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被朴生的认罪态度彻底激怒，他猛然冲过去抓住了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就把她往车子上拖，狠狠塞进去。
父母在后面叫他，担心他失控下做出什么来，他不过回头回了句：“我知道分寸，也知道……知道其中原委。”
朴生在副驾驶上坐着，听到这一声轻笑，声音很轻的道：“你知道个屁。”
林轩不理她径直握着钥匙去开车。
到了家，他依旧拖着她强硬的几乎残暴的把她摔在了床上，一颗一颗的解着扣子，欺身而下，偏偏语气听不出情绪：“我怎么不知道其中原委？嗯？”
他的手抚上她额头的伤口，指甲却是几斤残忍的戳进去，刚凝结的伤口又裂开，血滑下来染了朴生的眼。
朴生依旧没哭。
她这次却连眉也没皱。
“惺惺作态给谁看？我父母还是我、还是被你害死的外婆？”
他强硬分开她的腿塞进去，流产后他就从未碰过她，如今他如此强硬，里面紧致干涩的让他进出两难。
可林轩在朴生面前从来都不是个会抑制自己的人。
他狠狠闯入。
果真听到朴生微不可见的闷哼，尾音在后突然喑哑，有几分似是即将冲破喉咙的哭腔。
有温热的血滑下来。
朴生却是轻声的笑出来，她伸手擦了擦眼笑：“你恨我？”
“我不该恨你吗？”
“你恨我……”朴生突然有一丝迷茫，她喃喃道，“那我该恨谁？”
他被她话语之间从未流露出的绝望和迷茫震惊到，现在竟是一时愣住。
朴生看着他笑，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她手指冰凉，指尖传来的轻微颤栗让林轩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睛给挖出来。
可是她没有。
她松开手，淡淡的道：“不过你凭什么恨我呢？把我父母逼上绝路的是你父母，我被迫嫁给那个老头也是你父母一手促成。就连你一直恨我的根本……外婆的死，也是你父母心狠，想着彻底除掉我的意外。他们棋差一招，没想到外婆最后选择护我急忙急打方向盘。我不过轻微的伤，她却撞上了桥基。”
头顶的莲花吊灯像是承不住二人之间的阴冷微微闪了下，刹那的明暗让林轩看清了朴生眼底的阴森恶毒。
她居然也会这么看自己。
这个认知让林轩全身冰冷，他伸手一巴掌已然又狠狠甩在她脸上。
半晌，胸口悸动仍不平复，他只能哑声道：“你……胡说！”
“我说的到底是胡说还是事实你现在应该很清楚。”朴生满不在乎的咧了咧嘴，用胳膊抵起半个身子看他，笑容像是儿时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张扬恣意，“林轩，你就是个笨蛋，你以为你的父母真的是大善人，真的会因为你就和宿敌握手言和？”
林轩身体骤冷。
她没了力气，身体渐渐下沉，“可是他们没想到我会和那个老头离婚，怕你对我死了的心死灰复燃，非要再逼我最后一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想着一定得报复你。”
林轩怒吼：“你还在胡说！”
“哈。”朴生像是知道他不信，唇齿间溢出声冷笑，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你现在可以给林弦打电话，正巧，我昨天才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
他自然是没听完手机就从楼上摔了下去。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捏碎了又再度揉搓合在一起，他眼睛并没有被血蒙住，却感觉全世界都是血渍脏污。
“报复我。”他哑声笑，又狠狠抓住她头发逼她和自己对视，“你看现在谁落魄不堪，谁在苦苦求饶，你以为你是在报复我？哈，可是我没输，输了的不是我！”
“你怎么没听完啊，林弦的后半句精彩的还没说出来。”朴生轻声叹息，下一秒却猛然咳出一口血，在他唇角和咽喉处染了一层妖。
“你……”
他满眼惊骇的抱住她，才发觉她嘴角的血在不受控制的往外溢。
伸手想捂住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
“怎么回事？”他话都在颤抖，“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忘记告诉你了，我心脏本就不好，在半年前你的那蹦极跳伞过山车的时候就留下了病根。”朴生笑得粲然，仿佛现在痛的五脏六腑都搅碎了一般的不是她，“这半年我一直都靠药才活着的，到了今天，终于是药石无用。”
林轩极缓慢的摇头：“药石无用……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今天就会死了。”
……死？
她又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停在他鼻梁处，看到他眼里的猩红崩溃如惊涛骇浪般涌来，终于是满意的一声轻笑，“你是真觉得我不会疼吗？”
林轩身子猛然一颤。
“不过，你倒是有一点没错，我的确不会哭。起码在你的面前不会哭。”
神智终于是一点点抽离。
恍惚间她听到耳边撕裂一般的怒吼，夹杂着低低的哭腔，她被吵的无法安心死去，就只能虚弱的睁开眼。
果真对上林轩苍白的像是蒙了层纸的脸。
“你……你别死，你不能死。你不是在报复我吗？你在报复我为什么你死了？我……我求求你别死……”
她很满意听到那一声求。
“忘记告诉你了，这些证据其实我早就有，你如果有心也是动动手指就能调查的水落石出。可是你不，那只能我来了。”
“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我如果要报复就一定是报复的狠决再无回转余地。”
“你看，现在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的是你。我，终究是赢了。”
“你是故意的……”即将就要永远失去的痛遏住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感觉呼吸都是痛的。
他赎罪一般捂住她的手半跪在她身边，垂头半晌，才哑声道，“你非要在你死前才肯告诉我，你就这么恨我……”
朴生眼睛里突然现出一丝迷惘。
莲花吊灯织绡绚丽，可此刻却也明明暗暗如许多没了生命衰败的莲花。
“是啊，我就是这么恨你。”
林轩突然咬住了牙，抓住她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抓住可以救赎他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可你没有赢！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吗？不，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折腾你，让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朴生轻笑：“随你吧，反正我对你再无要求了。”
后来一切真相都出来了，他抱着一摞足可以打他脸的证据再度跪坐在身体已经开始腐臭了的朴生面前。
终于是失声痛哭了出来。
林轩后来想，朴生应该的确没有爱过他，如果爱过他，哪怕是一点点，也不会报复他这么重。
日后这么久的年月时岁，都是他一个人了。
都是他这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