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只有滕千重紧捏拳头，没有吭声。
滕龙目光环扫，冷笑道：“很好！岳龙变成人前笑饼，你们几个绝对有不可抹灭的功劳！很好！很好！”
几个人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滕龙目光落在应天赐手上，喝道：“还不赶紧去治伤！”
应天赐如蒙恩赦，赶紧朝院外而去。
“跪下！”滕龙目光生寒，陡地一声暴喝。
包括滕千重在内，在场除了杨洛和曾丽外所有人均跪了下来。
“天明！告诉我，违背师长命令该受什么处罚？”滕龙目光移到方天明处。
方天明沉声道：“重则鞭一百，轻则长跪一日一夜！”
“很好，你和如燕起来，由你主持，就在这灵堂前，万钧和天赐鞭一百，洛南鞭五十！”滕龙毫不留情地一一指示。
“爸！”滕千重色变叫道。
“做了什么就要受到什么惩罚，这话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但你从来不听。”滕龙老脸上露出少许哀色，“今天只是小惩，下次再有违背，我必严惩不怠！”
旁边的曾丽暗感钦服。武术大师就是武术大师，处罚分明，让人敬佩。
不过一转头，她就看到杨洛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不觉一愕，低声道：“你笑什么？”
杨洛却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真会装！”
这一声登时引来滕龙霍然转头看去，后者怒道：“你再说一遍！”
杨洛哂道：“这么大声你听不到吗？我说你——真会装！”
“你！”滕龙怒极反笑，“很好！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只凭对我的人身侮辱，滕某必将让你明白什么叫年轻人应有的礼貌！”
杨洛冷笑道：“真要赏罚分明，你告诉我，他跑去搞毒品的时候，是谁背后使力，力保他不被法律制裁？”
滕龙脸色大变，却没有反驳出口。
曾丽来回看着两人，有点不知所措。
她对滕千重的“劣迹”所知甚少，根本没什么发言权。
过了好一会儿，滕千重才一转身，冷冷道：“跟我来！”当先出了小院。
杨洛冷笑挂在嘴角，大步跟了出去。
曾丽扫了院内众人一眼，也跟了出去。
三人来到中院，经过较武台，到了另侧的一排房子处。滕龙毫不停留地进了正中那间大屋，杨洛跟入后，不由一愣。
大屋的上位上，正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赫然正是杨洛在澄原见过的东海武馆馆主刘乾！
之前刘乾中了苗昆的毒，还是多亏杨洛才暂时保住性命。后来杨洛让他赶紧去找解药，看来这家伙是福大命大，找到了。
曾丽也跟了进去，讶然开口：“刘叔叔，你怎么在这？”
刘乾显然和她认识，微笑道：“小丽你也来了，正好给咱们做个见证。”
“见证？见证什么？”曾丽走进屋内，按着滕龙的手势在旁边下首的位置上坐下。
刘乾含笑道：“我听说多亏了你昨天来告知消息，滕馆主才能立刻派人到澄原，把莫兄弟的遗体请回来。既然这样，想来你不会偏袒凶手，正好帮我们做个见证，看看这些证据是否能指认凶手是谁。”
杨洛已经走到曾丽旁边坐下，心中微懔。
姓刘的话中有话。
“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约束，杨洛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立刻离开。”坐在和刘乾的位置一桌之隔处的滕龙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和气地道，“虽然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呆到大家弄清真相。”
杨洛耸耸肩：“坦白说，我现在就对你们要说的事不感兴趣，再不抓紧时间说，我很可能立刻就要离开。”
“行，由我来说吧。”刘乾淡淡地道，“不过在那之前，先说明一下我的位置。我是刚好在岳龙作客，偶然遇到此事，被滕馆主拉来做见证人，一切观点均由后面要说的事实引出，并无个人情绪在内。”
杨洛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刘乾干咳一声，终于入了主题：“在莫如龙的尸体内，解剖出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之前就摆在桌上的一个小铁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根东西。
杨洛瞳孔瞬间收缩。
钢针！
“不只一根，一共三根，分别刺入他的脑门心、胸口和喉咙三处。经过专业人士的判断，他确实是因此三针致命。”刘乾缓缓道，“而据我、滕馆主和一些曾有幸目睹过的人了解，这种规格和外形的钢针是你的独门武器，我有说错吗？”
杨洛双手陡然握紧，终于明白了整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滕龙等人一见面就要打要杀，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来这里，那都是因为这三根钢针！
“坦白说，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刘乾轻叹道，“在这个年龄的人之中，你的出众实力是我生平仅见，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真的无法不怀疑你。”
杨洛缓缓道：“你想说什么。”
“告诉我，我徒弟是不是你杀的！”滕龙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道。
一旁，曾丽错愕地回头看杨洛，完全呆了。
在澄原时，曾震华的人发现了莫如龙的尸体，曾丽正好想到江城，就藉这个机会通知了滕龙这事。后者效率非常高，当时立刻派人前往澄原，今晨就把尸体给运了回来。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尸体里居然有证据证明是杨洛杀的！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杨洛杀的他？
杨洛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刘乾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杨洛笑声急停，一如来时的突然。他认真地看着滕龙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就凭这个，你们就认定人是我杀的？”
刘乾干咳道：“只是怀疑，不要误会。”
滕龙却怒道：“我要是认定是你，现在你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杨洛被他一言惊醒，冷静下来。
确实，要是滕龙认定了他是凶手，刚才只要帮滕千重等人一把，要杀他杨洛，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但他选择的却是阻止自己的儿子等人，带杨洛到这里来对质。
看来滕龙还是个有点理智的家伙，不会被眼假假象蒙蔽。
想到这里，他沉声道：“我的钢针曾多次在外面使用，被人捡取毫不稀奇。”
刘乾缓缓道：“单从这点来说，还有可能是别人栽赃，但是经过专业人士的分析，推算出了莫如龙死的大概时间，而据我所知，当时你正和他在一起。”
杨洛心中一懔。
照他这么说，那莫如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和自己分开后就遭了毒手。凶手到底是谁？
表面上他却板着脸道：“我如果要设计某人，也一定会挑他最易让人怀疑的时候。你所谓的专业人士抢断出的也只是大概时间，如果这能成为铁证，那这世界就真的太可笑了！”
“是，确实如此，但是最后一项，也是第三项证据，却让人无法不怀疑你。”刘乾渐渐加重了证据，“发现莫如龙尸体的地方，有‘杨洛杀我’这四个血字，而拓片给专家分析后，一致认为这确实是他的遗笔，告诉我，看到这个证据，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