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瞒着兰心娅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任西爵蹙眉,迟疑几秒轻声道:“疗养院。”
兰心娅诧异睁大了眼睛,她想过很多的可能性,沈阳还在监狱还是出国隐姓埋名活自己的人生或者是在背后又操纵着什么随时准备东山再起……
万万没想到。
不过……他为什么会在疗养院里?
兰心娅惊讶道:“这不应该啊,他在疗养院里做什么?难道……是在监狱里染上了什么病?”
任西爵看她一眼,为难的顿了顿,先开了个条件:“你不要告诉徐风来。”
兰心娅讪笑:“不……不会。”
她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机。
也就在刚才,她其实就已经给徐风来打过去了电话。她亏欠着徐风来,就总想着为徐风来做点什么,并且她觉得既然现在徐风来都知道自己错了,想着能弥补点什么,那么她就得帮徐风来一把。
徐风来离她的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她怎么能不帮帮她呢。
任西爵信了她的话,其实从刚开始他也就没怀疑过她,只是想起来刚才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心里像是塞了一块砖头。
沈阳的事堵在他心口,难受的厉害。
“沈阳的家族一直都是短命的,至于是什么病……我也一时说不出来,只知道他的父亲和爷爷还有祖爷爷什么的,统统都活不到三十五岁。医生给出的解释是遗传,本来是检查的沈阳没事,但是就在前段时间,他的病情全面爆发了。”
这些兰心娅不知情。
不止是她不知情,应该有不少的人都不知情。
这事情像是堵在心口的一根刺。
不管他疼,提起来他更疼。
任西爵长叹了一口气,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刚刚点了火又想起来这是医院旁边还躺着兰心娅,便又掐灭了。
哑声解释道:“你不是好奇刚开始沈阳对徐风来穷追不舍深爱不舍,为什么就经历了这不大不小的惊岚一事后就死心了吗?其实不是他死心了,而是他真的命到尽头了。”
沈阳是个什么人。
打掉了牙带血往肚子里吞的人。
他即便是得了不治之症也不会告诉别人,所以才会把自己所有的事都承认了,好让徐风来对他死心。他宁愿在自己最后的这段光阴里自己孤独死去,也不愿意让徐风来伤心。
他是爱惨了徐风来啊。
兰心娅默了几秒,鼻子一圈,眸色便泛起了一层涟漪:“所以沈阳才会把当年见解害死陈歌的事说出来了?他是甘愿,也是故意让徐风来觉得心中无愧的……”
任西爵摇头:“不,那只是假的,是沈阳故意想让徐风来知道的而已,沈阳他早就发现徐风来动的一切手脚,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至于间接性的害死陈歌……那不是沈阳,沈阳也根本没做过,那不过是沈阳为了让徐风来有个光明正大恨自己的理由而已。”
他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在为自己的友人感觉不值,可是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默了半晌却也只能是轻轻一笑。
这都是他们的事。
值不值得也只有沈阳才明白。
任西爵又默了默,才又看向兰心娅一本正经的道:“所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让徐风来知道,否则沈阳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兰心娅脸色尴尬的默了默,然后她颤抖着手把手机摸出来,上面显示还在通话中,她一脸要哭的神情:“你说晚了,她现在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任西爵看清这个号码也是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眼对上兰心娅一幅恨不得撞墙的神情,心下像是被人猛然打了一拳。
他艰难的道:“徐风来?”
电话那头默了默,传来了滴滴挂断的冰冷机械提示声。
像是要配合他一样。
兰心娅不敢耽误,直接掀开了被子就要跳下床,却是被任西爵一臂膀给捞在了怀里。任西爵阴鸷的盯着她,森然道:“你刚才是在故意套我的话是吗?嗯?”
最后一声音调上扬的“嗯”简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兰心娅都想着哭了。
任西爵继续道:“你还真是不乖啊,小野猫。是我昨天晚上对你太温柔了吧,所以才让你这么生龙活虎,现在居然还敢瞒着我骗我了是不是?”说着他又自己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果真不能让你这么生龙活虎的好,是我昨天对你太好了。”
说着就直接正面扑了上去把兰心娅紧紧压在自己身下。
兰心娅伸手挡住他的头,还不忘了为自己叫屈:“谁让你以前不跟我说的,我又担心我会转告徐风来的时候忘记点什么,又担心徐风来会不听我的片面之词,所以才会打电话给她,我哪知道会……会是这样的隐情在。”
如果她知道的话,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啊好不好!
她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
只是现在……现在的这烂摊子该怎么办!
任西爵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精致白嫩的脸颊,带了茧的指节摩擦着她的脸,几乎要把兰心娅脸上的绯红都给紧紧描摹清楚,他森然笑道:“你还敢顶嘴啊?”
兰心娅翻了个白眼。
“你……你现在怎么还想着这件事啊,先去想想徐风来的事到底该怎么办才是正事吧,沈阳知道了还不得……唔……”
任西爵堵上她的嘴,把她接下来的话尽数化作呢喃堵在了她嘴里。
粗重的呼吸落在兰心娅耳边。
带了不知名的****。
滚烫滚烫。
“徐风来的事情自有沈阳去想去办,我现在只知道你犯错了,而我,负责帮你记住这个记性。”
兰心娅几乎要哭了:“那你能不能轻点?”
“看你如何配合了。”
像是很多事都没有一个结局。
过了一段时间,人们不去纠结这件事的结局,就慢慢淡化了,再过了一段时间,就连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没几个人知道了。
徐风来挂断了电话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可是偏偏关于沈阳的事却是清楚的很。
她一直以为恨着的人。
后来也终于有证据证明,她是恨对了的,好容易走出来了那种阴暗的日子,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这一生,那人却告诉自己说他乏了。
又过了这么久。
居然还有一层隐情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只是觉得心里难过的厉害,片刻后,她又颤颤巍巍的身后摸到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给我去调查B市所有的疗养院有没有沈阳的踪迹,如果没有沈阳的踪迹,就去查任西爵名下有没有登记。”
助理微怔:“沈阳不是在监狱里,被判了十八年吗?徐总你忘记了?”
“你去调查我吩咐的事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