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陈佩珊已经活蹦乱跳了,完全把自己的病抛在脑后,成天想要拉着我上街。
为了避免之前的事情,我并没有答应,而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房中坐着,然后把五谷分在了小竹筒里面,上面标记好种类和用途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大伯留下的种类还是挺多的,比如说豆子就分好几种,而这几种里面又分为各种符纸浸泡过的,还有黑狗血涂抹过的,也有两者相加在一起的。
总之,每一种都有着不同的用法,想要完全掌握,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而父亲的魂魄有了符篆的温养,已经有了起色,总算是松了口气。
两天后的晚上,陈爷爷告诉我,明天就是商业峰会了,这让我一下子有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如果到时候真的能遇见害陈佩珊的人,又恰好被认出的话,对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道门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破解自己的术法,那是砸招牌的事情。
说实在,我并不希望到时候司空睿出手,如果能够自己解决的话……
毕竟总在他的保护下成长,那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毕竟,我还要找到失踪的大伯。
趁着这个机会,我开始问起了陈爷爷关于大伯的事情。
“钟离先生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那都是他成名时候的事情了,至于后来……好像还真不知道。”陈爷爷摇了摇头,回想了一下,过了许久,又道:“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跟齐家有关系。”
“齐家?”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当年钟离先生和齐家闹过一些矛盾,再后来就失踪了很久,而齐家也沉寂了很久,这些年才活跃起来。”
这个齐家,当年有一位叫做齐荣的男人,与大伯的年纪相仿,在行走江湖时偶然遇见,两人一见如故。
齐荣是茅山派的人,学的一身本事,算是茅山派当年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那个时候大伯双眼还没有失明,二人专治不平之事,特别是有些道门的人,打着旗号,专门骗取一些无知百姓的钱,很大一部分都被教训过,甚至还灭过几个门派。
听到这里,我不禁唏嘘,能够想象得出大伯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啊,后来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陈爷爷说着叹了一口气,又讲起了后面的事情。
大伯和齐荣两人有一次直接消失了三个月,后来再出现的时候很多人谣传他两人得到了什么逆天的宝贝,不少仇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前来寻仇,也想顺便得到那所谓的宝贝。
不过都被两人一一打退。
直到某一天,齐荣和大伯突然双双消失,而齐家则是发出通缉令寻找大伯,具体原因,却没有说。
好好的两人,这么好的关系,这是总所周知的,齐家突然通缉大伯,这一点很值得人怀疑。
他二人得到了什么逆天宝贝的话……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脸,我顿时吸气,看向司空睿的位置,却见他早已消失不见。
这个逆天的宝贝,会不会就是那颗玉面罗刹珠?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我开口问陈爷爷,他却对其一无所知,只道:“你大伯当年法宝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宝贝,毕竟时间也过去很久了。”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逆天的宝贝,还惹得无数仇家联合上门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知道是什么。
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名字,这才回到房间睡下。第二天还有峰会,必须养好精神才行。
……
一大清早,算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叫醒的,洗漱完毕走出来,那位经常来做饭的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陈爷爷坐在一边看着报纸,阿姨也开始挨个叫门。
餐桌不远处的沙发上,放着好几个礼盒,里面放着几件衣服。看样子,刚才的声响应该是这个发出的了。
“陈爷爷早。”我走到一边坐下,打了声招呼,过了好一阵子,这兄妹二人顶着一张十分不情愿的脸走了出来。
好像是起床气?
