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有多阴鸷可怕。
阴鸷可怕也算不上。
只是别人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则这在B市里是只能吃饱了撑着走了。
任西爵闲适淡淡的收拾了一下领口。
他的右肩膀还挂着石膏,看上去有些怪异,肩膀上披了一件外衣。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袅袅升腾,只能看到他隐于一片雾气中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警察走过去:“任西爵先生吗?这里不能吸烟的。”
任西爵眼底阴鸷的光翻涌腾起,他重重的长吸了一口气,然后也不去掐灭,只是踱步而前,走到了已经吓傻了的赵举面前。
他摆了摆手,烟雾再度在他脸上散开拂过:“你们先出去吧,给我半个小时,一定把他的话给审出来。”
赵举彻底的就慌了神。
这谁不知道被这位大佛给记恨上了这日子活的可就不怎么滴了啊,他打了他的妻子还害的他挂了石膏……
完了,要死了。
赵举大喊道:“你们不能不管我,我跟任西爵有仇,任西爵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警察抬眼看向任西爵:“任先生……”
任西爵摆了摆手:“这种人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我跟他的事都没好好清算么,弄不死他。”
怎么的,也得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啊。
赵举知道自己要完了。
他整个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那两位警察出了门,本来他们也只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现在任西爵来了他们也不能做什么。毕竟任西爵可是个人物,还有他的外公,那可是跟这好几任的警察局长都有关系,他们怎么的也只能有服从的命啊。
任西爵微微眯眼走在赵举面前停下。
他又吸了一口烟,面上是几分痞子气的笑:“被手铐铐住的感觉怎么样?”
赵举战战兢兢:“还……还好……”
这手铐虽然是定住了他的手,但是他却是不疼也不麻木,并且这手铐凉凉的,他又没有负疚感,自然没有不适的感觉。
任西爵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他微微眯眼轻笑出声,然后他也打量了这椅子几眼,不仅是他的手被束缚住了,他的半个身子都动不了。
嗯,做得好。
任西爵道:“他们刚才跟我说你有些不配合,说什么事都不肯放开明白了的说,所以我就来了。现在我再问问你,你是怎么跟徐风来勾引的,还有,钱都去哪儿了?”
赵举的确是战战兢兢,他也的确是害怕任西爵,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这样也把自己的退路也给断送了。
赵举咬牙道:“我不知道。”
任西爵啧啧的叹了一声,手一枚只剩了一点的烟头便猛然朝下狠狠的扎在了赵举的肩膀上!
赵举脸色惨白的惨叫:“救命……啊……”
那烟头滚烫,很快就烫的他肩头上的布料烧出了一个洞,也自然扎在了他的肉里。
任西爵笑意越来越深。
“你别叫了,刚查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不可能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冷冷眯眼。
左手手指打了个旋,终是把已经熄灭了的烟头给撤了出来。一股腥臭的熏肉气扑面而来,任西爵也不由的皱了皱眉。
“真是难闻。”
他啐了一口,又一把抓住赵举的头发,逼迫他抬起眼对上自己阴鸷的眼。任西爵眼底猩红,杀气冰冷翻涌,像是是要用眼神把他给千刀万剐一样。
“赵举,我耐心有限,并且现在我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我劝你最好是不要跟我打马虎眼。”
赵举脸色苍白,眸色都浅了许多。
他被任西爵给牢牢抓住头发,整个人都无法挣脱,他却是也没力气再挣脱了。
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似乎那痛随着她颤抖着的手而痛着,像是他无法止住的痉挛。
他只能痛苦的呜咽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任西爵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邪性的冷笑,他打量着赵举的神色继续道:“你打了我妻子一棍子和我一棍子,左右我才只烫了你一下,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回来呢,你就哭天喊地的求饶了?”
任西爵磨了磨牙。
又狠狠一收手,直把他的头发都扯下来了好几缕。
连着血丝。
“我记得三年前我就说过,以后谁对我不满或者对我妻子不满,都来找我的事就行。谁要是伤到了她,我定要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他话音清朗干净。
一丝刚才的阴鸷狠戾都听不到。
但是赵举却是再也不敢抬眼去看他的神色了,只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任西爵也觉得没意思了。
他便又单手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左手去摸打火机,好容易点了火,他吸了一口,神色上有些许的迷离。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重复,但是于你嘛,我们也算得上有些交情了。你让我重复一遍,我就烫你一下,直到你能记起来或者听到我说的话了。你觉得怎么样?”
赵举全身一寒。
他战战兢兢了片刻,抬眼时刚好对上任西爵作势又要烫下来的手,急忙大喊道:“我说……我说……”
任西爵的手依旧是落了下来。
直把赵举烫的翻个白眼,任西爵也不容含糊,又倒了一杯凉水泼在了他脸上。
任西爵看着他,神色如地狱修罗:“说。”
这世间可能本来就是有恶魔的。
只是那些恶魔擅长伪装自己。
他们衣着亮丽光鲜,还有一身天使的皮伪装,所以人们自然一时间很难发现。
只是那些口中的恶魔并不是个贬义词。
他们只是性格阴鸷孤冷,但是依旧怀抱温暖笑意温柔,也当然了,前提是必须得是那个对的人,那个恶魔愿意为了她而不当恶魔的人。
兰五原就这么想任西爵,他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这铁齿铜牙堪比插科打诨的地痞流氓赵举,怎么到了任西爵眼前就变成了言而不尽的好公民了呢?
别人说任西爵开心时是天使,生气时是魔鬼。
那他难道就是那种魔鬼吗?
任西爵面色隐晦不定,这几天他都没有看到任西爵笑过,不止是笑,甚至他连唇角都没勾起来过。
兰五原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所以他想问这赵举是怎么就愿意说实话了的呢,这一句问也没敢问出来。
任西爵冷冷瞥他一眼,把手中的东西扔给他。
“把这个音频剪辑出来,做成证据,警察局那里已经有笔录了,为了避免赵举临时变卦,这个音频也不能放过。”
兰五原牢牢的抓住了U盘。
然后就听到任西爵继续道:“你这几天先在医院里守着你姐,我去处理一些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