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爵实在是不想回任家,手机一早就接到了安一音发来的短信,说是今天家里要聚餐,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务必让他早点回去。
然后他想拉着兰心娅来。
但是兰心娅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心情不好所以在家里休息,他没有法子,却也是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吧。
好容易进了这任家的门。
他就被这装扮给吓了一跳。
先不说之前暮色的装扮尽数变得粉粉嫩嫩的,这墙上的皮球和彩带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门上贴着的巨大的福字。
让他有一瞬间似乎是过年了的幻觉。
他揉了揉太阳穴,就见安一音已经从屋子里走了过来,她接过来他手中的公文包,然后道:“进去吧,我们都在后院烧烤呢,就等你一个人了。”
任西爵额上青筋跳的很欢快。
他可是还记得兰心娅刚嫁过来的时候,任太太故意刁难她,让她在后院里拿煤炭烧火的事呢。
那时候任太太和刘默诗都以为他没在家。
所以才会百般欺负她。
可是当天他并没有出门去,而是在顶楼上悠哉悠哉的晒太阳,所以自然是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了。
他很喜欢那时候的兰心娅。
似乎是无所畏惧。
又似乎是没有在条条框框中生活长大的人。
他见过的女人全都是那种中规中矩的,笑不露齿那种的,他看的无聊却也是真的厌恶。
可是那一天的兰心娅。
却是和那些女人算盘不一样。
和任太太口中的那一个只知道偷懒攀附权贵的女人也不一样。
真正的对她改观就是在那一天。
特别是在他之后还看到兰心娅拿着洗澡水泼在了刘默诗身上的时候,他是真的失笑出声。
他很早之前就想那么做了。
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刘默诗又的确很得任太太欢心,所以他才只能忍住。可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刘默诗,也是真的讨厌着她的,只是任太太却喜欢。
任西爵被安一音拉着往后院走的路上。
任西爵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
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兰心娅动心了吧,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只是……他那时候没看清而已。
现在他看清了。
两个人之间却是又隔了一个人一个安家。
穿过这个回廊就是后院了,任西爵的心却突然躁了起来,他反手抓住安一音的手停住了步子。
安一音怔了怔回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任西爵斜睨着她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安一音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水汪汪的似乎是随时都要哭出来:“西爵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是很明白。”
“你会明白的。”
任西爵终于是没了耐心,他拉过安一音就把她给抵在了她身后的墙上,他单手撑住墙看她,冷声道:“别人都说我是负心汉,说我明明跟你订了婚,现在又想反悔。可是一音,你和我当初的约定可是早就说好了的,到底是我负心汉,还是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怕是只有我们两个心里清楚吧。”
他冷冷一笑。
眼底冰冷至极。
安一音眼睛猛然睁大,像是不可置信着什么,片刻后她却是低下了头,声音却是犹如蚊鸣:“你……你在说起的呢,我是彻底听不懂了。”
故作不懂?
呵。
“你跟谁装糊涂都可以,万万不能跟我装糊涂,毕竟以后即便是我真的不得已要娶你,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别人都不插手,也介入不了。你骗得了别人,总不能把我也骗过去吧。”
之前兰心娅找过他谈话。
说安一音的心机沉稳到可怕,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让他远离她一点,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安一音起他的大学同学,又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不离不弃,怎么可能会心机沉稳到可怕的地步?再说了,即便是可怕了,那也是没针对着他的。
直到这件事发生。
安家的人早就在兰心娅还扮作许沉歌的时候就怀疑上了她,那时候安家的人就已经在着手调查她。她只能和任西爵断了一切的关系,但是也是常面上。任西爵清楚安家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便和安一音商量办法。
他是真的相信安一音。
才会和她商量着能不能来一个假订婚。
好让安家的人转移放在兰心娅身上的目光,他想的的确是滴水不漏,也是的确是这么做的。
但是没想到安一音会这样做。
到了现在。
兰心娅一身轻松。
倒是他留下了一身怎么都洗不干净的脏污。
安一音居然会假装不知道!
反咬了他一口。
还死死的咬住了他!
到了如今,他不得不相信,安一音的心机真的是沉稳的历害,也真的是不容小觑。
安一音摇头,却还是在说:“我不知道西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西爵你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不然你不想去的话,在这里休息也行……等下这里还有很热闹的。”
她居然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说这些。
任西爵感觉一肚子的火都没地方发了。
任西爵只能逼下身子,单手挑起安一音的下巴逼她抬起眼睛对上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幽冷入骨,似是要把这个人都给冻住。
“安一音,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安一音的身子似乎是颤了一下,她也不说话只是垂着头,只是片刻后才抬起了头来看他,眸子里的水雾几乎要溢出来:“我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需要,我就是……就是想和你结婚,想着和你过一辈子!”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任西爵的手。
眼睛里的泪像是冲破了堤岸的往下滑。
像是再也控制不住。
安一音紧紧咬住下唇看他,甚至都咬出了血,她却还是紧紧的盯着任西爵,像是要把他眼睛里的冰冷用自己的眼泪给全部融化。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打颤的道:“我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你,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喜欢你了,你怎么能……又怎么能爱上一个不如我爱你爱的深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任是她再不甘,声音还是哭腔浓浓。
任西爵眼睛里的冰冷也开始破碎,他的手顿了顿才惊觉安一音的手凉的历害。
他一向对女人的眼泪没有免疫力。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安一音的肩膀,“我刚才的话可能说的有些过,你别太在意了。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得清楚,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的妻子从始至终都只能是兰心娅。”
安一音不听,依旧是哭的厉害。
任西爵无法便我只能伸手抱住了她安慰了。灯光昏暗处,兰心娅就静静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