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封尘送杨洛离开。两人走到公安大楼外面，前者才道：“你的推测是什么？”
“来的那家伙大名靳云，跟我算是有点私仇。上次他曾经试图来杀我，但据说不是出自王天的意思。”杨洛也不瞒他，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所以这次很有可能仍是他自己擅自行动。”
“据说？据谁说？”
杨洛一笑：“秘密。”
封尘并不追问，沉吟道：“靳云我知道，是王天手下四大护法之一。这个人性格冲动，很讲义气。”
“四大护法？”杨洛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感觉这匪号挺有名，一时好奇起来。
“就是四个本事不错的混子，孙颜、冷少辰、章青丘和靳云，各有所长。”封尘解释道，“都是厉害人物，全在我的缉捕名单上，难怪能把你也逼得这么狼狈不堪。”
杨洛想起辰子的神枪，心有所感地道：“确实不错！嘿！不过现在你可以把那叫章青丘的家伙给去了，因为他已经被我杀了。”
封尘愕然道：“什么？！”
杨洛简单把上次章青丘暗杀自己不成、反而被自己所杀的经历说了一遍。
听完后，封尘露出凝重之色：“派出了章青丘，说明王天已经把杀你当作眼下最重要的事。你要小心点，我不希望好不容易有个合作伙伴，这么快就要重新找一个。”
杨洛哂道：“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我看上次飞鱼吃了你一亏，搞不好会找你报仇。”
“来就来吧，”封尘若无其事地道，“我现在愁的是找不到人，而不是他们来找我报仇。”
杨洛笑了笑，转换话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说。”
“按你这工作能力，还有在公安局里的威望，怎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小警员？我看整个总局刑警队都快成你的私人武装了，恐怕刑警队长都没你说话管用。”
封尘难得地笑了笑：“因为我只配做个小警员。”旋即转移话题，“行了，你也该回去了。”
从公安局离开后，杨洛直接坐车赶到了陈雪所在的医院探视后者。
陈雪已经醒来，正靠坐在病床上休息，眼见杨洛进来，她这才松了口气。没见到杨洛之前，她虽得保护自己的警察告知杨洛没事，但仍不免心里担忧。
“老姐，这都是我的错。”杨洛走到床边，握住陈雪的手，心里歉疚大生。
陈雪反而甜甜一笑：“就算你的错又怎么了？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么？现在我跟你生死相依，你的错本来就该我们一起承担。”
杨洛心里大为感动，忍不住俯身把她紧紧抱住，心里却涌起了熊熊怒火。
这次牵连到陈雪，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如果不把王天和其势力清剿干净，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自己和周围亲近的人。
王天！你死定了！
第二天一早，杨洛把陈雪送回了家，才直接坐车回家换衣服。秦冰冰已经出门上班，他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
来的是张霸天。
这个南区大佬这次没有再来个火爆的暴力见面，甚至连跟班都没带，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友善地道：“有桩交易，如果杨洛你愿意，我们可以进去谈谈。”
杨洛沉吟片刻，把他让进了屋子。
“坐吧。”走到客厅，杨洛打了个“请坐”的手势，陪张霸天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天哥既然来找我，应该是对杨洛已经有了了解，有话请直说，绕圈子啥的就算了。”
张霸天哈哈一笑：“爽快！我来这里，是跟你谈一笔交易，决定权全在你手里。交易不成，咱们还是朋友，就当从没见过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哦？”杨洛声色不动地看着他，“我倒没看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进得了天哥的法眼。”
张霸天从容道：“很简单，你跟王天有仇，而我看他不顺眼，这就是我们交易的要点。”
杨洛一愕。
“在说交易之前，我想跟你谈谈咱们江城的形势。”张霸天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眼下江城势力四分，东南西北各分一隅，想来你也有所了解。东区刘能，南区我张霸天，西区肖剑锋，加上北区的王天，这十多年来渐渐形成的格局，到现在更是难破。”
杨洛皱眉道：“这跟你想做的交易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稍安勿躁，听我说。”张霸天含笑道，“但是包括我在内，四大佬没一个不想一统江城黑道的。近两年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各自暗中较劲，想尽方法扩大自己地盘。不瞒你说，五天前我过来找王天，就是想和他谈谈合作的事情，结果他给我开出了一个条件。”
杨洛也不禁有点好奇：“什么条件？”
张霸天笑容倏敛：“杀了你！”
“哦？”杨洛神色丝毫不动。
想从他脸上看到震惊的张霸天不禁有点失望，但他是老江湖，接着说道：“王天明言，他现在唯一目标，就是把你杀掉，否则寝食难安。杨洛，不瞒你说，能让王天重视的人不多，这让我忍不住稍稍查了查你的底细，才知道北街上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杨洛若无其事地道：“天哥过奖了，杨洛区区小人物，在王天面前只有捱打的份儿，哪称得上什么厉害？”
“呵呵，谦虚了。”张霸天好整以暇地道，“能在王天的地盘上屹立不倒，这就是本事。不瞒你说，我本来已经答应了他，要先拿你人头作为和他合作的诚意，但查过你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杨洛唇角微露笑意，并不说话。
张霸天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我决定放弃和他的合作，改而和你交易！”
这个结论没有让杨洛意外，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杨洛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这交易之前，我倒是对天哥想和王天谈的合作比较感兴趣。”
张霸天干瘦的老脸露出一抹笑容：“其实跟我要和你谈的交易内容差不多，那就是联合，先合力收拾其它大佬，等江城其它势力清除，我和他之间再来谈划分地盘的事。”
杨洛明白过来，却又有点疑惑不解：“那我就不明白了。王天实力雄厚，你跟他交易还说得过去，我杨洛所有的不过区区一条北街，哪有跟其它大佬较量的实力？跟我合作，你不亏定了？”
“当然不是现在。”张霸天胸有成竹地道，“交易分两部分，属于我的部分以后再说。现在你只是北街一个小小的大哥，但是有了我的帮助，不用多久，你就能成为整个江城北区的大哥！等你上位，我们再南北合作，还愁江城不落到咱们手里吗？”
这话说得明白，杨洛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皱眉道：“但我却半点也看不出天哥宁可得罪王天也要选我的原因。”
张霸天早有准备，说道：“这要分两方面来说。第一，王天实力是强，但这人太贪，事成后我不但最后获利最少，而且搞不好还会被他出卖。第二，王天对你连下杀手，却没一次成功，这足以证明你拥有足够的实力跟他较量。我也不瞒你，我跟你说感情没感情、讲义气没义气，选你合作，一切只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
他这么说，杨洛反而比较容易接受。毕竟在这社会，利益才是最可靠和实在的东西。杨洛思考片刻，断然道：“这事来得太突然，我需要考虑时间！”
张霸天欣然道：“这是当然！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了决定，你可以打电话通知我，具体事宜咱们再见面详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