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牌，程居安，你都用不上了。”
厉以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猛地拉开车门，手枪抵在程居安的脑袋上，冷道：“下来！”
与此同时，宋戈也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连忙把沈言欢扶下来，替她撬开手铐，撕下封嘴的黑胶带，沈言欢揉着手腕，低声问道：“车门不是锁了么？”
宋戈跟她挤眉弄眼，“我是谁，还有我开不了的无线锁？”
“宋戈，带言欢退后。”厉以琛抵着程居安的脑袋，看了一眼沈言欢，确认她没有受伤，眉间的皱纹舒展开一些。
宋戈忙不迭的拉着沈言欢往车后去，他们的车用的是防弹玻璃，沈言欢站在打开的车门后，望着厉以琛那边的动作。
她毫不怀疑，厉以琛会爆了程居安的狗头。
“老厉早就想动手了，”宋戈看着她身上的狼狈，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内疚道，“是我拦着的。我怕在路上惊动了警察，毕竟枪战可不是打人这种小事，处理起来很复杂。没想到让你受委屈了……”
沈言欢紧紧外套，微微摇头，“你做得对，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我这不是没事嘛。”
“言欢，我……”宋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言欢眼睛片刻不眨的盯着厉以琛，一颗心全都系在他身上，对于宋戈的欲言又止，只是下意识的蹦出个单音，“嗯？”
宋戈眼色暗了暗，自嘲的笑笑，转而也看向厉以琛，“没事，现在老厉来了，姓程的龟孙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厉以琛食指扣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动，世上就没有程居安这个人了。
远远驶来一辆车，宋戈戒备的把沈言欢护在身后，当看见跳下车的是时月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时月你可算……孟小艾？”
宋戈陡然拔高的声音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宋戈把沈言欢推进车里去，挡在她身前，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车上的孟小艾。
时月黯然看了看他戒备的样子，“太太没事吧？”
“现在是没事，不过你家孟小艾再闹一出调虎离山，那可就难说了。”宋戈讽刺道，“你这带她过来，是几个意思？”
时月解开孟小艾的手铐，拉着她下车，即使她犯了错，仍然不能改变她是他妻子的事实。他带着孟小艾往前走。
“哎哎哎，时月，打住啊，”宋戈气道，“就这距离，已经在手枪的射程之内了，谁知道孟小艾会不会突然掏出把枪来。”
时月望向车里冷漠的沈言欢，“对不起，她的错我来……”
“你特么脑子进屎了？”宋戈突然炸了毛，“又求原谅？卧槽你们要点脸行不行！逮着软柿子捏个没完了是吧？老子要特么手里有枪，早……”
“哦，时太太。”程居安突然阴兮兮的笑开，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时月。
孟小艾抖了抖，往时月身后躲。
“别急，”厉以琛冷酷的睨了孟小艾一眼，对程居安说，“等会我就送你的同伙下去见你。”
程居安有恃无恐的看着时月，“那要看你的兄弟答不答应了。”
厉以琛顶了顶枪口，阴冷道：“你的话太多了。”
厉以琛刚要扣动扳机，沈言欢突然从车上下来，缓缓向他走去。她不想看到孟小艾在她身后哭哭啼啼求她原谅，因为她早已无可原谅，待在车上无端让她心烦气躁，她满腔都是汹涌的怒火和委屈，她急需要一个宣泄口，而程居安就是这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
“我想了想，到底意难平。他这条命，我要亲手了结。”沈言欢淡淡道。
厉以琛皱了皱眉，他不愿沈言欢沾染这些脏活，他甚至不愿沈言欢看见程居安肮脏的血液。
沈言欢停在他三步之外，浅笑道：“以琛，到时候你别忘了帮我补上一枪。”
厉以琛虽然不赞同她冒险的举动，但沈言欢心意已决。不管是谁，只他只想赶紧解决掉程居安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账。
厉以琛朝他身后的黑衣人打了个响指，他们立刻把程居安围起来，枪口指向他的各处要害，只要他有一丝妄动，任何一枪都会要了他的狗命。
万无一失。
等沈言欢拿了自己的手枪抵住程居安的额头，厉以琛才缓缓撤手，但他仍然站在沈言欢身边，万一情况有变，他将是她最后一道盾牌。
沈言欢拿的是一把左轮手枪，“程居安，再也不见。”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沈言欢立刻扣动了扳机。
“砰！”巨大的枪声响起，程居安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灼烫。
但他的眼珠还能转动，心脏也还跳着。
空枪？！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言欢，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放空枪，难道她要放过程居安这个恶人？
“言欢！”宋戈在那边急得大叫，之前厉以琛跟他说了沈言欢在医院放过孟小艾的事，他生怕沈言欢这次又犯糊涂，忍不住吼道，“你可别发傻！狗改不了****，孟小艾还不算是教训么！”
孟小艾脸上一白，咬着自己的下唇低着头。
沈言欢朝程居安冷笑两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想要放过你，嗯？”
程居安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她，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总有一天，言欢，你会发现爱你逾越生命的人，是我。”
“受不起！”沈言欢猛地沉了脸，她手里的枪再度抵上程居安的太阳穴，她眼里满是愤怒的红血丝，“是你毁了我安稳的生活！是你夺走了我最信任的朋友！程居安，你该死！你知道人在濒死时是什么感觉么？我今天就让你尝尝！”
她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这是一场俄罗斯轮盘赌，筹码是程居安的命。
“今天你必须死，”沈言欢顶了顶枪口，“但第几枪死，就让老天做决定。”
程居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果是死在你手里，我毫无怨言。”
“砰！”
“砰！”
“砰！”
沈言欢接连打了三枪，没想到都是空枪。
但这也意味着，最后一枪，一定是实弹，程居安必死无疑。
“我能说句话么？”程居安突然开口。
沈言欢食指再度扣上扳机，嘴角浮上快要解脱的笑意，冷漠道：“很可惜，不能。”
沈言欢扣动扳机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二姐！住手！”
沈言欢一顿，猛地看向来路，一个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冲过来，歇斯底里的喊着：“二姐！你不能杀他！”
厉以琛眸色一沉，立刻让时月拦住她，但他身边的孟小艾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拔出时月腰间的手枪抵在宋戈腰上，“你们不能杀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沈言欢又气又痛，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孟小艾！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的，言欢，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孟小艾早已泪流满面，但她手里的枪没有松开，她从来没有动过枪，但看时月动过，所以虽然瞄不准，但扣动扳机这种事她会，而她只要扣动扳机，宋戈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麻蛋！”宋戈恨恨啐了一口，“老子特么死也要拉你这蠢货垫背！”他反手抓住孟小艾的手，完全是想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时月猛地扑上去，夹在两人中间混战。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砰！”
