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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联盟

李素雅回到家里婆婆方萍的嘴巴就开始怨声载道起来,方萍发牢骚原于对那个“车夫”耿强的不满。

原因有三:其一,Z市称大都市,这里的年轻人不仅素质低下还很捜,是儿子的下属居然对她这个领导的妈说话毫不客气,这是素质低、商情低!

其二,小两口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工?老家Q城虽为二级地市,但罗家在那里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小日子过来安逸滋润,为什么跑这里来受罪?

其三,这里吃顿饭只怕要花掉钱包里大半钞票,更别谈房价了。两口子到现在还租房住,儿子就算升职加薪了房子照样买不起,车子还是老板借的,在这里想站稳脚是牛年马月的事。

其四,自己这个儿子变得有点古怪,而且最不放心的是他现在的工作,他所在的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拖员工薪水,员工还在吃饭的时候集体讨薪!这简直是老板违法、员工走极端,这样的一帮人能够干出什么正经事或好事来?

李素雅为康康洗漱,康康问爸爸去哪了?李素雅谎称爸爸加班。康康又说什么是加班?李素雅说加班是下班后继续工作,就像他放学后还要继续学习一样,加班是为了挣更多的钱让家人有更好的生活。

方萍听后问李素雅儿子经常这样加班?李素雅说现在的年轻人加班是家常便饭的事。方萍又问儿子经常彻夜不归?李素雅穷于应付地说公司有员工宿舍。方萍见儿媳妇对儿子不归家好像是习以为常了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

待李素雅哄着康康入睡后,她拉李素雅到沙发上坐定,说:“你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过夜,男人经常不回家心就花了,虽说他是我儿子,但你也是我媳妇,我可没把你当媳妇看,把你当自家女儿,告诉你,这样纵容他是不行地。”

李素雅心想你儿子、我的老公已经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抬上解剖台任由法医拿手术刀割来割去,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有些红。

敏感的方萍一下子注意到她的表情,忙找来纸巾为她抹眼泪,嘴里说:“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来,说给我听。”

李素雅这几天的压抑与伤悲在这一刻把持不住,终于在婆婆面前发泄出来,她一下子把头埋进方萍的怀里失声痛哭,方萍像哄小孩子一样摸着她的脑袋,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接着方萍不再问她话,任由她在怀中失声痛哭。

这一哭就是半个钟头,方萍的衣服上全是媳妇的鼻涕和眼泪,待李素雅哭后方萍倒了杯水过来让她喝下,然后开始寻问讲究。

李素雅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杨锐锋第一次角色扮演这婆婆就看出了破绽,再接触几次婆婆铁定会发现。如果婆婆知道真相该怎么办?除了丧子之痛,一定会将这些归咎于她这个做媳妇的。

想想当初的自己,如花似玉的少女,在Q城那叫一个人见人爱,班花、校花这样的头衔光环让她知道少女的矜持与身处男生包围圈中的羞搭搭与不知所措更加倍受男生的青睐,因为男人都爱清纯的女孩。

只到在高中时遇上了帅气的罗志刚,年少的她被这个轻狂的帅哥给征服了,很快坠入爱河,成绩一落千丈。毕业了她没能考上大学,而罗志刚也不是念书的材料,不过罗家花钱让这个帅哥就读入当地的民办高校,毕业后好歹也是个“大学生”。

一毕业两人就结婚,这让李素雅对这个男人心存感激,虽然罗家当初很反对,认为她的学历不够,但罗志刚扬言非她不娶,几经周折罗家只得答应。成为夫妻后两人在当地找到收入不高的工作,生下了康康,夫妻两算是休成正果,可谓大平凡,小幸福。

不过李素雅向往大都市的生活与时尚,在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前往都市打拼的经历让她对这个家有了新的想法。这些打拼的朋友们虽不是大把地挣钱,但活得充实自在,谈吐与见识也有的质的飞跃,这让她打定注意怂恿丈夫罗志刚和自己一起前往Z市开创夫妻俩的未来。

罗志刚一口答应了,她知道他并不是有上进心,之所以愿意跟着她来都市是因为他早想摆脱家里人的管制与脱离束缚。当时方萍是一百个反对,但夫妻齐心可以断金,方萍终是拗不过他俩,最后妥协让他们闯闯,孩子康康留在老家。

自打来到Z市,李素雅知道方萍对她心里多少有些意见,认为是她这个媳妇硬生生地把母子俩拆散。现在要是知道罗志刚死在了Z市,以方萍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敢想象。

话到嘴边半天她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方萍见李素雅哭过后支支吾吾,自言自语地:“不行,不行,你明天带我去他公司看看,他的这份工作我真放不下心,要实在不行,咱们回老家,就算揪着耳朵我也会把他揪回去!”

