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雪松城的王宫大厅里,尽管阳光灿烂,墙上和天花板上又亮着许多蜡烛和油灯,这个屋子仍旧让人感觉十分阴暗、压抑。
橙色头发、不怒自威的巨魔王卡那瓦伦坐在大厅里侧的王座里面。他左臂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不断地以掐、捏、拧等方式玩弄着贼眉鼠目,长着小丑般大红鼻头的潜行怪瓦尔。
后者脖子上套着铁项圈,项圈上的铁链牢牢地拴在椅子腿上。
瓦尔看上去在吃力地克制自己的恐惧,它的身体仍旧不时颤抖。当卡那瓦伦温柔地抚摸它时,它似乎最感到害怕,身上会起鸡皮疙瘩,牙齿会打架。当它怯怯地回头,看到卡那瓦伦露齿而笑时,它分明看到那个巨魔的利齿在闪烁着让它心底发毛的寒光。这时,它会情不自禁地低低地叫道:“柔——塞——”
在王座的台阶下,长着鹰鼻子、瞎了一只眼的“金角魔王”丘利曼正在向他的国王兼师父汇报战况。显然,他率领的巨魔大军对逃进克利门群山的雪松巨灵没有太多办法,他在这场战争中,自从占领雪松城以来,可以说还没有任何进展。他的旁边,垂手肃立着他的同僚兼师弟,看上去病怏怏的“刽子手”杰尼斯。杰尼斯的十万援军到来之后可以说是丝毫没有改变战局,没帮上一点忙。
“混帐,没用的东西!”卡那瓦伦突然打断了丘利曼的汇报,怒气冲冲地吼道。
台下的将领们立刻跪了下来,惶恐地齐声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巨魔王平息了自己的怒火,挥挥手,让众人站直了。他斜看一眼杰尼斯,冷哼一声,说:“再怎么没用,也比那个白痴饭桶要强上许多。”
杰尼斯自从那次挨了几十记耳光,就深深地患上了对卡那瓦伦的恐惧症,他不敢看国王的脸,尽管他努力克制自己,他的脸上仍是青一阵,白一阵。
巨魔王开始发布命令:“丘利曼。”
“是。”
“我命你加强雪松城的防御,不给敌人以丝毫可趁之机。”
“遵命。”
“杰尼斯。”
“臣在。”杰尼斯的语气很不自然,他的心里正窝着火呢。
“我命你率领三万精兵,带足十天的口粮,深入山林中,探查雪松巨灵的据点,顺便扫荡他们一番。”
“如您所愿……主上。”杰尼斯的话音里明显有一丝颤抖,巨魔王听出来了,不过,他不以为意。
杰尼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实际上,他的心情差透了。“就给我三万人,去对付人数远多于我们的巨灵,那些会狂化的巨灵,哼,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他愤愤不平地想着,余怒未消,又添新恨。但是,国王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他只能低下头,拼命压制心中的怒气,努力让脸上的铁青色不那么明显。
众将领一点也不同情杰尼斯,更有甚者,许多人还在幸灾乐祸。因为,杰尼斯的武功非常高,在远征科尼亚的巨魔中可以说仅次于卡那瓦伦国王——这也是他得到卡那瓦伦器重的重要原因。他位高权重,同时,他的专横残暴也是闻名四方,因此,巨魔们对他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得知他有可能被除掉,许多人拍手称快也不奇怪。
巨魔王又简单地做了些安排部署,然后他一挥手,让众将领都离去了。
现在,大殿里只剩下巨魔王和潜行怪瓦尔。
忽然,一个阴冷幽远的声音凭空响起来:“你对敌军的了解似乎不够多呀,需不需要我帮你打探一下敌情?”
听到这声音,卡那瓦伦仍旧是面无表情,不过潜行怪瓦尔可是受了很大的影响,它浑身都哆嗦起来,牙齿直打架,神经质地四处探望着。忽然,它大叫一声“柔——塞——”,因为一具金色的骷髅突然从它身后的空气中浮现出来,空眼眶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好像里面燃烧着火焰——却让人感觉冰冷。
这骷髅不是别人,正是精灵王瑞奇莫恩。
瓦尔竭斯底里地大叫着柔塞、柔塞,拼命想要挣脱拴住脖子的铁链,然后它忽然想起了自己会隐形,赶快让自己隐形起来。
巨魔王一扯那铁链,立刻把对他来说像小猫一样的瓦尔拉到了手边,瓦尔咳嗽着现出形来。
“住嘴!”巨魔王俯视着瓦尔严厉地说,“你再吵闹,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做下酒菜。”
瓦尔立刻被对巨魔王的恐惧淹没了,噤若寒蝉。
巨魔王也不看瑞奇莫恩,仍看着前方,说道:“不劳你费心,精灵王,你只要想着怎样完成我们的交易,赢得你的自由就行了。”
“那种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可一点也不操心,我只是看你颇有王者风范,不免惺惺相惜,才想多帮你一点。”
巨魔王看了一眼那骷髅,说:“我忽然有种预感,你很快就会大放异彩。我给你准备了一身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官由几个高级将领陪伴着,行色匆匆地奔了进来。传令官单膝跪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战报,陛下。”
在传令官和众将领看见之前,瑞奇莫恩就消失了。
“说。”巨魔王皱起眉头,把瓦尔踢到了一边。
“一支巨灵大军从西面袭来,此刻距雪松城已只剩十几里地了。他们气势汹汹,盔甲和武器闪着夺目的寒光,整齐步伐踏起的尘土漫天飞扬。”
“敌军有多少人?”卡那瓦伦沉声问道。
“据幸存的前方哨兵目测,至少有二十万。”
“哼,果然是来者不善。负责其它方向的哨兵有什么消息吗?”
“目前尚未有狼烟升起,但为保万一,丘利曼将军已派脚步轻快的武者前去打探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返回。”
说曹操,曹操就到。传令官的话音刚落下,四个武者打扮的巨魔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他们正是传令官说的那几个武者。这几个巨魔经过长途跋涉,仍然面色如常,气定神闲,果然都是轻功高手。他们都表示在自己的探查方向没有发现敌情。
巨魔王说道:“看来雪松巨灵的援军已经到达,现在从西边过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双方联军的主力部队。他们自以为实力大增,可以打败我们,所以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哼,今天就让我来亲自会会他们,正好我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一份大礼。传令下去,大开城门,第四、五、六、七、八,五个军团出城,列阵迎战。”
这时,老巨魔克鲁索往中间挪了一步,走出人群,说道:“陛下,敌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有可能会使用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望三思。”
卡那瓦伦对这些巨魔元老还是很尊重的,他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好,第八军团留下守城。丘利曼,城市的防御仍由你全权负责,你要派出更多的哨兵,密切关注其它几个方向的敌情,并且要能随时增援出战的部队。”
“遵命。”丘利曼说。
“陛下圣明。”克鲁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