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二爷朝鬼谷道人冷哼一声,临走之前,甚至威胁了一句,如果哥们我有个好歹,看他莫问情不拆了这庐舍,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暖烘烘的,连带着中五蚕尸蛊后的恐惧感都减少了许多。
“主人!”接引童子忐忑不安。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鬼谷道人的话总是搞神秘。
我是离开庐舍前听到的这话,瞎二爷拽着我的胳膊,一路疾驰,我清楚瞎二爷这么急色匆匆都是因为我中了五蚕尸蛊,我的脑子虽然迷糊,可是往往很多时候,灵光一闪就会察觉到事情的始末。
“哎呦!”我突然惊叫了一声。
我这一下惊叫可把瞎二爷急坏:“小川子你怎么了?”
“油伞,封印牛子清的油伞不见了!”
哥们这下可是真的急坏了。
“什么破伞,你小命都难保了还惦记着,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该死的蛊毒师,替你解了五蚕尸蛊。”瞎二爷没好气道:“五蚕尸蛊可不能小看,来源北僵,北僵共有蛊蚕百多种,如果没有下蛊人的配方,即便是再高明的蛊师,要想解了你体内的五蚕尸蛊也只有三成把握,何况这五蚕蛊还是用尸气做引子,蛊发毙命,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我还有几天好活?”我当时的状态就像是大冬天的被浇了一身冷水。
“五天!”
瞎二爷说了这话后,无暇再和我分心解释,导致瞎二爷带着我出了高井弄的古玩店,那笑面虎正想上前打招呼,瞎二爷却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拽着我绝尘而去。
我有时候想吧,哥们还真是倒霉蛋,霉运当头,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背呢?
瞎二爷不是说我十八岁必有生死浩劫?
“二爷,要不就让我死吧!”
我当时说道。
当一个人恐惧到了极点后,往往心灵就平静了,当时的哥们就是那个状态,我反正从小命苦就被父母抛弃,闫肃老头虽然捡了我回家,可是平日里头,对我可没有好脸色,隔三差五的还揍我一顿,再说闫肃老头抠门到了家,你说一个人活的这么悲催,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或许死亡,对我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吧!
“狗屁!”瞎二爷第一次对我暴怒:“我莫问情的徒弟怎么能死,我的衣钵,还要你小子给我传承下去,就算是你小子死了,老子我闯阴间也要给你夺回来!”
我当时就被瞎二爷的暴脾气给震住了。
这或许才是瞎二爷的真性情吧。
哥们我曾经听村里老人说过瞎二爷,参加过抗美援朝,冰天雪地,一把‘汉阳造’步枪,弹无虚发,死在他手下的美国大兵,俩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这可是了不得的丰功伟绩
虽然我听到老头子的真实版本,可不是这样地。
我有一次看瞎二爷喝的酩酊大醉,谈起抗美援朝就开始骂娘了。
我问;“二爷,村里头老人不是说你枪枪爆头,狙击手潜质?”
“追鸡的手?他娘的谁说老子偷鸡?”
瞎二爷眼神游离,打着酒嗝。
“你没偷鸡,村里人是说二爷你是枪神转世,一枪一个准,土枪能爆头,死在你老手下的美国大兵超过俩个巴掌!”我提高了声音。
“放他娘狗屁!”瞎二爷骂咧咧起来;“哪个王八羔子谎报军功?都他娘的以为像青天白日旗的兵痞子?一道防线战壕就留下三具同志尸体,楞是整到283具,你说说那些狗皮膏药的兵这样整法,哪里还不会败亡?”
哥们当时掏掏耳朵,额头渗出了冷汗:“……”
“老子是林向检连长的兵,入鲜已经是一九五三年七月底,他娘的,那时都开始签订协议,老子三八盖子一枪都没放,尽是干那擦屁股的破事!……”瞎二爷当年就是那暴脾气,哥们事后想来,难不成玄门中人都是那火爆的性子?
1966年,二月逆流来袭,就连穷乡僻壤的老沟村都没放过,据村里半截身子埋了黄土的老人们讲,瞎二爷有关二爷温酒斩华雄之势,气势不俗,红卫兵冲到瞎二爷的四合院前,就看见一个精瘦汉子手提扁担,上半身露出排骨,三角地带一件红内裤,不要看瞎二爷那时挺瘦,据说下身活儿挺大,堪比驴蛋子。
不得不说,瞎二爷这招十分管用,看这架势,哪个女红卫兵敢上?
骂那隔壁的,这就是瞎二爷的真性情,女红卫兵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眼睛都不敢往二爷那下身活上瞟一眼,你要是来?