在李素雅心里“回家”是个最好的办法,因为她也想早点离开这个悲伤之地了,怪就怪自己当初硬要唆使老公一起来,现在她的老公是永远回不了家了!

见李素雅依然不吭声,方萍想起什么了,又问:“素雅,你的工作怎么样?”

“还好。”

李素雅这样回答,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处境一团糟。小公司的老板早对她心怀不轨,明里暗里都想潜她,她的回避早得罪了老板,当向老板提出请假时老板板着脸地:除非你男人挂了,否则别提休假的事。

可她的男人真的挂了!当说出口时老板先是意外,接着安慰,最后批假并关切地问她住哪,说一个女人在没男人的情况下不安全,可以来家里照顾她。

她庆幸自己的老板不知道住所,所以批假后她就打算与这个公司彻底诀别。

敲门声响起,这个时候谁会来?方萍去开门,竟发现“儿子”回来了。

进到屋里,李素雅对杨锐锋的折回有些意外,杨锐锋看看李素雅的肿脸,说了句:“老婆,你怎么哭了?”

方萍本想“教训”儿子一番,不过想了想还是收敛了脾气,对“儿子”说:“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洗澡。”

趁方萍洗澡之际,杨锐锋将李素雅拉到卧室里,见康康早已熟睡,杨锐锋关上门对她说:“我的事你说了?”

李素雅摇头,说:“没有,准备说。”

“好,我先问你,这事你是想继续瞒还是今天就曝光?”

李素雅咬咬嘴唇,听到房间外卫室里传来淋头喷水的声音,良久后问了声:“你这边能撑多久?”

杨锐锋摊手地:“我没问题,起码短时间内我没问题,跟你回老家继续扮你丈夫都行。”

李素雅诧异地看着杨锐锋。

杨锐锋说:“如果你想继续瞒我可以配合你。”

她吞吞吐吐地:“你为什么要帮我?”

“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帮你就等于是帮我自己,我被家里逼婚了,妹纸又不是我喜欢的,还早上门给我老爹灌迷汤,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熟睡中的康康在梦呓,嘴里叫了声“爸爸”,脸上的笑靥天真可爱。

她吞了口唾沫后说:“好。”

“好,”他一拍手地:“既然咱俩达到共识,演戏就要逼真点,今晚睡一起。”

她张大嘴还没叫出来,杨锐锋指指熟睡的孩子,说:“以小康康为三八线,我左边你右边,还有,我说的睡觉不是闭眼打呼,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既然我要跟你回去,我好歹也要融入角色,你家里的,你老公家里的三大姑八大姨我要有所了解,我得做点功课才能浑水摸鱼。”

待方萍洗毕业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杨锐锋对她说:“妈,我和老婆商量好了,准备回老家。”

方萍心想你是哄逗我开心还是想哄你老婆开心?她嘴上却说:“想回家明天就动手走。”

哪知儿子说:“明天可以,但要等到下午,我和素雅商量好了,明天我和她去各自的地方辞职,手续办好了就可以打包走人。”

方萍一听知道“儿子”不是开玩笑,这下认真地:“怎么了,你们说走就走?”

“可不是,这Z市虽好,但我们这些**丝混不下去了,还是回家好点。”

虽然落叶归根一直是方萍所期盼的,但现在未免来得太突然了。而且自打她来这里感觉一切变得怪怪的,媳妇李素雅心事重重,说话做事有些遮遮掩掩,而儿子也和以前大有不同,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出了什么变故。

杨锐锋见方萍有些疑虑,便把手搭在她肩上,说:“妈,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工作钱是挣得多,但不靠谱,而且心里不安,失眠。”

方萍打断他地:“你不会在干违法的勾当吧。”

他拍拍“妈”的肩以示她稍安勿躁,说:“如果是违法我早进去了,还等着你来操心。我的意思是我和老婆在这地方人累心也累,不如回家安身,世界之大我们也算闯过,既然混不出来也不遗憾了。”

方萍还在犹豫,李素雅从卧室里走出来,对方萍说:“妈,罗志刚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我和他的意见是一样的,我也想回家。”

方萍见这小两口神经兮兮,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既然他们要回家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算这里面真有她想象不到的问题,回到家里一切问题都好解决。

方萍说了声:“行吧,你们小俩口的事你们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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