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肉桩说:“没见到。她又没有上我的钩,我怎么把她钓得上来?”
杨锦尘好奇地问:“上钩?上你的什么钩?”
胖肉桩举起他的那截断手扬了扬,说:“这就是我的鱼钩,你不是抓住我的手,我才把你钓上来的吗?”
杨锦尘这才明白,刚才在水中死死抓住的,竟然是他的断臂。原来,胖肉桩困在这石洞里出不去,为了生存,他异想天开地把自己的断臂浸在流水中当钓鱼竿,还真让他钓起一只只肥硕的大山龟,才得以生存下来。他龟肉吃多了,又终日不见阳光,身体变得又白又胖;吃剩的山龟脂肪熬成油后,放在龟壳里当灯油。
杨锦尘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裴婷不识水性,被流水一冲,说不定就晕了,就算她碰到胖肉桩的断臂也不一定能抓得住,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一时之间万念俱灰。他生性洒脱,长相俊朗,举止风雅,身边不乏女伴,包括像沈映寒这样的绝色美女。但他一直没有动心,就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裴婷。若是裴婷不在了,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生也罢,死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耳边响着胖肉桩的问话声,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和裴婷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眼前划过,泪水早已不自觉地流满了面颊。
杨锦尘正在意乱情迷,肩上突然传来强烈的疼痛感,胖肉桩用手爪抓住他的肩膀,喝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这小子真是没用。那丫头是死是活,现在下定论还早了点,还得看她的造化!”
杨锦尘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一线希望,忙问:“前辈,那她……那她会在哪里呢?”
胖肉桩眼珠转了几下,说:“这条地下河一直流进城里,她要是被人发现救起,自然有活下去的希望;哈哈,那是大大的有希望啊。”
虽然杨锦尘听出他这话骗人的成份颇高,但还是更愿意相信是真的。连忙说:“好,那我这就马上进城!只是该怎么走?那是什么城啊?”
胖肉桩惊讶地问:“就你一个人能进得了城吗?对了,老夫还没问你,你们是怎么出城的?就算你们像我当年一样闯出了梵天石林,又如何能破得了山鬼的连环结?”
杨锦尘不知道他说得“城”指的是什么?“梵天石林”和“连环结”更是连听也没听说过。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心智失常,不由地心中一动,暗想:这深山老林中藏着什么未被现代人类探知的秘密也未可知。定了定心神,继续忽悠他说:“我们在一本藏书上找到了梵天石林的破解之法,只是在连环结中,损失惨重,一百多人最终只出来了我和裴婷。”
胖肉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深信不疑的神情。说:“我当年就是在连环结中被那群山鬼逮住,咬去了双腿。后来它们把我扔在积尸洞中,我就顺着地下河流,逆流而上,爬到了这里。”
杨锦尘可不关心他的那些玄之又玄的陈年破事,心中只记挂着裴婷。问:“前辈,你能不能帮我进城?”
胖肉桩说:“老夫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你说我孩儿必须在七天之内解毒,那你出城已经几天了?”
杨锦尘已经把这话给忘了,经他这么一提,心中一乐,说:“已经五天多了,再不回去送药,只怕……只怕……”
胖肉桩突然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焦虑,仿佛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一样;伸掌在岩石上一拍,身体跳出去几米远,再一拍,又是一跳。他这么来来回回地跳动着,半段身体直来直去,那样子要多古怪就有古怪。
杨锦尘忽然明白他是心中有事举棋不定,常人可以来回走动,他没有脚,只能这么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