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算是最基本的法术,但由于我的实力太弱,很快失去了作用,之前出现在眼前的那些游魂野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了一整夜的书,终于在眼睛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鸡叫声。
现在阴阳交替,阴气退却,阳气升起,而葬礼一般都是在清晨的时候进行的,要是超过午时可就不太好了。
我把书收好,连同大伯留下来的东西找了个袋子装好,又把母亲的衣物收拾了一下,拿了些纸钱和元宝蜡烛,带着铁锹将其一股脑的放在了板车上。
家里也只有这东西稍微省力一点了,可到了要把棺材放上去的时候就犯了难了,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这么大个东西,更别说是抬上车。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最后似乎直接停在了我家门口。
“请问这是钟离通前辈的家吗?”
钟离通,及我大伯的名字,但是全村人乃至上梁村的人都已经知道他失踪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
走出门,一眼就看见板车边上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站在边上,手上提着不少水果和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礼盒,远处是一辆悍马的越野车,轮子上面粘了不少泥土。
难怪能开进村子这种土路来,原来是越野车。
不过看他的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的人。
在镇上念书那会,听到同学说的最多的就是谁家有钱,所以也知道看一个男人是否有钱,看他的皮带、手表以及钱夹了。
钱夹我看不见,但他那手表铁定值钱,好像是……是什么瑞士手表,那种款式,记得有同学专门在杂志上指给我看过,好像要好几十万。
“你好小妹妹,请问钟离通前辈的家是在这里吗?”
见我出来,他脸色一喜,剑眉挑了挑,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问道。
“你是谁?”
“额……我找他有些事情,不知道他是否住在这里?”
我瞥了他一眼,应该和村里的那些人没关系,毕竟没有会这么客气的可和我说话,于是回答:“你来迟了,我大伯已经离开这里了。”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他顿时变了脸色,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来。而后愣了愣,很快恢复平常,试探着问道:“你刚才说,前辈是你大伯?”
我点点头,苦涩一笑,“去了哪里我也很想知道。”
那封信分明是不想我被卷入其中,在我心中,大伯一直就是很厉害的存在,就连他都忌讳的事情,想必应该很危险,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这该怎么办啊……”男青年念念叨叨的,很是焦急的样子。
我收回目光,转身来到了堂屋,却在这时转念一想,何不让他帮我一个忙,把棺材抬上车呢?
可再一想似乎不可能,要是一般的东西还好,这可是棺材,没人会想沾惹这个晦气的。
“哎?钟妹妹,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那人似乎还不死心,拎着手中的东西蹬蹬蹬跑了进来,正要说话,一下子看见我面前的棺材,不由吃了一惊,“这是……”
“我妈去世了,我正要去安葬她。”我回答。
“嘶……这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眼睛扫了扫四周,而后拿起放在一边的香,点燃之后拜了拜,这才插在香炉上。
很快,那香的味道散开,我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这个男青年的举动,令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和母亲没少受人白眼,那些人不在背后骂我们就好了,更何况是这样尊敬的上香?
“额,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并不知道伯母……哎……”他挠了挠头,随后叹气,“虽然可能有点唐突,但是……钟妹妹,我想求你个事。”
“我姓钟离。”我提醒他。
自从知道姓氏后,我也不愿别人再叫错了,或许是有一种情怀在作祟吧,总觉得这个姓氏的背后,应该有不少秘密。
这么多年来,被误解为姓钟母亲和大伯也从来没有一句反驳,看似毫不在意,实则有一种故意为之的嫌疑。
男青年怔了下才回过神,尴尬的撇过头,“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就姓钟。”
“我姓钟离。”我强调,很快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不由问道:“你有什么事找我大伯?”
一般来说找他的人无非就两种,做法事、祛邪。
以前我并不太相信这些,毕竟在镇上读了不少书,还是比较相信你科学的,可是经过那天晚上之后,我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哎……这话说来就长了,我简短的说一下吧……”
原来这个男青年的名字叫做陈佩宇,他的爷爷陈翰早年间就跟大伯认识了,后来被大伯断言五十岁会有血光之灾,让他五十岁生日前来找他消灾。
谁知道提前了半个月还是来迟了一步,这让他很是苦恼。
说着说着,陈佩宇突然把目光转向我,“你既然是前辈的侄女,能不能帮我爷爷一把,不然的话……”
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他要吃了我,简直就像是狼看见兔子一样的眼神。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祛邪抓鬼我一个都不会,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哎呀,不要这么谦虚嘛,钟离前辈这么厉害,肯定教你了一招半式。”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的瞪着双眼,“还有,安葬你母亲的事情全包在我身上了,你看怎么样?”
陈佩宇说完便来到棺材前,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也只抬动了一半。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那天赵叔很是轻松的把棺材搬上了板车,不觉有种奇怪的感觉。
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是之前母亲的尸体没有在里面的原因,于是来到另一边和他一起抬了上去。
我找到了父亲的坟坡,这人一言不发的把母亲埋在了旁边,陈佩宇站在身后许久,而我则是跪在木牌前静静的看着。
下梁村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没有鸟儿飞过,也没有知了在树上乱叫,一切安静的有些可怕。
忽然,陈佩宇张望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说道:“钟离妹妹,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