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晴冷的上午。阳光有点刺眼,但照在身上却是冷冷的感觉。
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疾速奔行在科尼亚西南部的荒野上。尽管他们的速度很快,但还是给人感觉他们并没有全力施展,而且一旦遇到高大的岩石或树木,他们总会选择在它们的阴影中潜行,尽管在这无边的荒野上,你就算策马狂奔一天也难遇到一个人影。
这时二人跑到了一块岩石背面停住了。二人都不说话,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高个子甚至闭上了眼睛。
“你也听到了吗?”高个子缓缓低下头,向同伴询问,但耳朵还在收集远方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矮个子点点头说,“但肯定不是我的同胞们。”
“你肯定吗,穆伦?爱挖矿先生?”高个子以怀疑的口吻说。
“是的,我肯定,威尔默先生。”矮个子不耐烦地说道,“那听上去可是有很多人的样子,我的同胞怎么会大量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矮人穆伦和人类奥斯卡。他们作为暗月援军的斥候在前方探路,确保大部队能走上正确的坦途。
“说得有道理。”奥斯卡夸张地点了点头,“咱们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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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克酋长明显苍老了一些,比起巨魔侵略并占领冰矛城之前。他的眼角和额头又多了几道皱纹,头发和胡子变花白了很大一部分,而且他也感到自己的力气明显不比以前了,这才挥了几下镐子就气喘如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附近的巨魔监工眼睁睁地看着尤里克坐下来休息也不制止他,因为巨魔们并没有要求这位尊贵的巨灵俘虏参加这种挖矿的劳动,他是自愿加入进来和同胞们一起吃苦的,而且巨魔监工也被上级告之要善待敌人的这位酋长,免得引起巨灵的暴动,坏了自己的财路。
尤里克坐在这个并不深、但面积十分广大的坑的边缘,看着坑里的繁忙景象。到处都是他的同胞,被俘的巨灵们,他们有的在用铁锹、锄镐挖掘,有的在用两轮手推车搬运矿石,有的在用筛网过滤沙石和泥土……他们都戴着比较细的手镣。
手拿皮鞭的巨魔监工们在矿场的各处晃来晃去,不时象征性地在空中抽一下鞭子,用尖锐的鞭声提醒矿工们不要偷懒,但鞭子很少落在矿工的身上,以免激怒他们,造成巨魔们不想要的后果。
在坑外驻扎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巨魔士兵,时刻准备着镇压俘虏的暴动。
尤里克叹了口气,点着了自己的烟斗——成为俘虏后,他逐渐学会抽烟了。
过了一会儿,尤里克叫了一声附近的巨魔监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北边。巨魔监工点了点头。尤里克径直向北边出坑的地方走去。
坑的北边是一片森林,尤里克走进森林中,来到一棵树下准备解手。
突然,一个小椭圆球从树上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尤里克的脑袋。
“喔——”尤里克轻呼了一声,并不感到特别疼痛,主要是被惊了一下。他伸出手——他并没有戴手镣,摸了摸头顶,立刻摸到了一点粘乎乎的东西,还有一些小碎片。他拿在手里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自己是被一颗鹌鹑蛋袭击了。
尤里克不由得向树上望去。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两步,因为他在这棵白杨树的枝叶间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留着亚麻色小胡子的人类的脸。这张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根指头,竖在嘴唇上。然后,这根指头指了指尤里克,又指了指森林的深处。
尤里克很快转惊为喜,因为他认出了那张人类的脸,他甚至还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奥斯卡,嗯,没错!”他这样想道。
尤里克没有因为惊喜而发出声来,他默默地向森林深处走去。来到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坑边的时候,尤里克停了一下,然后跨过躺在坑沿的一截树桩,下到了坑里。奥斯卡正站在坑里等着他。
“喔,奥斯卡,真的是你!”尤里克激动地说。
“真荣幸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奥斯卡由衷地说,轻轻地向巨灵酋长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
“快别这样了,”尤里克黯然摆手道,“你不必向一个阶下囚行礼。”
“别悲伤,尊敬的酋长。”奥斯卡踏着厚厚的树叶向前走了一步,“冰矛巨灵的苦难就要结束了,自由将重归冰矛城。第一勇士杰辛特率领着八万暗月神殿援军已经赶到了西南科尼亚,现在他们正在向着奥尔加山进军。”
“喔,伟大的巨灵之神啊,我们终于盼来希望了!”尤里克无比激动地说,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屈膝蹲了下来,以便能平视奥斯卡,并让小坑隐藏住自己的身形,“你们有什么作战计划吗?你们一定很需要一些冰矛城的情报。”
“是的,我们有一些作战的想法,但需要一些情报来帮助我们做最后的决定。”奥斯卡有点不自在地俯视着尤里克说,“你们和敌人现在都是什么情况呢?”
尤里克耸了耸肩说道:“男人们负责挖矿、种地和建筑,女人们负责做饭、纺纱织布、洗衣服等工作,小孩和老人可以不用劳动。作为俘虏,我想我们的待遇并不算太差,但没有任何一个巨灵不想赶快结束这种生活。我们宁愿过比这困难得多,但自由的日子。
而那些巨魔们,他们的警惕性很高。他们在许多山头都设置了岗哨,日夜不停地监视着奥尔加山的风吹草动,防备着可能发生的袭击。他们每日都要进行大量的操练,战斗力不容小觑……”
这时,尤里克的话被打断了,一个火红的脑袋从坑边的一棵枫树的枝叶间探了出来,小声地嚷嚷道:“你们的谈话必须结束了,一个巨魔进入了森林,开始向这边过来了。”
树上的哨兵正是穆伦。
奥斯卡皱着眉头说:“才了解了这么点信息可不够啊。”
尤里克很快从吃惊中恢复了镇定,对奥斯卡说:“我们被看得很死。你们想去冰矛城踩踩点吗?”
“正有此意。”后者点了点头。
尤里克快速地说:“我被软禁在王宫的一个房间里。明天是逢十的日子,那个格尔玛公爵将会在王宫大厅里宴请巨魔军队的高级将领和一些武者。届时,他们在城里的防御会有点松懈……”
尤里克很快地说完了他的主意,奥斯卡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