惜她的,总归是要与自己相处一辈子的人。他将人扶下了驴车,然后在怀里摸出了一块红布充当盖头蒙在她的头上。
此时的花月儿完全用不上力气,头晕目眩的只能将身子依在秦越的肩膀上跟他走。
秦越的身材并不高,刚刚因为只顾着头痛也没瞧清他的容貌,只记得那皮肤是真心黑。
就这样两人扶持着走进了一个院落,因为蒙着盖头她也没看清身边的情况。她本是想说几句话表示不急拜堂,至少让自己消化了一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