我有些好笑,这几天来每天早上吃过早餐就回到房间了,也没有这样正儿八经的和他们吃过饭,今天一见,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吃过早餐,陈佩宇从车库里面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出来,我一下子想到那个时候他开到下梁村的车,心中想着,应该是报废了吧。
那个村子……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去……
想到这里,又不禁想到了沈碧云,她回去师门报信应该有几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个大阵有没有解决。
在我满脑子乱想之际,车子很快启动了,约莫四十分钟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富丽堂皇的大门,还有穿着十分帅气的门童,不知怎的,心中涌上来一种心虚感。
这样的地方是我从来没有来过的,也是不敢想的,今天因为陈爷爷的要求,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地方有所交集。
刚下车,一辆火红色的跑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漂移确实很漂亮,可由于车距只停在我和陈佩珊半米远的位置,还夹杂着劲风,我的心咯噔一下,侧头去看她,却见陈家爷孙三人没有一个不脸色苍白的,估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简直就像是跟死神擦肩而过一般。
“哟,这不是老陈家吗,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真是巧了。”一双蹭亮的皮鞋率先从上面走了下来,是一个和陈爷爷年纪差不多的老者,其次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那个女的……就是那天买衣服时候遇见的严梦琪。那个男的我不认识,但看长相应该是严梦琪的哥哥或者亲戚才对。
严家!
一下子,猜测出了这几人的身份,再看看这一家子人,眼睛里似乎藏着不小的杀意。
没见陈爷爷开口,那边的后座上又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双三角眼,看上去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的样子。
“严峰,好一个下马威啊。”陈爷爷不怒反笑,手掌却有些颤抖起来,应该是气的。
要是刚才对方没有掌握好的话,恐怕刚才这一下,我和陈佩珊就被撞飞了。
“下马威?”那老者笑了笑,“这可真是误会了,就算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不是?”
陈佩珊气急,就连她都听出了这里面话里有话,想要反驳回去,却被陈爷爷拦了回去。而后在最后下车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带着我们往里面走去。
对方一见他也怎么争辩,也觉得无趣,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钟,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宾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三角眼的男人目光总是落在陈家兄妹的身上。
余光中,那个叫做严峰的老者不时为他做着酒店陈设方面的介绍,看上去很是尊重,我不禁想到那次陈佩珊的事情,想要问一问司空睿,他怎么也叫不出来。
“蓉蓉。”走了一路,陈爷爷也带着两人在会场走了一圈,跟几个人打了招呼之后,这才带着我们坐到一边,十分严肃的对我说道。“刚才那个男人你看见了吧,人叫郭炳衡,是云市有名的修道人士,如果我猜得不错,上次佩珊的事情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来,今天他来这里,也不会善罢甘休了?”陈佩宇握着拳头就要站起,被陈爷爷瞪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这些事情就算摆在明面上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闹到警局,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我点头,陈爷爷这番话说的在理,现在办案子讲究证据,但要是超自然的事情,那就无从说起了,要是陈佩宇过去的话,别人也只看得到是他先出手,而不会去找郭炳衡的麻烦。
正说着,严峰已经带着三人来到了这边,俨然一副跟屁虫的样子。
“呵呵,老陈啊,这个小辈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什么来历?”一盏香槟,严峰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
我皱了皱眉,只觉得一瞬间那三角眼的男人锁定了我,一时间,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虽然不及司空睿,但也让我有很大的压力,想必陈家兄妹也有这样的感觉。
“什么小辈,不过是我一个故人的后人罢了。”
话音刚落,那三角眼的男人就凑了过来,嗤笑一声,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故人的小辈这么厉害,能够破了我的术法啊?”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开玩笑一般,可这一瞬间,陈家人估计也一样知道了就是他作法害的陈佩珊。
而他身后的三人则是深吸一口气,“郭先生,你刚才说的可是事实?”
很显然,严峰根本不相信那个术法是我这个小丫头所为,看我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古怪,而严梦琪则是瞪着一双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至于那个比她稍微大一点的男人,冷笑一声看了一眼。“郭先生,我觉得就算是她,也应该只是误打误撞吧。”
“果然是你们!”陈佩宇直接就气红了眼,身边的陈佩珊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我正要说话,耳边又是一个声音传来。“哎呀,老严老陈,怎么每次一见面你们都要打闹一番呢,大家安安心心的开峰会,研究云市以后的经济走向,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