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芬冷静地过了头，宋阳觉得，王秋芬是真的失忆了。老杨头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皱了皱眉。
“李飞是你的前夫，他和你结婚后，一直对你不好，非打即骂。”
“我不认识他。而且，你也认错人了，我不是王秋芬，我是赵红莲。”
王秋芬的这句话，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赵红莲？赵红莲不是已经被他们严加保护起来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她精神错乱以为自己是赵红莲？但是她又这么冷静，完全不像是失忆有精神病的样子。老杨头的反应是没有反应。这种事说也说不准。
“小宋，你回头让他们检查一下这位女士的精神问题，如果正常，这件事恐怕不好办了。”
宋阳听到老杨头用“这位女士”来称呼王秋芬，很明显，他也不能定夺。宋阳似乎想起什么事情，面色铁青，问道，“师傅，你看‘这位女士’她，是不是被人下过那种蛊？”
“蛊？没有。虽然她的眼睛是绿色的，但是这只能说是她惊吓过度，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导致的自身中毒反应。但是也能说明，她之前一定收到过不小的刺激。”
宋阳想着，能被吓成这样的刺激确实不小。也不知道这“刺激”到底是什么样的。想起自己昨天和曾黎呆在那个闹鬼的屋子里一整晚，宋阳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杨头突然两眼放光看着宋阳，“徒儿，你想想有哪里不妥么。”
老杨头也不急，瞪着宋阳开口。一边的“这位女士”被带到精神监察科检测，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宋阳和老杨头两个人。
宋阳想了想，道，“我在病房的那次见到她或许不奇怪，也许只是她走错了房间。但是我和曾黎昨天在郊区宅子里的晚上，我也见到过她，她又是怎么从医院病房到郊区宅子里的呢？她去那里又有什么目的呢？”
“只是也许么？”听了他的问题，老杨头满含深意地重复了他的话。
“师傅，你可是说过凡是不能带入感情色彩来判断的，也许她就是疯了，那天恰巧她走到了我的病房呢？”
老杨头欣慰地看着宋阳，这徒儿现在已经能够反驳他了，大有进步，看来，把他交给曾黎，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说到好，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你多了一个调查任务，至于怎么调查，相信你已经不用为师来教了。其次，还有一个地方也很可疑。”
宋阳竖起了耳朵，不敢漏过师傅说的每一个字。
“什么地方也很可疑？”
“她既然失忆了，不记得她的前夫叫李飞，也不记得她的过去了，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她叫赵红莲的呢？”
老杨头的一句话点醒了宋阳，宋阳只顾着从他自身的角度来看问题，而忽略了从“这位女士”的角度来看问题。
“师傅，要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这位女士’她是装疯卖傻，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也许她是受李飞摆布，就像‘那个赵红莲’一样。”
“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测，还是等精神科医生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她的鉴定结果也是假的。你也曾说过，有父母为了20万元，要孩子假装精神失常，那会不会--”
老杨头抹着胡子看着一脸深思的宋阳，笑了笑，“你小子就快出师了，看来已经用不着为师了。”
宋阳一听，急了，“师傅，不能这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怎敢。”
老杨头打断了他的话，“说的可真肉麻，走吧，去看看鉴定结果，别在这庸人自扰了。”
宋阳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地面，小声地嘀咕，“我说的明明都是大实话呀，哪里肉麻了。”老杨头听着他的嘀咕，心里觉得好笑，这宋阳徒儿果然还是人太实诚了。我们曾黎跟了他呀，不会吃亏。
“师傅，鉴定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根据她的鉴定结果来看，是真的患有精神疾病，而且病情严重。”
“严重？”老杨头皱了皱眉头，“这位女士”完全不像是严重的样子。
“王秋芬虽然平时很乖，但是她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她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她当作是来杀她的人，病情已经到了晚期。”
“这么说，她也以为我们是来杀她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她刚刚还很冷静地和我们说话，没有什么过激行为，甚至没有防卫的潜意识。”
“一般来说，普通患者会保持高度警惕，但是，像王秋芬这样晚期的病人，会主动出击，她会在别人杀了她之前先下手为强。”
宋阳和老杨头都冒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还活着。
王秋芬被送回病房的路上，在转角里悄悄地瞥了一眼两个人，诡异地笑了，又不露声色地恢复以往地高冷，和两人擦肩而过。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师傅，现在怎么说？”
“这个还得问问李飞和赵红莲。”
“李飞那人心理素质真好，恐怕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从赵红莲那里下手。”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宋阳得到师傅这么一句不像夸奖的赞赏，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
“赵红莲在么。”
宋阳和师傅驱车到了郊区，敲开了赵红莲家的门。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看到的是赵红莲的母亲。
“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我们案件有了些进展，有些事想问问赵红莲，确认一下。”
“哎，好的，里面请。”
赵红莲养好了身体，人也标致了许多，面色比原来红润有光泽，开始有些肉了。
“宋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赵红莲，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秋芬的女人？”
“王秋芬？不认识，那是谁？”
赵红莲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看来她确实是不知道王秋芬这个人。不过也是，李飞那个人渣，不知道交往过多少个女人，况且，还对着赵红莲做了这种事情。宋阳想想就觉得气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