得,老子他娘下身一挺,吓退娘子军。
关于这些瞎二爷以前的故事,我都是在村里老人津津乐道中听到的。
当时只见瞎二爷手持扁担,一人之力,面对二三十个红卫兵,面无惧色,我后来听说了,那天二爷好像早有预感,拿出了平日里头舍不得喝的大半瓶‘地瓜烧’一口闷了,据说其中还参杂了点啥,我肯定不清楚,那个时候没电视,广播也就东方红,不然的话,他肯定清楚他这招混酒的喝法叫做‘深水炸弹’。
“你想干啥,我们是来抄四旧的!”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红卫兵喊道。
“驴蛋子,毛没长齐,有胆子上来试试,看老子不拍死你!”
瞎二爷扯着青筋吼着。
那个时候,瞎二爷其实还不叫爷,充其量也就是个哥,十五岁的新兵蛋子抗美援朝,鸟枪都没放一炮,1953年底,瞎二爷那个时候,芳华正茂,反正一句话,那个时候网络不盛行,否则老头子绝对是犀利哥第一人选。
红卫兵要抄瞎二爷家,那是因为二爷家有四旧文化。
哥们我估计命鬼符经就是为了预防被抄四旧,瞎二爷藏在茅厕顶棚上的。
你还别说,瞎二爷这么一喝,我当下又有了活命的心思。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惜,等到瞎二爷和我追到高井弄的弄口时,那个神秘斗篷人早就消失不见了,这一切或许都是命吧。
我看着继光街上人来人往,脸色一片死气。
“他以为逃得了?且看我的!”
瞎二爷却是幽然一笑,看上去有几分奸诈的样子,我看见瞎二爷不慌不忙的掏出了一面小旗子,那旗子不正是从鬼谷道人那换来的五色旗?
只是这五色旗不是替牛子清招魂用的法器吗?
“令空空,旗飘渺,五行让,牵引魂,一气真牵仙人寻,太清为我寻真谛!”瞎二爷原来还留了后手,这五色旗一甩,当下飘飞起来,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虚空,当然也有眼尖的市民看见了这一幕,惊叫一声,当下招拢了不少人。
“哇!这是变魔术吗?”
“发生了什么事?”
爱看热闹这可是国民的本性,从古至今,中国人差不多都是一个德行,眼下瞎二爷哪里有心思献艺,一把拽着我的手,直接就上了一俩出租车,瞎二爷一路上全神贯注的,你说巧不巧,这出租车开往的方向正是青牛镇,蛤蟆坑。
估计是瞎二爷开了天眼的原因,所以才能一路追着五色旗到这地方。
蛤蟆坑是我们的邻村。
“下车!”到了地方,瞎二爷打开车门直接就奔向前方。
我三步并着俩步,正想赶上瞎二爷,却被的哥一把攥住了衣领,原来我居然没付打的费啊:“小兔崽子,溜的跟兔子似的,你彪哥的单子也敢逃?”
光头彪哥拽着我的衣领和拎着小兔子一样,哥们这一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这么窘迫,我当时的心思可复杂了,你说一个将死之人,中了五蚕蛊毒,好不容易才激发了活命的心思却因为逃单被一个的哥给逮住了?
“小川子,你还不跟上来!”瞎二爷见我落单,转身吼道。
“二爷,车钱!”
我当时都快哭了,我被逮住还好说,关键还是瞎二爷,这老货听到这话,居然扭捏了大半天,原来他出门居然没带钱?骂那隔壁的,最后还是哥们掏出一张五十块头付了车费。一来二去,我十分之一的存款就这样没了啊。
“我光头彪的单子也敢逃,再有下次揍扁你!”光头的哥扬长而去,留下恶狠狠的话。
“二爷,人跟丢了,咱们怎办?”
我当时是心灰意冷。
瞎二爷却是悠然一笑,他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
他有办法追踪到那神秘黑衣斗篷人。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那五色旗。
我好奇的问:“五色旗不是替牛子清招魂用的?”
瞎二爷点了点头,还不等哥们我疑问,他继续解释,正是因为五色旗可以给牛子清招魂,而封鬼油伞里面封印的正是牛子清的鬼魂,这样一来,五色旗正好可以追踪到牛子清的鬼气,从而找到偷走我封鬼油伞的神秘黑衣人。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吧!
我是看不见五色旗,瞎二爷告诉我这是因为没有开天眼,开天眼,窥阴阳的方法有很多,最常见的就是用牛眼泪加上柚子叶,这是我玄门最低级的见鬼手段,密宗的手段则是吟唱摩柯大藏法咒,至于我玄门命鬼师,开天眼的法子可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